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名的黑暗空间中。
“陈鸿山,还未到献祭的日子,你现在来干什么?莫不是要让老祖吃你?桀桀桀……”
飘浮在血池上空的高大影子,陡然睁开了腥红的双目,盯着底下的陈鸿山,桀桀怪笑。
随着这双血目的出现,底下的血池子倏地沸腾了起来,汨汨冒泡。空间之中突然阴风阵阵,隐有闪烁的幽光更甚,照在地上那些陈尸诡异而苍白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森然。
这里简直跟修罗地狱无异!
“乌祖,朕与你做的是交易,你收获了朕每月提供与你的血食,现在也是时候替朕出点力了吧?”
陈鸿山目睹这人间炼狱一样的场景,竟是面色如常,平静地说道。
邪风如刀,刮得这片小空间阵阵嘶啸,然而在经过陈鸿山站立的地方,那股子邪风却好像在忌讳什么似的,打着旋儿绕过了陈鸿山。
“哼,陈鸿山,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本祖受你供奉,那是你的荣幸,居然还敢跟老祖我讨价还价,你莫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吃了你?!”
高大的血影威胁道。语气森然。
“乌祖,当初立契的时候,咱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为我办事,我供你血食,有付出,有收获,怎么,现在乌祖你想反悔了?”
陈鸿山淡然道。不知道是真的有持无恐,还是没听出来这道血影的威胁之意。
名为乌祖的高大血影,冷冷地盯了陈鸿山许久,这才冷哼一声,道:“说吧,杀谁?”
“云黑虎之子,云城!”
陈鸿山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乌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又桀桀怪笑了起来:“陈鸿山啊陈鸿山,老祖我真没看错你。敢与我一介魔修勾结也就算了,毕竟这里不是宗门世界,但云黑虎好歹是为你卖过命,流过血的生死兄弟吧?害了他一回不说,现在连人家的独子都要杀害,桀桀桀,这等歹毒心性,不入我魔道一途真是屈才了!”
被乌祖当面揭了脸皮,陈鸿山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冷声道:“那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接,怎么不接?一个小鬼而已,在老祖的面前跟一只蝼蚁也差不了多少。说吧,人在哪儿?”
“商朱海方向,一艘玺蓝空舰上。”
“空舰?!”
乌祖闻言,勃然色变:“你耍我?!”
“太简单的任务,岂会麻烦到乌祖?这事是这样的……”
说着,陈鸿山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跟这乌祖交待了一下,末了,道:“想来那玺蓝空舰,之所以能御驶得起来,必是依靠灵晶一类作为能源驱动。而且我看来的人,最厉害的那小姑娘,也不过九重天而已,想来以乌祖的本事,对于一群凡人武者,必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高大的血影沉吟了好久,才道:“情况属实?”
“不敢欺瞒乌祖。”
“哼,量你也不敢。”
乌祖冷哼一声:“若无炼气士驾驶的空舰,纵然灵晶再多,也发挥不出多大的威力,空壳铁架而已。而且这只是最低一层次的玺蓝空舰,仅靠舰上的小灵晶炮想伤害到老祖我,还早着呢。只是用得起空舰的人,非富即贵,老祖我也不能平白得罪人,更何况这是为你出的力?这样,这个月的血食再加三百,另外我要童~男童女十对,须得是阴年阴月阴日所生,可明白?!”
“可以,血食再给你加一百人,只是这回还请乌祖向我保证一下,不能再出纰漏。云黑虎的那次便是如此,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留下一大堆隐患啊……”
“哼,你还好意思跟我提那次?若不是你情报提供不足,老祖我会失手?一个能凭借血脉力量对抗炼气士的强人,若是你事先提前告知于我,老祖我何至于如此大意,让他给逃了?”
乌祖哼声道。
“那还请乌祖这次,不要再大意了。”
陈鸿山暗讽道。
“放心吧,你以为人人都是云黑虎,能觉得出强大的血脉技能?不过是个小娃娃而已,这回,老祖我必定手到擒来!”
“还有一事要拜托一下乌祖,烦请您动手的时候,离我陈国的境内远一点。上使出了我陈国,便遭到魔道修士的袭杀,如此巧合,难保会引起某些敏锐之人的怀疑……”
“桀桀,做婊~子还要立牌坊,陈鸿山,老祖我是越来越看好你了!”
乌祖又是桀桀笑道:“放心吧,保管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准备好我的血食和童~男童女,老祖我回来的时候,便要见到!”
“保证让您满意。”
“桀桀,老祖去也!”
说着,那道高大的血影卷起一阵浩大黑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此等手段,正是搬血武者所做不到的神奇。
这乌祖,正是一位如同那白衣少年韦笑寒一样的炼气士!
只不过和韦笑寒不同的是,这是一位修炼邪功,手段残忍的魔道修士,是谓之‘魔修’!
魔道邪修,所行之事,尽是伤天害理,有悖天理之事,不管在诸多国度,还是宗门世界之中,都可谓是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的危险人物,却不曾想到,这位陈国的国君,居然会跟一位魔修,勾结在一起!与宗门世界的人有沾染,已会遭人垢病,更何况是与魔道的修士勾结?这件事情要说出去,简直是骇人听闻。
走出那片阴暗空间,陈鸿山古井无波的脸上亦是勾起一丝冷笑出来:“云黑虎啊云黑虎,不是做哥哥的无情,实在是你自己不让人省心啊。”
“你等将领,将黄袍加于我身,拥我为君,便应该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死死把持着军权,不断拔高在国人心中的名望是怎么回事?不要怪朕多疑,实在是你们,自找死路啊。”
“这陈国江山,是朕的江山,姓陈!为了这片大好河山,朕付出了多少?黄袍能加在我的身上,自然也能加在你这个‘无敌战神’的身上,你说你一心追求武道,但权势和美妙,又岂是说抛弃就能抛弃得掉的?黄袍只有一件,那就是朕身上的这件!朕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意外,威胁到朕的皇位!所以你……必须死!”
“可惜啊,乌墨这个蠢货,堂堂炼气士的修为,居然让一个不过才搬血八重天的人从他的手下逃掉了,何其无能的一个人,偏偏朕还要养着他,供应他血食,实在是可笑。”
“勾结魔修,何其大的罪过,朕可担当不起,好在海升已经被云海寺的云净僧收为弟子,月茹、青豪也相继拜入轩天剑宗,这乌墨也是时候处理掉了。”
“除了乌墨,知道这件事的人,可就只剩下你了,黑虎兄。原本想留你幼子在身边作为人质,投鼠忌器之下,想来你也不敢胡乱说话吧?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凭空冒出来的水家人算是坏了朕的一番算计,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全部都给我去死吧!”
陈鸿山的眼中,跳动着诡异的火苗。
“与魔道中人勾结,是大危险,却也正是因此更让人联想不到我陈鸿山。谁能想到,邦国的国君,会勾结上魔道的修士呢?水家的人再想报仇,找的也是乌墨,是魔道之人,与我陈鸿山何干?”
“至于这乌墨嘛……”
此刻,陈鸿山已经走出了那片区域,眼前正有一人,恭身侍立在旁,正是李大忠。
“大忠,传信给我大皇儿,就说朕想请云净高僧即刻来我陈国弘扬佛法,开设佛院,若是大师不弃,朕想将佛教,定为国教!”
陈鸿山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道。
“是!陛下。”
李大忠两眼一瞪,却是连忙应道。
“另外后边这片庭院,朕看着有些不喜,恐有邪祟,你着手带些人,将这片庭院四周掘开,埋入地下吧。”
陈鸿山又道。
听到这奇怪的要求,李大忠抬头瞥了一眼那不小的面积,疑声道:“陛下,埋庭院?”
“嗯?”
“是,是,奴婢这就差人去办!”
“少说少问,明白么?”
“是,是,陛下,奴婢明白。”
“很好。”
陈鸿山漠脸向前,心中却是冷笑连连:“乌祖,朕必将挟云海寺的高僧,‘恭迎’你的归来!”
……
另一边,玺蓝空舰上。
云城正伏身如卧虎,浩大的血气盈体,犹如一头与敌对峙的凶虎一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而在他对面的,是一脸不以为意,甚至有些轻蔑的俏~丽少女,水龙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