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眩晕过后,王永寿终于感觉到了大地的感觉,突然出现的光明让王永寿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猛地一阵心悸,王永寿刚往右边一滚,一道芒气便从天而降,随后一个白发青衣男子握剑力劈而下,此处的传送法阵瞬间成为一片齑粉,见一击不中,男子归刀入鞘,用似乎没有焦点的死鱼眼懒懒的看着王永寿。
“你很强啊。”男子的声音和他的外貌真的很配,也是一样慵懒无所谓,“你是谁?!”王永寿左手握住袖剑,右手捏起印诀,身上金芒隐现,缓缓流动。
男子摸了摸下巴,然后挠了挠头,似乎有些头疼的想着,王永寿旁边的另一个传送阵亮起来,男子抽出长刀,普普通通的一个劈斩,旁边的传送阵和刚出现的人影便都消失无踪了,王永寿数了数,周围一共碎了二十余座传送阵台,这儿除了他就只剩下这个男子了,就是说,这个男子起码已经斩杀了二十余人了。
“他们都叫我白夜叉,可是我叫做北辰,真是让人烦恼啊。”男子弹了一下刀身,发出一声轻吟,似乎真的很苦恼的样子。“你叫什么,我平常可没有这么轻易告诉别人我的名字的啊,毕竟说名字这么麻烦的事情可是不适合我呢。”
"白夜叉北辰么?"王永寿呢喃道,四周的大地忽然震动了起来,剩下的所有的传送阵都亮了起来,有的传送阵已经出现了模糊的身影,白夜叉的眼神变得不耐烦起来,“好麻烦啊!我该杀哪一个先!”他的刀忽然剧烈震动,变成了八把,白夜叉原本清秀的面容大变,变得狰狞骇人,并且多了六条手臂,原本慵懒的眼神变得犀利凶狠,射出阵阵红芒,“夜叉秘法,八棒风魔相!”白夜叉如同一个陀螺一般疯狂的转动了起来,一个十米高的血色龙卷风瞬间就出现在了传送阵中间,“横断!”风暴中间一声厉喝,无数的刀芒从中射了出来,虽然威力并不是很大,但是每束刀芒都在震动,并且数量数不胜数,眨眼之间便把周围的传送阵切割的支离破碎,还有一地看不清原样的碎肉。
站在传送阵上的王永寿自然也受到了攻击,但由于他并不是主要目标,受到的攻击并不是很多,他只是右手往下一指,低喝一声,一道土墙便凭空而起,挡下了所有的刀芒,但到最后也终于不堪重负,碎成一地的尘土。
“兑泽!”王永寿双脚一蹬,短剑之上命力流转,绿锈退却,仿佛有一层土色水流流动不息,击碎了数道残存的刀芒直接冲向龙卷风的正中央,原本闭目的白夜叉睁开双眼,一声狮子吼,身周的龙卷风立刻崩碎,八只手将八把刀舞的虎虎生风,仿佛给自己加上了一层刀壳,这时王永寿的袖剑也已经到了白夜叉的面前,“卡碴碴——”一阵令人牙酸的破碎声响起,王永寿和白夜叉同时落地,大口喘息了起来。
此刻的白夜叉显得很是狼狈,八条手臂被斩断了三条,所有的刀都被斩断,身上还有一层土色命力从脚掌处缓慢上升,看得出正在侵蚀白夜叉的肉身,反观王永寿看起来好很多,连衣袖都没有乱,只有袖剑低落点点血液,但片刻后,王永寿面皮一红,一口腥臭的血液吐了出来,左脸缓缓的浮现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你有,噗——”白夜叉又吐出一口淤血,“病啊!”“呵呵呵呵……”王永寿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慢慢的坐了起来,“我发过誓,我,会杀死所有的血刹族。”本来面色有些好转的白夜叉脸色如血,拿起刀胡乱舞了两下想要起身,但还是没能起得来,“你——噗!”又是一口老血吐在地上,“有病啊!”
吐了这口堵在心口上的淤血之后,白夜叉大口喘息了起来,原本慵懒的神色变得愤怒起来,破口大骂,“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低能!你是不是白痴!”虽然这些辱骂词显得无聊重复且幼稚,但王永寿毕竟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至少长这么大没人这么骂过他,怎么也得骂回去,“你才是弱智你才是傻你才是白痴你才是有病你才是低能!"王永寿歇了一口气,又补了一句,”你全家都是!“
白夜叉缓缓的变回一开始俊秀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嘶吼道:“你瞎了啊!我哪儿像那个白痴的血刹族人!”王永寿指了指白夜叉的脖颈,“我在一个血刹族人的脸上见到过同样的花纹。”白夜叉远远的朝着王永寿吐了口口水,“白痴!这是魔神信徒的标志,只要相信魔神大人种族都会纹上这种花纹,你是白痴啊!我都说我是白夜叉了,老子当然是夜叉!你是白痴白痴白痴啊!“
王永寿站起身来,收起袖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原来是这样啊,这样我真是,一点也不感到抱歉呢。”说着王永寿转身就要离去,“你实在太危险了,我觉得你想要杀死除了自己的所有人呢,要不是我现在杀不掉你的话,我可是很想把袖剑扎到你的心脏上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夜叉突然也笑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但他愈加苍白的脸色告诉王永寿这种惊人的恢复力显然不是没有代价的,“你真是我遇到的最有趣的人,凶狠而真诚,父亲说过,如果遇到你这种人,就要把自己的命刀给他看看。”
白夜叉的气势迅速的上升,原本需要背在背上半人高的大刀开始融化,露出了里面稍小的纯银色的弯刀,弯刀的刀柄是一只张着大嘴欲要择人而噬的兽首,刀身上则刻着三个引人发笑的字:我叫狗。
白夜叉的气势已然到了顶峰,在这个只能乱身境以下进入的百城战场中,白夜叉居然一只脚踏入了乱身之中,白夜叉大喝一声:“狗!”他的身后便出现了一道百丈大小的白色獒犬的虚影,这是大司兵顶峰才能熔铸的命魂,是晋入乱身的根基,亦是己道的具象化。
王永寿没有说话,双手往地一拍,一个毫不逊色的八卦虚影也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八卦虚影迅速旋转起来,隐约可以看见八卦的中心有着一个蛇身男子拿着一个八卦镜念念有词,“来吧!”
獒犬伸出巨大的前爪就要压扁王永寿,王永寿八卦中的人影双手捏诀,一座巨大的不知多大的山脉从八卦中倾泻而出,獒犬发出一声哀鸣,还是将山脉拍的粉碎,但自己也成为一片光点回到了白夜叉的体内,此时的白夜叉目色寒芒湛湛,一脸虔诚,哪还有初始的玩世不恭,转眼间就来到了王永寿的身前,“狗!”“无垢!”
“铿——”“噗——”一声金铁交鸣声之后便是两声铁器入肉的闷响,只见白夜叉的刀从王永寿的右肩刺了出来,而王永寿的袖剑也深深的插在白夜叉的左肩里,只能隐约看见一点剑柄。
“哧——咔——”又是两声肉骨铁的摩擦声响起,两人各自取回了自己的兵刃,任凭血液喷涌,“你没有命力。”王永寿淡淡的说道,“你很强,非常强。”“哈哈哈。”白夜叉有些魔症的笑了起来,“天下皆知我夜叉族不修命力,一副无敌的肉身便可纵横寰宇,你是我见到过的第一个能在肉身上与我抗衡的人,我喜欢你,哈哈哈哈哈。”
“轰隆——轰隆——”整片大地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一座不知多高甚至看不见头颅的虚影在千万里外的战场中央缓缓出现,“胜者王,败者亡,百城战场,封!”一个半圆的浅黄色结界迅速开启,跨越亿万里将整个百城战场覆盖了起来,“百城之战,杀杀杀杀杀!”
一阵血雨下来起来,所有的传送阵都被腐蚀失效,百城之战,正式开启了。
白夜叉收起了他的刀,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留下一阵慵懒的笑声,“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最好更厉害点,不然,你可死定了啊。”
王永寿也收起袖剑,无意义的拍了拍衣袖,抹了抹脸上的血,摇摇晃晃的走着,他回头看了看白夜叉模糊的身影,自言自语道,
“奇怪的刀,疯癫的人,真是个奇怪而又真诚的恶人啊,下次啊,你也要更强啊,不然那么弱的你被我杀掉的话,可是很对不起我对你那点好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