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已经绝望,很快就没了力气,等我们走了一段距离。那个棒客变成的怪物就从水里过来,从水下发动突然袭击,一下就把弄得凶拉近水里,只见水花扑腾,一股红色蔓延在水里。弄得凶死了……
没了其他想法,我们现在只想原路返回。
点燃火把,洞中那些白色怪蜥果然也是对我们心存忌惮,不敢靠近。可是那个棒客变的怪物在不见光的情况下,也不紧不慢的吊在我们后面,它身上怪物的特征在收敛,那条鳄鱼尾巴在变小。这更让人头皮发麻。你能想象在黑暗墓地里,一个人形的怪物,浑身长满了鳞片一声不响的跟在你身后么?
我们加快了脚步,前面,一片阳光洒进来,快到出口了!
我们早就累得快要虚脱,看到阳光,只觉得希望就在前方,身体瞬间就松下半口气,脚下灌铅一般重。脚下的许多石头现在也更加难走。
“别丢下……”
那个棒客似乎就只会说这几个字了,它伸手往前,嘴里不停的涌出白色泡沫。
“老大,他们出来了!”隐约间,我听到了这句话。看来那个山大王带着人在洞外守着,还企图我们出来后,好带人进去搬宝藏。
我把仙玉贴身藏好,一到洞口就大喊救命。闷汉和老妖也会意过来,跟着我大喊救命。
洞外的棒客们一听我们呼救,顿时往后退开,围城一个半圆,举起枪和刀对准洞口。我们一冲出洞口,回头看,只见那个棒客一进入到阳光照射的区域,眼睛顿时就射出两道血箭来。它呼痛一声,捂着眼睛嘶吼一下就往回跑了。
洞外的棒客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们刚才看到的一幕。我们三个则直接无力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格老子,人呢?和你们进去的人呢?”山大王抓住我的衣领喝问。
“死了,变成怪物了。里头有鬼,去不得!”我一边喘气,一边无力的说。
“他吗的!”山大王一听就怒了,掏出手枪顶在我头上,骂到:“格老子,你们三个人一个都没死,我的人进去就全部死了。这是为啥子!啊?”
我吓的说不出话来,枪口都顶住脑门了,我可怎么说?
狗头军师赶忙小跑上来,拉住棒客大王附过去小声说:“要不得,杀不得!他们给你办事,办不成就杀了,以后兄弟们要寒心!这三个杀不得。”
“这……”山大王迟疑了。
的确,我们三个当初是他明确答应留下来,加入山寨的,也算是山寨的人了。如今因为办一件事不成就要杀,那以后真的就没人敢为他办事了。
“那啷个办哦?”山大王小声问狗头军师。
“带回去,让他们当棒客!”狗头军师说,“现在山寨死了三个兄弟,正好让他们补上去,再说那边要是打来,多三个人,多三分力!”
“嗯!”山大王考虑一下,终于还是同意了狗头军师的看法。
令我注意的是,狗头军师说的“那边”快要打过来了,“那边”是县里的军队,还是其他的棒客队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真的快要当棒客了。
这叫什么事?谁说的被棒客逮到了不要惊慌,假装入伙伺机逃跑,现在我不但没跑成,反而九死一生。更是马上就要当真棒客,成为这个山寨的血液了。这个盗墓队长的名头可真的给坐实了。
我和老妖对视一眼,我苦笑了。他直接吐了,又是被累吐的。
“吼!”
洞中,棒客身上怪物的特征又明显了,它趴在地上,不断吞吐舌头,身上冒出一阵白烟弥漫,它想要跟出来,它不想就此成为怪物,可惜它的鳞甲刀枪不入,一遇到阳光就会变得干枯弯曲,全身疼痛难忍,它出不来了。
回到山寨没有休息两天,也许这个山大王真的意识到时间紧迫,要我们快点加入。在第三天,就迫不及待的给了我们任务。
当我和老妖,闷汉进入到他的土坯房时,山大王正坐在他的大木椅子上,下首坐着狗头军师。在下面就是一个满脸横肉又有些拘谨的人。这人看似农民打扮,顶破了天也就是个彪悍点的农民,不知道他来这土匪窝做什么。
狗头军师一看我们来了,对我微笑了一下,两片八字胡一翘一翘。
“坐嘛。”山大王让我们落座后。就让狗头军师给我们讲解明天该做的事。
“那么,我就来简单说说了。”狗头军师拿破碗喝了一口冷开水润喉,也借此时间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对我们安排起任务来。
原来,在这个地方,对人的职业称为“客”,从拦路抢劫的土匪被称为“棒客”,卖东西的商人小贩被称为“卖客”,买东西的人则是买客。剃头匠被称为“剃头客”。
而那个满脸横肉的人就是一个卖客,是个杀猪的屠夫。
之所以会上山寨来,不是因为他多么英勇来打土匪了,而是他暗地里跟这里的土匪已经结成了联盟。每次屠夫从农民手里买了肥猪,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猪。他的任务就是在每次买猪之后提供给棒客们那些农民的资料,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卖猪卖了多少钱。随后棒客们就会结队下山去将农民卖猪的钱抢了,然后给这个屠夫一些提成。
我匪夷所思,没想到这关系竟然可以如此复杂与阴暗,人与人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么?看似与你笑脸的人在背后就会给你最伤的一刀!
“是啊,明天就由你们下山去绑肥猪吧!”狗头军师说完后,又喝了一口冷开水,还是对我微微笑着。
绑肥猪?好贴切的形容啊!去抢了农民家里卖猪得来的钱,可不就是绑肥猪么?结果狗头军师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感到生寒。
要是农民不老实交钱,就把他们家的当家人绑了带走!这就相当于是绑票性质了,不拿钱会怎样,杀了他们么?
“嗯!”老妖最先反应过来,点头答应。闷汉随声附和,这憨包。最后我也只能点头了。
“那我就先走了。”那个满脸横肉的屠夫达到了上山的目的,对山大王点头哈腰的说。
“要得,你走嘛!要是你敢骗我,你晓得后果的!”山大王起身拍拍屠夫的肩膀后送他离开,临走时还叫人拿了一条肥大的鲤鱼叫屠夫拿回去吃。
想来这山大王能够坐上这把椅子,也不全靠一身肉和一股子的彪悍劲,更有头脑,懂得恩威并施,来牢牢的把屠夫扣在手里。
屠夫走了,接下来,就该一个大棒一个蜜枣的对付我们了。好在我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和山大王相互扯皮一番,最后他在我的糖衣炮弹下将我们送走,当然,还是给了我们丰盛的晚餐,说是要给我们践行,讨个好彩头。
想起明天要去抢人,我一夜都没睡好,又看了闷汉和老妖两人一晚上,窗外的虫子和阳鹊鸣叫的声音传进来,我忽的一下起身,看看我的右手,全是汗水,还好有半块仙玉,不然这汗水干了,就会变成黑色的鳞甲角质附在我手上。
第二天鸡鸣三遍后,东方起了鱼肚白,一些棒客拿着锄头上地里去看农作物,许多鸡鸭都从圈里跑了出来,不是站在树枝上,就是钻进了田里。这年头,人都吃不饱,哪里还有余粮去喂鸡鸭,只能让这些畜生自己去山上找吃的,晚上再自己回来。
我伸了一个懒腰,昨晚睡得不好,一打哈欠脖子上的一根筋就使劲抽,痛得不得不歪着脖子。
“走吧!”带头那个土匪笑了笑。把枪夹在裤腰上,我瞧瞧看了看枪口对准的位置,嘿嘿,走了火我就笑了。
三个土匪带着我们三个新人,这是要给我们一对一辅导么?这方法在几十年后也不会落伍吧!
我们早上下山,到了村里,要么在那些农户下地干活的时候动手,要么就在那农户家外面等着下手,这次不是偷盗,而是真抢了!
到了山下的村落,一个个浑身都是汗水,太阳太毒辣了,在路边歇息喝水之后,我们到了农户家里,这次卖猪的只有一户人家,我们的目的也很明确。若是再多,来的棒客也就更多。
一个正在裹旱烟的中年人坐在院子的树下,一边抽烟一边骂人,吓得三个孩子躲在堂屋门后面伸出脑袋来看。一个老太婆坐在堂屋门口洗衣服,中年妇女在做针线活。
中年男人裹了烟后吧嗒抽了两口,浓浓的烟气从他的嘴里鼻孔里出来,随后起身,去屋檐下拿了个破背篓给那三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骂到:“三个赔钱货,还不到山上去捡狗屎?!”
这厮骂完三个小女孩,又去骂中年妇女:“缝什么裹尸布,娶了你真是倒霉了!早看你裹脚漂亮,哪知道不能生孩子,你看看,净是女儿!”
三个小女孩儿背起地上的破背篓,听到中年男人骂滚的声音,如蒙大赦,赤脚就往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