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萦被他这无精打采的样子彻底打击,他身形魁梧,若是醒不过来,她扛也扛不动呀。
“鸣熙,是我,鸣熙……快点醒过来!”她不敢唤得太大声,便啪啪给他两耳光。
这下司徒鸣熙彻底清醒过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才瞪大了眼睛,是祈萦——她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他顿时气血沸腾,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忧,“祈萦?你……你不要命了?怎么到了这儿来?咳咳咳……”激动之下,耶珈夙给他打出的内伤又发作,唇角溢出一道血柱,越显得凄楚憔悴。
“别怕,没有人认得出我。”祈萦一边说,一边拿着一大串钥匙找打开锁链的那把,手中卡啦一声,锁链打开,她忙扶着他更换好狱卒的衣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马上离开。你一定要撑着点,别被他们认出来。”
祈萦环看四周,除了血淋淋的刑具便只有一个烛台和一个水盆,她忙从他身上撕下一片布,沾了水把他的脸上手上的血渍擦拭干净,一边擦拭一边又抹眼泪,“耶珈夙这个心狠手辣的畜牲,竟然把你打成这个样子,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入目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看不到的部位,肯能伤得更重。
他抬起满是血痕的手,轻抚她清艳秀美的脸,疼惜之情再无如从前那般压抑。“祈萦,别硬碰硬,我不想你也跟着受伤。是我自不量力,技不如人,才落得如此下场。咳咳咳……我好恨自己没能在你和亲的路上把你带走。”
有他这句话,祈萦肺腑撼动,她纵死,也甘愿。
她又帮他更换了狱卒的衣裳,收拾妥当,才搀着他走出牢房。
到了牢门口,那些守卫自然是要怀疑的。
祈萦逢迎地扯着粗嗓门大笑,“这兄弟多喝了几杯,正想吐呢……”
守卫听得这话,嫌恶地也懒得再盘问,“该滚哪滚哪去吧。”
祈萦忙带着司徒鸣熙离开大牢,鸣熙担心在路上会被巡逻的护卫撞见,强撑着力气,带着祈萦不敢再绕路,便轻车熟路连飞带跑地进入临幽宫。
祈萦也没有时间与他闲话家常,仓惶找出从御药房早就偷来的药膏和药丸、药草,给他把脉之后,便开始疗伤。
司徒鸣熙本就内伤惨重,带着祈萦飞了这么远的路,已经精疲力竭,见已安全,他的精神也完全崩溃,便放心地昏厥过去。
祈萦给他擦拭干净身体,在纵横交错的伤口上涂了药,又给他服用了调制内伤的药丸,拿来从给护卫那里偷来的干净寝衣帮他穿上。
但是,这样让他躺在床榻上也不是办法,密牢被劫,囚犯逃逸,耶珈夙明日一早就可能会发现,她要找个隐秘之处把他藏好才可以,可这个皇宫她也不太熟悉,能藏到哪里去呢?
于是,她又里里外外将整个临幽宫研究了一遍,还是后花园那个恐怖的枯井最安全,所有人都不敢靠近,里面又都是骨灰,既然鸣熙是那个鬼,里面就应该不会再冒出鬼魂了。
以防万一,她又拿着灯笼去了后院查探。
境况特殊,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给自己壮胆,一边走,一边念叨着,“阿弥陀佛,所有冤死屈死呕死的鬼魂们,我是鬼节出生的,我是你们的好姐妹,如果你们实在想出来的话,也不要吓我,去吓那些害死你们的人吧!我初来乍到,也不属于这里,你们大人有大量帮我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