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密码祭坛中

杨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然也忽略了自己所有的记忆似乎都变得异常清晰，脑子里的想法似乎也转得特别快。

“其实，这里也是十九层里的一层吧？满无边际的绝望，很容易让人迷失自我。”杨军停下来看着这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恩，这里应该是墨之城的第十九层。我们在‘祭’那里抄了个近路。”他的承认让杨军紧紧的绉起眉头。如果不是因为这人是他认可的朋友，他绝对会拿枪突突了他。

“别生气嘛。你先前拿到的那些手扎都很有研究价值的。而且这十九层会在墨之城里随意的移动。并不一定是按照第一层后面第二层、第三层这样依次排列。经过一层之后，下一层会到达哪一层谁也不知道。”

“希望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杨军阴沉的看着他。

萧燐耸耸肩：“你现在只能相信我。但是，杨军，你不觉得我们从飞鱼族的领地过来之后，你变得太过多疑了吗？这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你还是不要想那么多的好。”

杨军看着这个背影什么也没说。但他的心里充满了不以为然。

走了不知道多久，一棵巨大的古树出现在眼前，古树的树干上，一个门形的出口黑洞洞的呆在那里。看着周围似乎根本没什么区别的风景，杨军打了个冷颤，如果没有萧燐带路，自己也会死在这里吧？

“从这里出去我们就可以直接到祭坛了。”

“不用一层层的过关？或者拿到钥匙什么的？”杨军不感相信，真的这么轻松就到了？

“我说过了，过度怀疑不好。这里本来就是这样，没什么危险，出不去的人，只是因为自己的心境达不到，看不破罢了。好了，接下来的路就没这么轻松了。”说完，萧燐取下背后背着的狙击枪悉心调试起来。

杨军也跟着开始调试枪械，想到很快就能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心情似乎变好了一些。

“果然啊，朱教授说的没错、、、、、、”萧燐低声说道。

“什么？”杨军很疑惑，陈锋那小子说他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走吧，莎莎还在等我。”萧燐率先钻进了那一片黑暗中。杨军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跟上去，并且打开了身上带的手电筒。又是黑漆漆的溶洞般的风景，还有滴答滴答的，水滴滴落的声音。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亮，他们避开尖锐的石笋，小心的走向溶洞深处。两边的石壁有些零落的石刻，雕着些古怪的，看不出内容的花纹。

“萧燐，这里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啊。而且，还湿哒哒的。”杨军非常无奈，萧燐总是把他挤到水坑里，他的鞋基本上已经全湿了。

“抱歉，抱歉。”萧燐看着杨军已经湿掉的鞋子偷偷的露出恶作剧得逞后姣洁的笑容。

杨军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跟着他往前走。他发现萧燐有些时候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那么喜欢恶作剧，那么孩子气。似乎只要看着他，就觉得很幸福。

路越来越窄，有时候甚至不得不爬上巨大的岩石才能继续前进。

“我们会不会走错路了？”杨军说着就要回去前面的岔路走另一边。

“应该不会、、、、、喂！杨军！”萧燐回头的瞬间，发现杨军已经独自返回了。看着那单独离开，隐没在黑暗里的人影，萧燐撇撇嘴“杨军，你果然像朱教授说的那样过不了情这一关啊。希望你这次单独离开可以想明白吧。”

杨军独自走了另一边的岔路，这里的路果然很宽，也很平坦，而且干燥。可是杨军就是觉得不开心。他开始希望有个人可以和自己一起走。他开始思念。

想远在家乡的父母，想部队里的那些散了的，没散的战友。想出门时他们大队新招来的小菜鸟们，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庞。还有萧燐，这个大队长千叮宁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完完整整的带回去的特招学员兵。甚至，他想那个救了萧燐，却独自葬身火窟将最后的生命燃烧殆尽的美杜莎。

还有、、、、、、那个进部队前谈了两年的，至今没来得及说分手的女友，她还好么？会不会已经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竟然有了那么多的牵挂，杨军觉得这简直已经不像是自己了。

“真是，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我说，你也差不多该想明白了吧。”杨军身上的金色铠甲化作淡淡的雾气脱离，在他面前组成了他曾经见过的蝎尾蜈蚣。然后，又变成一个身着金甲，带蜈蚣头盔，身后还拖着蝎尾的男人。

“你是什么东西？！”杨军很惊讶，自己竟然，竟然没有察觉的带着这可怕的家伙这么久、、、、

男人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说道：“你从石棺下面的甬道出来的一路上，你经历了所有的亲情，爱情，以及友情。可是那时你根本没把他们当做一回事。你那一番话说的是大意凌然，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作为一个母亲面对执意冲上战场，甚至随时准备死在外面的儿子时内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杨军不得不承认，他没有想过。他一直觉得母亲的等待是无怨无悔的，却忘了，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希望丈夫能每天陪在自己身边。没有一个母亲会不希望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平安长大，娶妻生子。

“还有那些女人，她们是你每一世轮回的妻子，有些甚至与你缘定三生。可是，你不爱她们，纵使曾经再恩爱，再体贴的，也不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杨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点，索。性就什么也不说了。

“算起来，友情反倒在你心里占的比重最大。甚至有时候你会分不清友情和爱情的界限。所以在双鱼族进行那场婚礼的时候，你才会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对吧？”

“不知道。或许是吧。”杨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但是，在那一刻，他是真的觉得就这样和萧燐一辈子走下去，也不错。

“其实，你现在已经开始明白自己心里的感情与牵挂了吧？”

“也许吧。”杨军觉得这种被看透的感觉非常不爽。

“不必否认。世间万物都躲不开情之一字。只要心中有情，就终将被察觉、、、、、”

杨军看着它消散的无影无踪，终于忍不住低低的骂了一声：“神棍！”

情难解，情难解。有情与无情，其实都只是一个尺度。在无情的人，心中也有有情时，在有情的人，有时也会做出残忍，绝情的事。我们能做的，就是让那些，牵动着我们，亲情，友情，爱情的人，快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