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因为我的闹场,让我的葬礼变成了一场闹剧。总之,该哭的不哭了,在笑的也不笑了。
饭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正好便宜了我,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我拼命地狼吞虎咽、大嚼特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噎死过去了,幸好鱼妈贴心地拿来杯饮料给我灌下去。
我知道,经此一役,某人在大家心目中已然糟糕的形象将会差到水平线以下去了,灵儿,我在你的形象上抹黑了一笔,助你在通向公敌的道路上又前行了一小步,感激我吧。
其实我很想抓紧时间安慰安慰爸妈(夏眠爸妈很早就去世了)的,套好近乎然后水到渠成告知他们俺胡汉三还在人世,可是看如今情形,唉,我还是不要在他们的伤口上撒一把盐好了。
和鱼妈妈灰溜溜夹着尾巴回了家。一到了家,鱼妈妈立刻一改在别人面前的小媳妇形象,双手叉腰,化身河东狮,命我跪在搓衣板上,对着鱼爸爸的遗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时不时用藤条抽我两鞭子。
我身心俱痛,唉,想想以前鱼妈是我鱼阿姨的时候,待我是多么的和蔼可亲,再看看现在,那愤怒的眼神,只差不能将我塞回肚子里回炉重造了。
“明天就去找工作!看看你,整天在家无所事事,魂都不知游到哪去了!赶紧的,找个工作才是正经!”末了,丢下一句凶神恶煞的话来作总结。
我唉声叹气,伤痕累累的身体是不能奢望依旧在气头上的鱼妈来抚慰了,不过啊鱼妈您是否能让小的我休息上个两三天呢,我刚从鬼门关走过一趟累得很捏,虽然很对你不起的占用了您女儿的身体,不过这也不是我故意的嘛,我会代你那个没良心的丫头好好孝敬你的!(据说鱼灵儿待她母亲并不好)
不过可惜的是,鱼妈并没有透视人心声的本事,她只是从我的沉默是金中看出倔强以及反抗的意思来,怒火又大了几许:“若是明天找不到工作,就别回家吃饭!”简直是下了死命令了。
除了服从我还有什么好办法吗。只得在第二天拍拍屁股摸摸鼻子上街找工作去。
如今这工作说好找也好找,说难找也是难找。卖衣服的要求18-25岁,年龄超标,pass;服务员倒是可以年龄放宽,只是听说工作时间很长还没有星期天,不合我意,不予考虑;站超市的工资倒也不错,上半天歇半天,可惜每天都站着很容易得静脉曲张。在小镇上晃悠了半天,竟发现适合我的工作半个也无。天呐,难道今天老天要我挨饿是吗。
“哎哟,这不是鱼灵儿吗。”搭讪的是个年过五十的中年妇女,不是我想象中的年轻帅哥哥。叹息。
鱼灵儿人脉极广,在大街上随便一站都有个人认识我丝毫不惊讶,只是现在换了个里子面对陌生人的殷情我还真有几分局促,先摆出灿烂的待客笑容出来:“你,好。”
“不认识阿姨了是吧?说起来我还是见过你五六岁时的模样,刚才我站那认了半天才认出你来呢。”中年妇女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认不出来才正常。让我想想哈,鱼灵儿小时候的模样,虽然个子矮但也算清秀可人最重要的是身材苗条,不像现在的惨不忍睹。
趁我魂游九天之外心不在焉的时候,中年妇女已顺利从木衲状态的我的口中得知她所需要的信息,立马笑得更加,那个灿烂:“哟,你是在找工作啊?说起来还真凑了巧了,我们保险公司正招人呢。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干啊?”
工作?!可以让我今天不挨饿的工作!我双眼发光:“有兴趣,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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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安保险公司据说是入围全世界五百强的企业,获得的殊荣、取得的成就可以用好几张幻灯片来展现,拥有广大的客户群体,赢得平头百姓的交口称赞。
站在玻璃擦得贼亮的门里,我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不是所谓的跑保险吗,这不是所谓的推销员吗,这不是所谓的要拿热脸贴人家冷pp的工作吗,这不是横遭别人白眼无数的职业吗。
“我不想跑保险。”
经理已然陶醉在对自家公司长篇大论的 歌 功 颂 德中,被我这么一打扰,很有几分不悦地看过来:“你说什么?”
被他极有威势的这么一瞪,我的胆子立马如缩水般缩小:“我是想说,我不想跑保险……”
“谁说要你跑保险了?”经理皱着眉头,大概是考虑到好不容易拉个人来不能吓跑我,又舒展开来满脸的折皱,呲着堪比松鼠的大门牙,“我们这里需要个内勤,招你来是想让你做这份工作。”
“内勤?”不解。
“收收保单,打打电脑上的文件之类的,你做几天就明白了。身份证、毕业证书有没有带?”
我乖乖地交出我寻找工作的证件。虽然听着这份工作很像是打杂之类,但关键是它不需要跑保险,对于目前很需要一份工作的我,相当适合。
“明天八点来上班。我们这里工作很轻松,每周放两天假。”经理指使他老婆,也就是叫我来的那个中年妇女复印完了证件后,将证件原件递给我,“放轻松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了。”
“是啊,想我们和你爸妈可熟得很。你爸那么年轻就去世了,想想真令人叹息啊。”经理师娘插嘴道,抹抹红了的眼睛,十几秒后像变脸一样,郑重其事道,“对了,半个小时后,还会有个人来应聘。”
咦?我讶异,不过也没多问。
翌日来上班(昨晚吃了一顿鱼妈做的极其丰盛的壮行宴),刚坐下,就见到一个满头金毛的女子匆匆过来问我经理在哪里。
这个女子的身份相当可疑,后来开了早会我才明了这位比我个子还矮身材却比我苗条的女子是我的新同事,也任内勤一职。
“我是鱼灵儿,请大家多多指教!”差点习惯性地说成梅子绢,幸好我及时反应过来。
坐下后,身旁的同事捣我:“你也叫于灵儿?真巧,我妹妹就叫这个名!”
“是吗,这么说你们家岂不有两条鱼?”面前的女子虽然头发很标新立异,然给我的感觉却相当亲切,我不由耍起只有在熟人面前才有的幽默。
“不是啦,我是这个余,人、二、小。你呢?你该不会就是那在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吧?”余小小挤眉弄眼,看来她的性格比我活泼多了。
“完全正确。”我给了她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