陆征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那颗红色小石头认真研究起来。
数天前,他接到一项秘密任务:前往柳川市和桂森市交界处的荒山老林中,追查一只突然出现的超自然生物。在这过程中,他很巧合地遇到两拨正在火拼的神秘人。
激战的双方,各自都有十余人,他们手持枪械,训练有素,绝不是普通的黑社会分子,更不可能是经常打架斗殴的烂仔。
陆征躲在一旁细细观察了一阵,发现这两拨人似乎在抢什么东西。再看得一会儿,终于看明白了他们是在抢一个小盒子,不用想,那小盒子里一定装着价值连城的宝物。
一个抢到小盒子的家伙想要趁乱逃走,陆征眼疾手快,趁其不备将其撂倒,顺手夺过小盒子。
打开小盒子一看,里面装的竟然是一颗拇指大小的红色小石头,乍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其他人蜂拥过来,陆征急忙取出红色小石头收入囊中,然后把小盒子还给了躺在地上的倒霉家伙,接着便溜之大吉。
伴随着几声“啪啪”的枪响,飞奔之中的陆征突然感到背上和肩上一阵剧痛,显然是中了枪。他没有停下来,忍着伤痛继续往前跑,直至甩开追兵。
确认安全以后,他掏出红色小石头认真研究,仍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先把它藏在了外套上最隐蔽的口袋里。随后,他突然感觉到头晕目眩,身体极为困乏,连站起身都很困难。
最终,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之后,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中。陈宝德的到来,让他知道了他遇到的那两拨人的身份:一拨人是中央特警,另一拨人是毒贩。
如果说其中一拨人是中央特警,陆征可以相信。而另一拨人说是毒贩,陆征就不敢苟同了。
什么样的毒贩会拥有那种身手?以陆征的经验看,就是特种部队与之相比,都稍显逊色,他们根本不可能是毒贩。
直到现在,陆征也想不明白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所争夺的这颗红色小石头是个什么东西。
陆征把红色小石头装进一个玻璃瓶里,放在台灯下认真观察。他发现红色小石头的表面很粗糙,看起来非常容易脱落,于是找来了镊子,尝试剥离红色小石头的外层。
外层就像是疏松的泥土,很轻易就被剥开了,红色小石头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
陆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是没有见过璀璨的珠宝,世上最名贵的珠宝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但是,当看到眼前这一颗红宝石似的珠宝时,他一下就傻了眼。
不,这不是普通的珠宝,这是一颗有魔力的宝石。它没有精致的形状和雕刻面,却是如此的美轮美奂,血红色的光芒相互交映,使得整间屋子流光溢彩。
陆征下意识把台灯关掉,没有了光源,屋子里本该漆黑一片,然而并非如此。红色小石头那血红色的光芒仍旧存在,不减一分。
也就是说,它并不是在反射别的光芒,而是它本身就在发光,它自己就是光源。
简直匪夷所思!
陆征实在搞不懂这是什么东西。
第二天傍晚,陆征坐在电脑前查找资料,想要从网上获取一点有用的信息,来解开红色小石头的秘密。查了很久,他一无所获,这时候有人发来了一条聊天消息,点开一看,是老同学黄凯的留言。
“老陆,听说你回柳川市了?现在在哪里?”
陆征当即回复道:“你是狗吧,消息这么灵通?我昨天刚回到家,你也在柳川市吗?”
过得几分钟,黄凯回话了:“你在家?太好了,我就在柳川市啊,要不要出来聚聚?”
陆征想了想,回复道:“好,什么地方见面?”
“老地方。”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柳川市河堤边上的一家名叫“河边鱼”的大排档,陆征读初中那会儿跟班里的死党们经常到这里聚会喝酒。
黄凯按老规矩要了一条烤鱼,一盘炒螺和几样小吃,又叫了一打啤酒。他边开啤酒边问陆征:“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整得像个猪头肥似的?”
陆征无意回答这个问题,愁眉苦脸地坐着。
黄凯下意识打量陆征几眼,随后又问:“怎么,有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多着呢。”陆征叹息着说,“你呢,最近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呗。”
“你都拿了几个博士学位了,还攻读?”
黄凯认认真真地说:“学位还怕多?能多拿几个就多拿几个,反正不亏。”
陆征无奈地摇摇头:“有那种时间和精力,干点别的什么不好……”说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在大学里有没有认识一些地质矿物方面的专家?”
黄凯不假思索:“这方面的专家,我认识的多着呢,怎么啦?”
“我得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想找人帮忙看一下。”陆征轻描淡写地说,“我想它应该是某种土壤,或者某种岩石,或者某种矿物。”
“这不是小事一桩嘛,包在我身上好了。”黄凯拍拍胸脯说。
陆征叮嘱道:“一定要找有能力的,靠得住的专家,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你还信不过我吗?”黄凯笑着说,“不管是多大的事,也不管是多小的事,只要你说,我就给你办得妥妥的。来来,喝一杯,你这家伙竟然为这种事情不开心,值得吗?”
陆征郁闷道:“我可没有为这件事不开心。”
“那你是为了什么事?”黄凯好奇地问。
“我要结婚了。”
黄凯愣了一下,停下开啤酒的手,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要结婚了?”
陆征像个木头人似的点点头。
黄凯大笑说:“好,好事啊!你这家伙不厚道了吧,骗我说跟冯馨多年没联系,现在突然就谈婚论嫁了,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陆征叹了一口气说:“新娘不是她。”
黄凯又愣了一下:“不是她?”
陆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跟黄凯说了一遍,说完后他越发的感到郁闷。
黄凯听完陆征的讲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过得半响,他问道:“娃娃亲……真的假的?”
陆征回答说:“我爸是这么说的,说什么我爷爷跟她爷爷定下的,当时我还小,后来在我刚懂事的时候我爷爷就不在了,我怎么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我爸骗我的。”
黄凯“嘶”了一声,说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听家里人安排?”
陆征揉了揉浮肿的眼眶,有气无力地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要是不答应的话,就是跟我爸彻底翻脸,到时候我将一无所有。”
“这么严重?”黄凯一把将啤酒盖打开,顺手给陆征倒满一杯,“既然如此,我就提前恭喜你新婚快乐了。”
陆征把啤酒一口喝完,苦着脸说:“快乐个屁,我都要愁死了。”
黄凯说:“愁个什么鬼,既然无法反抗,那就愉快地顺从呗,讨个老婆又没什么不好。不过话说回来,那位江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陆征说:“我愁的就是这个,要知道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她要是正常点还好,要是什么丑八怪或者母老虎,我这辈子不是玩完了吗?”
黄凯大笑,说道:“那倒也是。哎,你刚才不是说你家的管家说什么来着,那位江小姐让人惊为天人?”
陆征无奈地说:“你听他瞎扯,他从来都是话只说一半。他说让人惊为天人,可没说美得让人惊为天人,这表明有可能是丑得让人惊为天人,到时候你找他算账的时候他就会说‘我说的也没错啊’!”
黄凯一口酒“噗嗤”喷了出来,咳嗽几声说:“你家的管家可真逗。”
陆征摆摆手:“别提他了,从小到大我在他嘴里就没少吃亏。”
黄凯说:“来,干一杯。既然都决定好了,具体哪天办喜事快透漏一下,我好替你给哥儿们几个传个信儿。”
陆征双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我也不知道啊,总之一定会在这三个月的假期里边。我爸和我继母巴不得我明天就结婚,然后就可以把我撵出去了……唉,话说回来,后天我要去江家走一趟,烦死了。”
“去江家?相亲?”黄凯兴致勃勃地说,“不对,已经定下了不能再叫相亲了,应该是去见一见老丈人和丈母娘吧?”
陆征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去丢人现眼的。”说着陆征忽然想起了什么,话题一转,“对了,你的消息是最灵通的,你知不知道周磊最近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
陆征之所以会突然问起周磊,是因为他无意间想起了自己受伤时做的那个奇怪的梦,虽然只是梦,但这个梦似乎不普通,似乎别有深意。
为什么会出现两个周磊?为什么另一个周磊会生命垂危?
即便是在梦里,出现这种怪异的情形,也实在没法让人不往心里去。
“周磊?”黄凯料不到陆征会突然问起这一个老同学的近况,“老实说,你要是问另外几个,我倒是能跟你说说,你偏偏问周二货,他呀,鬼才知道在干什么。”
“你也没有他的消息?”
黄凯摇头说:“一年之前见过一次面,在那之后就一直没能联系上他了,我也曾问过不少的老同学,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干什么,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陆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仿佛突然有冷风从身后吹过,凉飕飕的。
黄凯看到陆征脸上古怪的神情,笑着说:“周二货机灵得很,不是个容易吃亏的主,到了哪里都混得过去,你也别为他担心。依我看呐,他准是瞒着我们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陆征笑不出来,他今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就更糟糕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头好像笼罩了一片阴霾,挥之不去。
黄凯盯着陆征看着,突然眼珠子一转,一拍桌子说道:“好,好极了。”
陆征回过神来,疑惑道:“好什么?”
“老陆,你不是不想结婚吗?”
“是啊,怎么了?”
黄凯挑了挑眉毛说:“你既不想结婚,又不敢违背父命,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能够两全其美了。”
陆征稀奇地问:“什么办法?”
黄凯说:“让江家人对你不满意,或者是让江小姐讨厌你,这不就成了?你想想,你答应成婚,但是对方不愿意,这样的话婚约成了泡影,那就不是你的责任了。”
陆征眼睛一亮,一拍桌子说:“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来来,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够矬了没?”
黄凯仔细打量了陆征好一会儿,然后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我看还不够。”
陆征像打了鸡血一样,把头凑到黄凯面前:“来来,再给我整整,有多惨整多惨,一定要够惨够矬。”
黄凯犹豫了片刻,拿起了桌上的空啤酒瓶,但又随即放下了,苦着脸说道:“老陆,我下不了手啊。”
陆征骂了一句“没出息!”,然后向四周观察了一下,打了个响指说:“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