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支持微信或下载APP继续阅读

微信扫一扫继续阅读

扫一扫下载手机App

书城首页 我的书架 书籍详情 移动阅读 下载APP
加入书架 目录

腹黑兽王狐狸妃 第一卷 第13章 光芒

这次大会一直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气氛,而且到最后也没有人能够拿出一个医治夏妃娘娘的办法。最后总管李御医只好让众人回去各自想办法,限时三天,若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他也只好提着脑袋到皇上那里去回话了。

这时与所有人都息息相关的事情,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不单是那些领头的御医们要倒霉,整个太医府都好不了。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等着看谁的笑话,都垂着脑袋各自返回家中拼命的查找医书药典,拼命的想办法。

御医阎庆的家在皇城西边一个小巷子里。这一房一院并非是阎庆自己的家产,而是他通过太医府中老御医的介绍,从别人手中租回来的。阎庆祖籍其实是在镇脉山下一个小村子里,他打小在山中采药,机缘巧合在山中遇到了一位高人,从此随着他学习医术,终于在年至二十的时候,那位高人翩然离去,只留下几本医书药典给阎庆。阎庆家中父母早故,只剩伯父一家算是亲人,没有了师父之后,阎庆对这家乡也再无眷顾,便收拾了行囊,带上那基本医书药典来到皇城,参加了太医府的选拔。

说起来,阎庆那位师父之所以能称得上是一位高人是因为他只教了阎庆短短三五年的时间,而凭借着这三五年里学到的本事,阎庆竟然一试而中,十分顺利的就成为了太医府中的御医。这一点不单让阎庆自己感到意外,就连太医府中其他老资格的御医们听到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有好心的老御医告诉阎庆,皇城中,尤其是皇宫中人心险恶,所以他的这段经历,以后都尽量隐去。阎庆天资聪颖,很快就懂得了其中的道理,所以以后处处小心,至于他师父留给他的那几本医书药典,阎庆也从来没给别人看过一眼。

在太医府接触到的医书药典多了,阎庆才发现自己手中这几本书与常见的那些医书药典都不相同。其中讲的那些药物材料之类的,有很多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炮制药物的方法是阎庆看不明白的,对于这些手法,当初师父似乎也从来都没有提及过。这些医书药典,与其说是用来给人医治伤患的,倒更像是更高一层,说的飘渺一点,也许这些方法都是用来为神仙医治伤痛的。阎庆越是熟读这些医书药典,就越是有这样奇妙的感觉。好几次他见别的御医遇到疑难杂症,马上就会想到医治的方法,但他所知道的方法却又不太符合常理,只要他说出来,必然会引得别人争论一番,最后若是那方法被用上,便一定能够将病症治愈,如此一来,便总是有人缠着他问是哪里得来的法子。

天长日久,阎庆也不会再多嘴多舌了。这样虽然有违医者治病的本意,但在皇宫里面,实在容不得人去顾及那么多,能够保住自己性命无忧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皇宫做了两三年御医,阎庆已经有些烦了。与其这样整日提心吊胆的活着,倒不如游方各地,治病救人。

这样的想法在阎庆脑海中转了很长时间,但他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离开这个令他有安稳日子过的地方。现在至少衣食无忧,而且不管走到哪里,只要一说自己是皇宫里的御医,一定会受人追捧一阵,人都会有贪图安逸的心思,阎庆自然也不例外。若是没有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阎庆怕是也不会再有想要离开的念头。

李御医让所有人回去想办法,像阎庆这样没有什么品阶名气的小御医在接下来的两天之中都可以不必到太医府去露面。少了他们也是少了乱子,现在那些上层的御医们是不会理会他们的。所以回来的路上阎庆特意去买了几壶烧酒,又买了卤肉烧鸡还有下酒的小菜,他这可不是为了享受最后的悠闲,而是想一边悠闲着,一边在师父留下来的医书药典里找找灵感。

就在皇上到夏妃娘娘那里去的前一天,阎庆才代替负责为那里送药的御医去送过一次药,他也趁着这机会去为夏妃娘娘诊了脉,对于她现在的状况,阎庆可以说非常清楚。

其实皇上去之前,太医府几乎都要放弃对夏妃娘娘的治疗了。虽然她怀着龙种,但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是死了十个夏妃娘娘,也比不过人家柳妃娘娘咳嗽一声。所以与其去为那个重症不治必死无疑又没人理会的娘娘冒风险想办法,倒不如想想怎么讨好人家正在得宠的柳妃娘娘。

阎庆对柳妃娘娘的印象也是相当不错的,之前那次接触让阎庆觉得柳妃娘娘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是个工于心计只知道用美色迷惑皇上的女子,他倒觉得柳妃娘娘生性豪爽,有些男儿气概。只要一闭上眼睛,阎庆似乎还能记起柳妃娘娘豪迈的朝她身边那不是太监的可儿公子手中布袋里扫药材的情景,那两个人拿走的珍贵药材,差点把李御医给心疼死。想起这件事,阎庆还不由得想要拍大腿大笑一阵。

御医之中有人偷偷的说,若不是柳妃娘娘霸占了皇上的宠爱,夏妃似乎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可阎庆却不以为然,后宫里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皇上喜欢的女子就一定要什么有什么,而皇上不在意的人是死是活就一定没人管。夏妃现在能够得到皇上的体恤,大概已经是她所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不管最后她是死是活,大概都与别人没有什么关系。

阎庆坐在桌边,他怕弄翻烛火燃到医书,或是砰翻了酒杯污了医书,所以单手举着那泛黄的古卷,看的非常小心。桌上,切好的卤肉烧鸡还有一干小菜摆在那里看上去倒也丰盛,酒香四溢,让人有些沉醉其中。烛火摇曳,光亮恰好让阎庆能够看清楚书上的墨迹,这样的夜晚对于阎庆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喝了一口酒,夹了一块卤肉放在口中嚼起来,阎庆回忆着夏妃娘娘的病症,心中暗想,听说夏妃娘娘的病因是她身边宫女死了,伤心欲绝,而后又在琉月殿看到厉鬼,受了惊吓……厉鬼啊……不对,应该是悲痛加上惊吓……而后再加上身怀有孕……

这病情确实复杂……

就在阎庆开始将心思放到夏妃的病症上时,突然听到外面院门响了起来。

阎庆一愣,算计一下,现在似乎应该已经是亥时了,天色完全黑了,街道上应该已经禁止行人了才对,怎么还会有人来敲门呢?想到这里,阎庆有点害怕起来,心想不会是那些为非作歹的人来劫财吧?皇城之中,天子脚下,哪里容得你们猖狂?真是太小看人了!

别看阎庆平时像个文弱书生一样,但这人可是从小在深山之中与狼虫虎豹打过照面的。他起身把医书放好,到灶台处拿了捅火的铁棍,借着几杯烧酒之后的微醺,气势汹汹的出了房门。

院外,那人还在断断续续的敲门。

“谁啊!”阎庆皱起眉头怒吼一声,这声音里显然充满了敌意。

“深夜打扰,实在冒昧,贫道乃是悟晁观的道人,有句话想问问这家主人……”

听声音,对方像是年长的老者,而且说的话也十分客气,这便让阎庆稍微冷静了下来。但他说自己是道人,阎庆心里又生出些厌烦。之前那些道士们在皇城搅闹的厉害,要不是皇上下了旨意将他们赶走,阎庆怕是要被他们烦死了。什么捉妖降魔的,一看就知道是骗人,却又偏偏有人相信……

一边想着,阎庆一边来到门边,他打开门栓,将大门欠了一条缝,还特意将那铁棍放到身前让外面那人看到。

门外确实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这老道须发皆白,看上去还真的有些仙风道骨。只见他打着道号冲阎庆躬身施礼,而后笑眯眯的问道,“请问……您家中可有身怀有孕的妇人?”

没再容他多说一句话,阎庆便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这位道长,在下无妻无子,这屋中只有我一个大男人住着,您随随便便这么问,怕是有些不妥啊。若是你生计有缺,赶快找找别处吧,这里也没妖没魔,什么都没有!”

说完这话,阎庆也不等对方再说什么,砰的一声关了大门,叹着气返回屋中去了。

门外,几个年轻道士走过来,皱着眉头问那老道,“师父,我们说了你还不信,这周围左右都没有怀孕的妇人。”

全礼道人皱着眉头长叹一声,他明明用那宝镜查到了一点点微弱的灵气,没想到又扑了个空……

“走吧。去下一个地方再看看。”说罢,全礼道人带着徒弟们离开了。

他们刚走,远处角落里便有一个男子露出头来。他散这一头乌黑的头发,披着一件大披风,似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只有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露出狡诈的光芒。

万善眯着眼睛看着全礼道人和他的徒弟们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才来到刚才他们敲开过的院门前,再次抬手敲了敲那扇漆黑的木门。

当当当!当当当!

敲了几次之后,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院门砰然敞开,一个纤细却不瘦弱的青年手中攥着一根铁棒带着满身酒气横眉立目的出现在门里面。

那青年看到万善,似乎愣了一下。

万善微微一笑,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伸手推了青年一把。那青年脚下一个不稳,猛地朝后面退去,而万善就趁着这个机会进了院子,反手关上大门。他也不用再背过身去,就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门插飘然而起,自己落会到门上,大门就这样重新被栓好了。但这一幕却没有被青年看到,青年身子趔斜两下差点没摔倒,此时他正攥紧铁棒准备跟闯进来的男人动手呢。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

“嘘……这不都是深夜了么?”万善笑着走到青年面前,根本没有给他还手的机会,轻舒手臂揽住青年的腰身,拖着他就往屋里走。口中还喃喃道,“深更半夜的,别吵吵闹闹,免得扰了别人清梦,走,随我回去,我们继续饮酒作乐……”

青年不是不想反抗,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一丁点力气都使不上!手中那铁棍明明还能攥住,可他却完全做不出反抗眼前这男人的动作来!

这男人身上透着淡淡的香味,闻到这香味的瞬间,青年就莫名其妙的想要长舒一口气。为什么?难道……他身上用了迷药么?不可能的,这世间哪有这样的迷药……

回手再关上这道房门,万善环视屋中。屋子不大,屋中摆放着桌椅,旁边是床榻和柜子,连一张像样的书桌都没有,实在不像文人住的地方。想到这里,万善扭头看看还被自己抱着的男子,他身上的肉结实的很,与其说是文人,倒还不如说更像一个猎人。

“你叫什么?”万善轻声问。

青年就像是被施了法术一样,想都没想便脱口回答,“阎庆……”

万善这才松开环着阎庆腰间的手,轻而易举的躲过他手里的铁棍,笑呵呵说,“拿着这么个东西怪吓人的,也不是君子所为啊。”说罢,他随手将铁棍扔远了,而后擅自跑到桌边坐下,捏起一块卤肉吃了起来。

阎庆懵了,他记得刚才自己还在独酌看书,然后来了几个道士,再然后呢?院门响起,自己恼怒起来,准备出去赶走烦人的道士……对啊,就算来的不是道士,他也不会让一个陌生人擅自闯到自己家中,甚至坐下来与他对饮啊!为什么刚才自己没有反抗?为什么自己现在不想反抗?

罪魁祸首的万善坐在那里冲着阎庆微微一笑,招招手,道,“来,坐下,我还有话要问你。”

该怎么办?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凭阎庆如何思考眼前发生的事情,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听之任之了……

阎庆缓缓来到桌边,却没有坐下,他皱着眉头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我家里来?你想要什么?”

万善闻言笑着摇摇头,“我叫万善,是从皇宫里来的。”

皇宫里来的?

他这么一说,阎庆终于有了点恍然大悟的感觉。皇宫里什么奇闻怪事都有,什么奇怪的人都有。那些为皇上办事的人常常神出鬼没,其中也应该有这样会一声不吭擅自闯到别人家的人吧。

人在极度不安的时候,就会拼命想出能够令自己信服的理由来减轻心中的恐惧,现在的阎庆正是这样。

他终于坐了下来,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对。皇宫里为什么会特意派人来找自己?莫非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太医府那边怎么样了?”万善突然开口问道。

阎庆犹豫一下,回答道,“你若真是从宫中来的,就一定知道规矩。宫里的事情,我不能随便乱说。”

万善闻言点了点头,像是满不在乎。他身后拿过阎庆的酒杯,仰头将里面的酒喝掉了。阎庆皱起眉头心中暗想,这人是不是也太随便了?

“这位……万公子……你到底是为什么来找我的?”

“为了夏妃娘娘的事情啊。”万善似乎也没想打哑谜,他抬头看看阎庆,挑着嘴角问道,“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些老道们为什么来找你?”

阎庆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只听万善随即解释道,“因为你在最近与那位夏妃娘娘有过接触。”

夏妃娘娘怀着的那个灵种的气息沾染到了阎庆身上,而阎庆是唯一能够接触到灵种,又能从皇宫中走出来的人。全礼道人手里的宝镜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哪怕是这样一点点的气息都能够被他们找到。但却可惜,宝镜是好东西,拿着宝镜的那些人却都是饭桶。

至于全礼道人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把目标放在皇宫,那便要说起琉月当初为了隐藏自己的气息而布下的那些结界了。琉月走后,结界依然在运作着,结界靠着埋藏起来的那些法宝材料维持,所以功效是不会因为琉月妖力的损失而有所减损的。万善早在去皇宫之前就发现了这一点,他也发现了那灵种在皇宫里,但毕竟人家道士们亲口说过在寻找灵种这件事上不需要自己帮忙,所以万善只好听之任之,每天看着他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皇城里乱转而扼腕叹息了。扼腕叹息?这个词语对万善而言大概没有什么意义。

现在唯一一个小小的线索,便出现在了眼前这个御医阎庆身上。万善既然发现这个线索了,自然要趁着道士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线索掐断,不然以后可就不好玩儿了。

万善的解释实在令阎庆难以理解,但说了那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眼前这家伙就只顾着吃喝不再说别的了,纵使阎庆是个好脾气的,也不免要发火。

“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阎庆一把夺过万善手里的酒壶,瞪着眼睛怒道。

万善抹抹嘴,扭头看了一眼阎庆放在旁边柜子上的那几本医书药典,起身过去随手拿起来翻看。

一看这家伙居然又翻看起自己的宝贝医书药典,阎庆怒火更胜,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却怎么也没敢伸手去抢那书。万一争抢之中把宝贝医书损坏了,他可就连哭都找不着调儿了。

“你放下!不许看!”阎庆怒道。

万善翻看了几页,脸上露出一副赞叹的表情,喃喃道,“好东西啊……”

阎庆瞟了一眼万善看到的那页,恰好正是阎庆刚才翻到自己根本一点都看不懂的地方。他表情舒缓许多,问道,“你能看懂?”

万善闻言一愣,反问一声,“你看不懂?”

被万善这么一问,阎庆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万善被阎庆这个反应逗得顿时大笑起来,合上那书,过来一把搂住阎庆肩头,伏在他耳边笑道,“你这人倒也有点意思啊!哈哈哈!好啊好啊,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什……什么交易?”阎庆突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而这个自称万善的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用卑劣手段取人魂魄的恶鬼。糟了,做了他说的交易,自己是不是就要入地狱了?

“你照我说的办法去把夏妃医治好,我呢,给你解释这几本书里你看不懂的地方。如何?”

万善的声音果真如鬼魅一般,既让人全身如炙如烤,又让人打从心底发毛。他的双臂攀附在阎庆身上,整个人像一条没了骨头的蛇一样贴着阎庆,他身上的温度透过两人身上的衣衫传来,他身上那淡淡的香气似乎也在迷惑着阎庆。阎庆只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身子也僵硬的不受自己控制了。

怎么办?

他说他能医治好夏妃娘娘?那岂不是也能够救了整个太医府么?他还说他能看懂师父留下来的医书药典?他能解释给我听?这是什么交易?明明都是对我有利的事情啊!

不对不对,这一定是恶鬼惯用的手段,做完这些之后,我一定性命不保……

“你……你这恶鬼!想害我……我……我才不上当!”

阎庆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着,说完话之后,牙齿都砰的咯咯直响。

“恶鬼?什么恶鬼?”万善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朗声笑了起来。

“你这家伙想象力还挺丰富的。不相信我啊?好啊,那我先送你点实惠的。来吧,我们喝酒!反正你得明天白天才能入宫呢……”说着,万善拿过一本医书重新回到桌边坐下,把那医书往桌上一扔,冲阎庆钩钩手指,“哪里看不懂,你说,我都告诉你。”

僵直的姿势又保持了好长时间,可等阎庆发现这噩梦终于还是不能醒过来的时候,他也只好豁出去了,咬牙坐到万善身边,抄过酒壶猛灌了一口酒,心中升起一团豪气,翻开那医书,找到自己一直都看不懂的地方指给万善。

万善扫了一眼,微微眯起他那双狭长的眼睛,轻声细语的为阎庆讲述起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