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想知道林择是怎么“弄死”王越男的。
但林择不说,王越男不说,就没人会知道。
毕竟没有哪位觉得自己想要说自己去给王家的二小姐出头而得罪了那位看着就极为强大、手段又如此“狠辣”的圣地弟子。
而自己也更不会好意思去问人家一个正哭得忘乎所以的女孩子吧?
更为重要的是,西子冬试仍然在继续。
世尊坐在最高的地方,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奇妙的莲台,莲台散发着蒙蒙的灵力,凝成了一股股雾气的模样,让人看不清世尊的真容。
没人敢让他久等。
所以不用他多说什么,就有识趣地修士自主地站了出来,走向了那世尊的掌中佛国。
这两名弟子一名是白鹿洞书院的弟子,另一名是墨家的弟子。
白鹿洞书院是儒门的四大书院之一,坐落在庐山五老峰南麓。
儒、墨两家素来就有所谓的“儒墨之争”,平时就不乏争斗,如今一名衣着书生装的儒家弟子站了出来后,另一名布衣麻鞋的墨家弟子立马就是跳了出来!
相见先红眼!
儒家弟子修行的讲究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是与大周朝廷接触最多的修士之人。
读书,修炼,治理国家,就是儒家修士的理想。
而且他们的修行功法也颇有独到之处。
“儒门功法修的是文气,还有胸中的一口正气。”林择看着世尊掌中世界中那名年轻的儒门修士赞叹道,“确实有独到之处。”
林秋生眨了眨小眼睛点了点头,他虽然平时颇为喜欢插科打诨,但作为一名优秀的圣地弟子,眼力自然还是有的。
“可惜儒门自始至终也没有出现像孔圣那般的圣人。”林秋生幽幽地叹道。
儒门修士,修行中也是将自身的境界划分为五等境界。
林择依稀记得前几个境界正是“志学、而立、不惑...”
这儒门修士的正是对应着通幽境界的而立境。
“孔圣那般的圣人么?”林择嘴角动了动,他不由转头看向了最高处的那座莲台。
那座纯金色的莲台洒下万千金光,每一点金光都化作了一道金莲,极为好看,极为迷人。似乎在那每一朵金莲之中,都有一个世界呢!
林择想到的是端坐在莲台之上的人。
“嘿!”
莲台之上的人已然被一股玄奥的灵力遮蔽,没人能看得清他的模样。
所有人都觉得世尊是端坐高处,俯视众生,却不知道,这位世尊正斜卧在莲台之上,半眯着眼看着这一切。
“儒门啊!”他仿佛看出了林择眼中蕴藏的思索。
“如果不是这过去、现在、将来三生三世宿命缠身,我真想拜入儒门呢。”他眼神中充斥着一丝丝的向往,随即他又摇了摇头长叹道,“儒门的修行理念才是最正确的,只可惜,即使是孔圣那般惊才绝艳之辈,也仅仅只是走到了我这个层次。”
“如果是我,我能走到那个层次么?”世尊的眼睛中竟然出现了一丝迷惘。
世间至高力量的掌控者,世间最有伟力的男子,在这一刻迷惘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掌中佛国中的两人,似乎也是有了要动手的打算。
两人是旧识。
两人作为各家各户都是极为出色的年轻弟子,自然有过不少次的论道,若是论道谁也不能折服谁,剩下来的就只有动手了!
“儒门四政足以丧天下!”那名布衣麻鞋的墨家弟子皮肤黝黑,手掌上满是老茧,裤腿也是卷起来的,小腿肚子上光滑的没有一丝汗毛,宛如一个时常下田的农人。
“其一,尔等儒家不重天、不信鬼,使得恶人不信报应,民众也失却了批判统治者的武器。”
“其二,尔等儒门鼓励厚葬久丧,此法既耽误生产,又靡财费时,更会加剧百姓生活贫困。”
“其三,尔等儒门喜好弦歌鼓舞,助长统治者的奢侈腐化生活。贵族们的一顿饭‘目不能遍视,手不能遍操,口不能遍味’!实在是罪大恶极!”
墨家弟子一声重过一声,隐隐有些暴起的冲动。
“包兴兄,不过是老生常谈罢了。”那儒门弟子昂首挺胸丝毫不畏惧面前黝黑男子的大喝指责。
“墨家口口声声说‘薄葬’以减轻生者之负担,而你墨家大墨者夷之先生是怎么做的?夷之先生照样厚葬了双亲。”儒门弟子冷哼道,“这岂不是与你自家学说相违背了?”
那墨家的墨者包兴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很显然,这一次的论道谁也说服不了谁。
既然说服不了你,那只能打趴你!
“听说齐国稷下学宫那些百家诸子也都是这样,打之前得好好说上一顿。”
看着二人的这般作为,在外围观的诸人不由得纷纷讨论起来,其中也不乏调侃取笑的。
“我看啊,应该是说不过对方,然后才动手的吧!”
“就是就是,我说吵什么吵呢,还不如拳头好使。”
“不过也是为难那些百家诸子了,这么大的年纪,还要亲自上阵,多伤身体呢!”
林秋生乐呵呵地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纷纷议论,然后他很得意地跟林择炫耀道:“想当年胖爷在齐国临淄的时候,那些百家诸子可都是说胖爷是个读书的好料子呢!”
“还有还有,那个苏大学士知道吧,苏大学士还想收我做弟子呢!”林秋生这胖厮越说越兴奋,脸上都泛起了潮红。
林择也不管他说的,自顾自专心看起了掌中世界的比试。
那墨家弟子包兴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裹,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它。
他眼中充满了亲切的神色,他握住了包袱中的物事,那是一个有着木质把柄,刀面细长,弧度极为弯曲的......镰刀!?
当众人再次擦了擦眼睛,确切地看到了他掏出了一柄镰刀!?
“哈哈!这家伙不会真的是农夫吧?”
“听说墨家弟子都喜欢与百姓一起从事生产,我想这应该是他们特殊的武器吧。”
林择的嘴角也微微咧了咧,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原先只是有听说过墨家而已,但是听说哪里能比得上此时亲眼见到呢!
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其实反过来“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何尝不是一样有道理的呢?
林择只是觉得有些惊奇,却没有一丝的轻视与嘲讽。
君不见,对面那位儒门弟子的脸上哪里见得到一丝的嘲弄,反而浓浓地严肃之色跃然于他的脸上。
“符哲一,出手吧!”包兴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举起了镰刀对着面前的儒门弟子说道。
“请!”符哲一往腰间一取,一卷书卷宛然被他握在手中,书页上遒劲的墨笔写着《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