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迟拗不过晚之的生硬的挣脱,只能将她抱到大门旁边放下。晚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厉害,灼热的痛感让她几乎想昏死过去,没想到这酒这么烈。“呕”的一声,一堆秽物吐到了地上,晚之弯着身子,扶着墙壁吐着,本来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只能干呕起了苦水。
“咳咳,咳咳。”
一张脸呛得通红,方迟站在一边,用手托扶着晚之,“安利,你还好么?”
晚之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子,道“好多了。”
说着一点点的转过身体来,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恍恍惚惚的让她分不清,“纪先生。”晚之迷迷糊糊的喊着。
方迟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姓,觉得很奇怪
“纪先生?安利你说的哦是哪个纪先生?安利?”
方迟轻轻的摇晃着晚之,晚之只觉得头越来越重,整个人都昏了过去,靠在了方迟的身上。“好累,带我回家。”迷迷糊糊的这几个字,让方迟又心疼了一把。正欲将她抱起之时,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方迟。”
方迟转过身去,居然是庄沛君,他扶好了怀里的人儿,温和的说道
“督军,您怎么在这里,您不是去楼上了么?”
庄沛君脸上的黑色面具盖住了他的神色,“把她给我,你可以回去了。”
“她?”方迟有些吃惊,督军要安利去干什么?上次送她衣服,舞会上又替她出头,难道...一系列假设在脑子中越来越清晰,督军对她有意么?
停顿之余,庄沛君显然有些等的不耐烦了“别猜了,我要她还有事,你先把人给我,过几天我给你原封不动的送回去。”
“属下不敢。”方迟走上前,将晚之扶到庄沛君面前,庄沛君毫不避讳的横抱起晚之,转身就回去。
毕竟庄沛君才是淮北十六省的分站里,唯一有军事实权的人,方迟等一应的站长都听他指挥,他不敢质疑他的决定,只能一人独归。
晚之安静的在庄沛君的怀里,闭着眼睛,睫毛还在一动一动,
“不要,纪先生,快走...”呢喃的说着,连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庄沛君苦苦的一笑,用手舒展了一下她的眉心,原来纪梦生在她心里的地位竟然有这么重么?连梦里都惦记着。
庄沛君将她抱着放到客房的床上,轻轻的盖上被子,自己走了出来,关上门,德国大使早就等在了门口,“督军大人,这个姑娘?”
“这个姑娘是很重要的人,她喝醉了,就接您的客房用一下,没问题吧?”
冷冷的探测的语气,听起来一点不像请求倒像是威胁。
德国大使听的一身冷汗,连忙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也给督军安排个房间吧。”
庄沛君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今晚就在这间房里休息。”
德国大使猛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原来这位姑娘是...我明白我明白,我今晚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这里的,您放心。”
“这。”庄沛君知道他是误会了,也懒得多解释,“那就好。”
晚之安静的躺在床上,冰冷的睁开了双眼,她的意识无比的清醒,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装的,她早就看到了方迟身后的庄沛君,那个黑色的面具让她顿时生疑,这个人的身影太像纪梦生了,她总要试一试,在庄沛君抱她上来的一路上,她故意叫他的名字,可是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他的眼睛从来没有因为这个
“纪先生”而震动过,真的不是他么?
她开始害怕,害怕这种草木皆兵的感觉,她想他活着,可是那一刻她的潜意识里居然在告诉她自己,只要她活着,就算他是以和她对立的督军的身份,也好。这种意识,在卧底的同时是很致命的,她自己也懂得。房间里的光线很暗,窗帘浮动着带着窗口的绿萝也摇动着,这一刻的宁静多么来之不易。
门吱呀的被打开了,晚之连忙闭上了眼睛,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靠近,很慢很轻,好像故意为之,
“你醒了吧?”
冰凉的声音似乎要剥夺去她身上的体温一样,晚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回答还是继续装睡。
“别装了,起来。”
晚之还是不动,既然装睡就要装个彻底,谁能确定他不是在试自己呢。
果然他不再出声,只是静静的走到窗户前,一个人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又慢慢的吐出。淡淡的烟味在房间里弥漫,晚之有些不适的咳了出来,庄沛君知道自己有点过分,掐灭了烟头,走到她床边道“我忘记你还是半个病人。”
烟的味道越来越重,晚之猛的睁开眼睛
“督军,你要干什么?”
庄沛君好笑的起身道“果然是装睡,那酒虽然后劲大,可毕竟度数浅,说吧,什么时候醒的?”
晚之嘟嘟囔囔道“刚刚您进来的时候。”语气很是无辜。
“是么?”庄沛君有些危险的看着床上半坐起的晚之
,“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要留你在这里么?”
晚之摇了摇头“督军高策,属下不敢私自揣度。”
“现在知道自己是属下了?刚才不是很理直气壮的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督军呢?”
“属下不敢,”晚之掀开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督军,有什么任务您就说吧,我相信督军请我来这里,绝对不是这么简单跟我问候几句的事情吧?”
“没错,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你跟我来。”庄沛君推开了房门,往下走着,晚之只能跟在他身后。这栋房子的结构很神奇,上面四层都是房间,一楼的大厅,加上地下的那层。
庄沛君,拍了拍手,暗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把地下室打开,我要进去。”
“是,督军。”
一个暗卫走到木楼梯隐秘处,按了按楼梯下的一个暗格,一道隐门打开了,下面有丝丝的光。晚之看了眼大厅里还在歌舞升平的人们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只是觉得有些神奇,这里居然有这么隐秘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