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四人安静地听着玉珈散仙和灵珈散仙的嘱咐。一向笑呵呵地灵珈散仙难得地严肃起来:“我们说的话,你们都记住了吗?”
“师父的话,徒儿怎么舍得忘啊!”这是季寻笑弯着眼的回答。
“师父,此话您已经问了八遍了。”这是季翎一脸淡然的回答。
“弟子谨记在心。”这是小九第八次的恭敬回答。
“嗯,嗯,嗯。”小十一如既往的使劲点头。
“呃,”灵珈尴尬地顿了顿,恢复了笑呵呵的模样:“既然都记住了。那你们下去准备吧,明天早上就出发。此次任务十分重要,不可拖沓。定要在三月内到琉璃台见到云夜祭司。”
“是。”四人难得地一致了。
“等等,还有一事,”玉珈散仙忽然发话道,他望向小九和小十,严肃的脸上现出几丝细微的笑容:“按照玉珈山的规矩,弟子入师门时赐姓,首次出山时赐名。现在我便为你们赐名。”
“小九,今日起,你便名为九黎,望你如暗夜后的黎明,予人希望。小十,今日起你名为十夏,愿你永如盛夏般生气勃勃。仍以木为姓。”
话语间,他抬起手,掌心仙术发动。大殿中心那根映了众多名字的黑玉柱上泛起莹莹光芒,银光流动摇曳,最后在空白处凝聚勾旋成六个白玉色大字:木九黎,木十夏。
“可还满意?”他抚须问道。
小九和小十难以置信地望着黑玉柱上出现的名字,惊喜和激动之情几乎将她们淹没,小九拉着十夏俯首行礼:“谢师父赐名。”要知道,那根黑玉柱被称为“玉名”,在玉珈宫创立之时由玉珈神君所立,是玉珈宫最重要的象征。只有名字被刻上“玉名”,才是正式被承认的玉珈宫弟子。这一届的玉珈宫弟子里已有名字的还只有大师姐和二师姐呢!
“你们可还记得玉珈宫的宫训?”玉珈又问。
“记得,”九黎望着那根威严高大的黑玉柱,郑重回答道:“既入玉名,便当言行如玉。以玉之音,清浮世乱尘。”声音在大殿回荡,亦深深映进了她自己心里。她握上腰间的剑,有什么坚定的情绪,在这一刻,和这全新的名字一起,牢牢地在她心底扎下根。而小十夏懵懂地望望师父,又望向九黎,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她不清楚那宫训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觉得,阿九姐姐在说这句话时眼里流过的神采十分漂亮,既然是阿九姐姐想做的事,她自然要跟着!
玉珈散仙的目光里现出几分欣慰。
“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弟子告退。”四人安静有序地退了出去。踏出殿门,四人依然安静地走着,走着,直到……
“阿九姐姐,我有名字了!我叫木十夏耶!”十夏扑进了九黎的怀里。九黎的脸上也带着欢喜的笑容,她刚要说话,忽然听到身边传来的饱含悲愤的声音……
“师兄你良心何在!为什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要让我去做!”只见面对盛怒的玉珈都带着纯然笑容的季寻,此刻竟苦着脸,愤愤抓着季翎的衣领。但由于他比季翎矮半个头,使这本该极具气势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别扭。
季翎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然地拂开季寻的手:“不知师弟何出此言呢?师兄我……”
“行了师兄!师父又不在这里。”季寻脸上的无奈更浓了,他一把扯下季翎头上的白玉冠,束起的长发散了开来。季翎接住白玉冠,笑出声来,刚刚的淡然模样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有些慵懒地扭了扭脖子,微敛的眼完全睁开,墨鉾里灼灼光华顷刻间流泻而出,他挑眉说道:“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一定要我戴这个鬼东西,又笨又重,压得我头疼。还要多谢阿寻帮我扯下来呀!”
“呵!师兄真是客气!”季寻咬了咬牙,秀气的娃娃脸上已难掩怨愤:“明明整个计划都是你想出来的,明明是你要把人家姑娘拐下山,凭什么让我去得罪人!你看看玉珈老头刚刚的眼神,分明想砍了我!”
“有师父在,你怎么可能会被砍?”季翎勾起嘴角,微微眯起眼,清隽的笑容里淌出邪气:“连个名字都记不住的人,有什么可抱怨的。再说,你可以拒绝啊,只要你不担心···”
季寻顿时紧张地瞪大了眼,声音提了起来:“我与师兄相伴多年,感情深厚,为师兄做事绝对真心实意,无半点怨言!”他不甘地磨磨牙,在心里嘀咕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不晚,不晚……
“是啊,昨日师弟不是还把我的行踪告诉玉珈宫弟子木双熠吗?师弟如此有心,师兄我自然要多多用心啊。”季翎笑得微眯起眼,拍着季寻的肩。
“……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呵呵,呵呵呵。”季寻亦僵硬地笑着,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