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列开往天南的老旧绿皮车,车厢里闷热异常,冷气时断时续,拥挤的车厢像个蒸笼,我忍不住暗暗皱眉。
元神大伤,使得我现在气色很是不好,我曾经试图沟通本命铜钱里的灵虎,却发现它竟然没有了一丝生息,仿佛沉睡了过去,想起它刚出世为了救我就受此重创我心里无比难过。
我也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将它重新唤醒。
七月是一年中最酷热的月份,也是灵异事件高发的月份,这个月俗称鬼月,传说中这个月是鬼魂来阳间找替身投胎转世的月份,我一直在想,这几天发生的邪门事比我这半年碰到的还多,是不是因为这个特殊的月份?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车厢里一阵骚动,有人在前边大喊说出事了,有乘客昏倒了。
我刚开始还以为只是因为车厢太闷热,有那体质弱的乘客是因为中暑才会昏倒的,也没怎么在意。
可是等看到列车上的医生也束手无策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可能遇到了麻烦事。
我外公一生研习中药,一身岐黄妙术登峰造极,虽不能达到活死人生白骨的境界,可是一般的小疾病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从小在外公家玩耍,耳濡目染之下,对一些疑难杂症也颇有研究,这会看到那医生束手无策一脸焦急的样子,我想了想,站起来,推开拥挤的人群,走到出事的地方。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清雅秀气却苍白无比的瓜子脸,素颜无粉的绝世容颜上柳叶眉痛苦的皱在一起,长长的眼睫毛上挂着泪珠,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内盈满泪水。
这是一个我见犹怜的女孩子,犹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般轻折易碎,碰触到她那双因为痛苦而泪水闪烁的眼睛,我的心忽然莫名的一颤。
我对那医生说可以让我来看下吗?
那医生是个中年人,戴着个黑框眼镜,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问你是……医生?
我摇头说我虽然不是医生,可是这姑娘的病说不定……我能治。
那医生虽然对我一副怀疑的神态,不过还是让开了身子。
我蹲在女孩子的面前,女孩子这会已经清醒过来,我拿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说姑娘,你保持正常呼吸,我帮你诊下脉。
女孩子虽然很痛苦,还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闭上眼,慢慢的感受着女孩子的脉搏跳动,是那种很稳的脉象,脉搏跳动不急不躁,很是正常啊?
我疑惑的睁开眼,松开她的脉搏,凑到她面前,掀起她的眼帘。
女孩子呼气如兰,可是当我的脸靠近她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她那苍白无血的脸上还是浮上一层红晕。
我强自镇定,保持心神,不去想其他,当我掀开她眼帘看到她眼仁的时候我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黑白分明漂亮的像宝石的眼睛从外边看没有什么,可是掀开眼帘之后我就发现了问题。
正常人的眼帘掀开,眼珠子是会随着转动的,可是这姑娘的眼珠子却一动不动,而且她的眼白上有一个黑点,我仔细去看,竟然像是一只蝴蝶。
蝴蝶?
我的心忽然一动,再次确认,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真的是一只蝴蝶,小到不仔细去看根本看不出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缩小版蝴蝶。
我倒吸一口凉气,松开手,站起来问那女孩子说姑娘,你这几天可曾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
女孩子想了想,紧咬嘴唇强忍疼痛说我也不知道。
我试着引导她说你好好想想,或者,你最近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她还是摇摇头。
我眉头紧皱对她说姑娘,你的病根我已经找到了,可是你不说出病因我只能暂时帮你止住疼痛,明天这个时候你还会复发,而且疼的比这次还要厉害,只能治标而治不了本啊,除非我能知道病因,这样才能彻底解了你这疼痛。
那女孩子一脸的茫然,只是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刚才忽然之间脑子一阵疼痛,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我叹口气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根本不是生了什么病,你是被人下了蛊,而且下的这种蛊很厉害,俗名叫蝴蝶蛊,中蛊者刚开始一天一发,刚开始发作的时候只是头忽然之间像针扎了一样很疼而已,可是这种蝴蝶蛊很阴险歹毒,等到第二次发作会更加疼痛难忍,等到连着发作九次,到了第九天那个时候蝴蝶蛊已经遍布中蛊者的全身,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难以医治,中蛊者周身血肉被蝴蝶蛊吞噬而死,惨不忍睹!
女孩子明显吓坏了,泪水似决堤江水宣泄而下。
我慌了对她说不要哭,我只要知道病因是可以帮你医治的,我现在先帮你止住疼痛。
那医生一脸气愤的看着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蝴蝶蛊,蛤蟆蛊的,乱七八糟的一派胡言乱语,病人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这捣乱?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老一辈那一套,要相信科学。
我对他摇摇头说她这根本不是病,真是被人下了蛊,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帮我找三只煮熟的鸡蛋,给我五分钟时间,我会向你证明我不是瞎编乱造一派胡言。
围观的人群里刚好有一帮子在外地打工回家的农民工兄弟,憨厚的汉子怕火车上肚子饿,临上火车前买了二斤生鸡蛋煮熟了,这会还没吃完,刚好还剩三只就都给了我。
我对他说谢谢。
那哥们憨厚一笑说谢啥,赶紧帮这丫头止住疼才是正事。
我点点头不再言语,在那中年医生冷眼之下把两只鸡蛋剥了皮分别放在女孩子两只眼睛之上,剩下那只鸡蛋也剥开鸡蛋壳放在了她的嘴边。
装法器的布袋被朱不二那老东西顺走不知所踪,我现在连个趁手的画符之笔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又和别人借了支水笔,撕下一张笔记本纸张,凝定心神,深深呼吸,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克’字。
那医生看我的眼神像神经病,想呵斥我,看我也不是善茬的份上,怕我是江湖骗子惹不起,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言语。
我心无旁就,做完这些,又找到一只瓷碗,拿了一瓶哇哈哈纯净水倒进碗里。
女孩子双目紧闭,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苍白的瓜子脸上放着三只剥了皮的熟鸡蛋,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笑。
可是我却笑不出来,这里是中原之地,而那蛊术出自南疆苗族,南疆远在数千里之外十万大山之中,而且苗族之人向来与外界很少走动,而眼前这女孩子却身重蛊毒,难道说世上要发生什么祸事了?
我拿起女孩子嘴边的鸡蛋,仔细一看,原来白若凝脂的蛋白处现在竟然漆黑一片,闻之隐隐有一股恶臭传出。
我又取下她眼睛上的两只鸡蛋再看,发现两只鸡蛋蛋白上分别印着一只蝴蝶,很小很小,却又似乎很大很大,看的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女孩子竟然中了两只蝴蝶蛊,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会下此毒手?
我把三只鸡蛋扔到垃圾桶里,洗干净手回来把那写有克字的白纸扔到装满水的瓷碗里拿手指轻轻搅匀,等到白纸被水浸烂矿泉水浑浊一片的时候,我拿手轻轻洒在女孩脸上。
一碗浸泡克字真言的符水全部洒在女孩的脸上,她脸上的晦暗之气明显淡了许多,我问那女孩子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女孩子睁开双眼,忽然很惊讶的拍拍脑袋说咦,真的不疼了!
那中年医生一脸痴呆的看着那女孩,怀疑的问你……真的不疼了?
女孩子认真的点点头说是啊,我一点都不疼了。
中年医生摘下黑框眼镜,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你是高人,真是看走眼了。
我对他笑笑说别这么讲,真论到厉害还是你们这些医生,你们才配的上高人这个称号。
医生摇摇头,推开人群,提着药箱离开了。
其实这也难怪,隔行如隔山,医生学的是西医,接受的是无神教育,他们相信科学,从不信这类神啊贵啊精啊怪啊的,而且这蛊术也只是在世上偶尔流传,却从来没有在现实中出现过,我若不是跟着外公学了一些岐黄之术,我也不会知道这女孩子中的是蝴蝶蛊,所以,当我发现她中的竟是早已绝技的南疆苗族蛊术的时候才会那么吃惊。
煮熟的鸡蛋能够拔毒,对于中蛊者来说这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强,就好比那僵尸怕糯米,怕黑驴蹄子,鬼魂怕月经纸,怕阴阳符,是一个道理,一物降一物。
女孩子身中的蝴蝶蛊这是第一次刚刚发作,蛊毒还不算深,所以被鸡蛋把毒吸出来之后她脑子暂时不再疼痛,可是这蛊毒却很顽强,鸡蛋拔毒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当时是没事了,可是它还会继续发酵变大变强,第二天蛊毒会更加厉害,中蛊者也会更加疼痛难忍。
女孩子精神明显好了不少,红着脸对我说谢谢你。
我笑了笑说不要谢,举手之劳。
女孩子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紧咬嘴唇忽然抬起头问我说我叫苏小漾,你叫什么?
我征了征,说我叫风尘。
苏小漾小脸像一块火烧云:“你治好了我的疼痛,我会报答你的,我爸爸是苏明然,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和我说。”
苏明然?
我悚然动容,这个名字天天出现在天南电视台上,我怎么会不记得这个名字,想不到眼前这个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女孩子竟然是天南县县长苏明然的千金!
我动容也只是刹那,在外跑江湖几年我见惯了人情世故早已宠辱不惊,我只是笑着对苏小漾摇摇头说我帮你不是为了回报,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也不用感激我,因为你中的蛊毒并没有除根,明天这个时候还会发作,而且还越来越厉害,想要彻底拔出病根,我只有弄清楚病因才能对症下药,你再好好想想,你这几天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碰到过南疆苗族的人?
女孩子大眼睛扑闪扑闪,一脸的呆萌,明显陷入了沉思,忽然她小手一拍说我想起来了,我前几天在书店看书的时候碰到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女孩子,当时好像碰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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