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家人欢喜过后,大伙坐在祠堂外地上笑着说话。王大川说:“我本打算安排人堆放柴火,时候一到就把王家烧成一片白地,什么都不留给他们。现在你回来了,这样的事情就不必做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把包老头和胡老头打跑,看他们还敢不敢仗势欺人。”
附近响起一连串的应和声:“对!”“说得好!”“打他狗丫的!”
王动看了看大伙,大伙立即闭嘴不再说话,露出全神贯注倾听的神态。王动说:“不急,总是有人看我们王家不顺眼,这次要让他们一个个跳出来,然后一起解决。”
王大川连连点头,对王文京说:“你生了个好儿子。”
王文京说:“你也生了个好儿子,否则我就生不出王动。”
洪秀儿说:“是你生的吗?还不是我生的。”
大伙都笑。
金灵儿、李芬芳从地道里出来,这时才赶到,扑到王动的怀里哭泣。之前,王大川安排金灵儿、李芬芳从地道逃跑,准备给王家留下可能的火种,现在当然不必这么做。
王动抱着两人安慰一会,她们才收住哭声,退后一步下蹲行礼。王动连忙摇手说:“这种时候就别多礼了。”两人才敢站起,晶莹的泪珠挂在她们白玉般脸上显得十分美丽动人,一个丰满成熟,一个清纯甜美,让许久没有与她们亲热的王动看得心里一阵火热。
大伙商量一会,决定先由王大川出面应付包、胡两家的人,王动躲在后面等候,直到所有的敌人都出现,那时再一起解决。敌人之中,只包大友、胡飞红值得关注,其余人都是普通人,只需要分辨出敌我就行,不必担心他们会改变实力对比。
……
王府大门外街道上,包大友、胡飞红率领两百多个家丁赶到,家丁们把王府围住,刀剑出鞘,商议着待会进去怎么烧杀抢掠才痛快。
灵雾知县站在两人身后,低着头弯着腰一副谄媚恭敬的样子,他就是两人手里的橡皮图章,想起来就用一下,想不起来就丢在一边发霉,知县知道这样当然要摆出正确的姿态。
一辆八匹马拉四轮马车从大街尽头驶近,赶车的车夫是个一品武夫,当然不会放在包大友、胡飞红的眼里,只是能用一品武夫赶车的人非同小可,即使包大友、胡飞红也不敢这么做。
武人性情刚烈,无论是阴险狡诈的熊武宁,还是残忍可怕的崔大公子,即使临死都没有讨饶,所以武人极少会被逼去做赶车这样的工作,只能是自愿。能让一品武夫自愿给他赶车的是哪方的豪门世家公子?
包大友、胡飞红对望一眼,都露出担忧的表情。他们以为王家根本不可能抵挡,唯一的变化就是外来的援兵。既然包大友、胡飞红没有援兵,那么来人多半就是帮着王家。包大友、胡飞红上前拦在马车前面,希望趁着来人没有与王大川汇合的时候,抢先下手把他赶走或击杀,免得待会碍手碍脚。
八匹马都是白色的骏马,没有半点杂色。四轮马车通体黑色,外面镶着金黄色的盘龙飞凤装饰,与一般的盘龙飞凤不同,盘龙与飞凤不是各自分开,而是缠绕在一起,难以分清彼此。
车夫一拉缰绳,八匹马同时高扬前蹄,然后十六只前蹄同时落地,竟然是久经训练的样子,包家、胡家可没有这样的马匹,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气派。包大友、胡飞红眉头皱得更深,显然来人超出他们预计。
车门打开,包大友、胡飞红精神一振,想看清楚来人到底是谁。下来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少女,漆黑的眼睛仿佛寒夜的星光,嘴边一颗黑痣衬托着粉嫩的脸颊显得十分风流娇俏,贴身的丝绸衣料把丰满的身材表现得淋漓尽致,呼吸间胸前的丰满坚挺微微颤动让附近的家丁们忍不住吞咽唾沫,心里一片火热躁动。
少女扫视众人一眼,满脸傲慢神情,包大友上前一步说:“你……是什么人?来做什么的?”
少女看都不看包大友一眼,退开两步低头肃立。包大友这才知道少女只是随从,忍不住老脸发红。
刚才马车停下的气派太大,让包大友以为少女就是某个豪门世家的姑娘,对于她并非武人也不在意。
一只戴着绿宝石戒指的手伸出车外按在少女的手上,只看到这只手,附近的人就忘却少女的美丽,仿佛刚才能令他们心动不已的少女连一只手都比不上。绿宝石如一汪深潭能把人的灵魂吸引进去,但人们的目光全都忽略绿宝石盯着那只手看。
手指修长,肌肤细腻,骨肉匀称,完美无瑕。
然后一个16岁的少女探出头走下车,她的脸庞没有任何多余的线条十分柔和利落,仿佛老天爷造就她的时候舍不得多用线条依旧表现出惊人的完美。因此,她脸上表情并不丰富,可以说有些冷淡,全靠一双变幻莫测的动人眼睛表达情绪。
人们盯着少女看内心涌出一股无穷无尽的征服欲望,就连包老头、胡老头也忍不住动心。只要能征服少女让她露出难得一见的娇媚诱人的表情一定是世间最大的成就,有种能超越老天爷的意思。
少女张嘴低声说话,只侍女能听到。少女的薄薄嘴唇微张,露出整齐的细小贝齿,脸上表情依旧清冷如故,仿佛从来不识得人间喜怒哀乐。
“黑痣”侍女上前,说:“姑娘说了,你们拦着路做什么,让开些,不要命了吗?”最后一句语气严厉,但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完全没法表现出凶狠的味道。
包大友和胡飞红都看得出姑娘是中品武徒,比他们的下品武徒品级更高,心里暗暗叫苦,不知道王家从哪里找来这样厉害的帮手。
侍女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黑痣,手帕上绣着一朵红花,花瓣里绣着一个小小如蚂蚁般的“崔”字。
听到“黑痣”侍女说话不客气,家丁们连忙举起弩弓对准姑娘,包大友、胡飞红没有阻止,想看看姑娘怎么应付。他们知道,没有下令家丁们是不会射出弩箭的。
清冷姑娘双掌向两边一按,左右各八个家丁手里的弩箭立即断成两截,前半截掉落在地发出“叮”一声响。姑娘说:“我姓崔,让王动出来受死。”
包大友、胡飞红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崔姑娘说:“怎么,王家竟然猜到我要来,找了你们做帮手?难道不怕崔家家主一怒把灵雾县城夷为平地吗?”
包大友笑嘻嘻地说:“你误会了……”
崔姑娘一掌直击,说:“我从来不误会。”
包大友感觉一股凌厉的真气直刺他的眉心,急忙举拳挡住,他的拳头上出现一道伤痕,仿佛小刀划破般,鲜血滴落。包大友整个人向后平移,脚底把地面拖出10厘米深的波浪状痕迹,仿佛坚硬的青石地面变成湿透的草纸般脆弱。
胡飞红看得出包大友挡不住,急忙横移2米发拳挡住,一个凌厉的真气同样刺中胡飞红的拳头,割破同样大小的伤口,胡飞红也像包大友那样向后平移,不同的只是他把地面的痕迹弄得更深10厘米。
包大友和胡飞红平移到10米外才勉强停住,心里涌出一阵恐惧。中品武徒与下品武徒的差距就是这么大,两人联手都挡不住崔姑娘一击。
两人想到刚才崔姑娘击断家丁手里弩箭的事情,他们也能把家丁们打倒,但没法把真气控制得那么精确到位,刚好把弩箭弄断而没有伤害家丁们半点皮毛。由此,他们看出崔姑娘不想伤人,只是嘴上说得厉害。
他们连忙换上笑容,尽管心里对崔姑娘让他们当众出丑十分恼怒。包大友说:“是我们误会了,我们以为您是王家的帮手才拦住您的。”包大友不得不用上敬称,毕竟崔姑娘的品级比他们还高。
崔姑娘点点头摆摆手上了车,包大友、胡飞红愕然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崔家侍女上前说:“你们有话跟我说,姑娘不想与外人多说话。”
包大友气得全身发抖,伸手指着马车,嘴唇颤抖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好歹他也是一品武徒,崔姑娘竟然连话都懒得跟他多说,只让他跟侍女说话,显然把他当做与侍女一样地位的人。
胡飞红连忙拉住包大友的手臂,打了个眼色阻止他说出不好听的话。胡飞红说:“老包,崔姑娘是中品武徒,摆摆架子也是应该的,你也老大不小,火气收起来。”
包大友哼一声,放下手臂,强行压住火气。看到包大友没事,胡飞红笑嘻嘻,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容仿佛枯萎的苹果。他地对崔家侍女说:“请问崔姑娘到来有什么……嗯,需要我们帮忙吗?我们是本地人,大事未必能帮上忙,但帮着做点小事肯定能行。”
崔家侍女昂着头说:“姑娘不需要你们帮,只要抓住王动问罪就行,你们赶紧让开。”
胡飞红大喜,说:“当然,我们这就让开。”
包大友低声说:“老胡,你怎么糊涂了?让崔姑娘抓住王动就等于抢走了王家的店铺、路线图,我们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胡飞红点点头,表示认同包大友的话。两人不明白崔姑娘为什么也对王家的家产感兴趣,但都不愿意失去这些,就皱眉想着阻止的办法,但崔姑娘武艺太高让他们感到十分为难。胡飞红尝试着对崔家侍女说:“这么点小事,让我们去办就行了,何必崔姑娘亲自动手?”
崔家侍女到马车边侧身倾听里面传出的声音,然后说:“好吧,你们把王动带来,崔姑娘有话要问他。”
胡飞红点头应是,十分恭敬。他与包大友对望一眼,都感到无奈之余总算有点安慰,只要把王动交出去就行,不会失去王家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