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疑惑不解的想着单元楼道里发生的古怪事情,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老是做着那些恐惧的梦。我在办公室里面坐着,不断的回忆着那些五花八门的怪梦,这些梦无意间勾起了我儿时在乡下的一些记忆。
“难道自己真的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真遇到鬼了?”我神经兮兮的揣度着,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记得小时候在乡下听老人说过,想要看到鬼,那也不是难事,取老房上的三匹青瓦,半夜的时候跪在十字路口,两个膝盖头下各压一匹,双手压一匹,憋着一口气便能见到一路路行走游荡的鬼。
但是这过程中可千万不要换气,一换气鬼就能发觉,便会附身过来,赶走你的魂魄,占据你的躯壳,你也就活不过来了……
这样的方法我们小孩子听了自然感兴趣,手脚痒痒但谁也不敢去照着方法做,小孩子怕鬼,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记得有次我母亲一个远房的表弟来我家做客,闲聊之时,我那表叔煞有其事说他用过这个方法,还见到过鬼。
然后沉着嗓子神秘的告诉我们说那半夜的十字路上,老老少少、高的矮的,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第二天上班后,我打电话给婷婷,她正在吃着早餐。我们聊得开心,结果我没有忍住把前几天大姐收水费的怪梦说给她听,还没有等我说完电话那头就大笑起来,说什么你可真是不要脸呀,连收水费的大姐也不放过,半夜三更的还想走桃花运。又说你怎么就不叫她在你床上多坐会再走……我气得哑口无言,只得任她取笑。
忙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把最近做的怪梦给同事张姐说了个大概,张姐和我关系较好,她听我说完后抿了抿嘴,我见她也是有想笑的意思。
我瞪着她,她终归还是忍住了,然后说:“哎呀,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你何必当真呢!看你平时胆子挺大的从来不相信这些,今天见你吓的这样我肯定想笑呢!”
“我没有被吓到!只是觉得那梦有些奇怪”。我狡辩着说道。
张姐笑着说:“怎么就没有吓到,看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了,今天你的气色好差,要不下午请个假回去休息吧,你看你的脸膛,暗黑发青……前段时间你病得厉害,可能还没有完全康复呢!”
“我的脸色发青?”我听她这样说有些吃惊,急忙喊她把镜子拿出来给我。一照镜子,我那内心咯噔一下,果然发现自己的一张脸面昏暗泛青,毫无血色。
怪不得早上赶公交车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姑娘一直在打量着我,当时我以为她花痴病犯了,还在内心得意洋洋的乐着。
俗话说印堂发黑脸膛泛青,那是要倒大霉的征兆,所以刚才听张姐这样说,倒让我着实一惊。
因为最近这一系列梦魇的事情,说到底我这是得了凉心病,听不得冻豆腐三个字,我装着无事的揉了揉脸面,但心头有些发毛。
后来我又想到自己可能是多疑了,自己吓唬自己,总不过是前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放宽心后,我下午没有听张姐的劝告,继续的上着班。这段时间公司业务很繁忙,老总每天都黑着脸催促着大家,我还敢问他要假?
下午好不容易死撑到六点下班,觉得很疲惫,刚想给婷婷电话,她的电话就来了,说什么要请我这个葛朗台吃饭,让我钱袋子上收紧收紧,身心才好放松放松。
我没有心思和她闲扯,上了公交车去她单位接人。
见到婷婷后,我先发制人,说自己这两晚上没有睡好,你看看我这气色,是不是很差?婷婷看了半天,笑着说道:“嗯嗯,是比较差,不过没关系,反正你比较黑,也看不出来什么……”
没等她说完,我一胳膊将她的脑袋拦在怀里,她使劲的挣扎,然后一边尖叫一边想逃却逃脱不开去。
我就这样搂住她的脑袋在大街上走着,晚上我们去了芳草街的一条小巷子里吃冷锅鹅唇,平时狼吞虎咽的架势,今天如同在嚼木头,感觉没有多少胃口。
婷婷看我吃得很少又心不在焉的样子,害怕我真的又病了,凑过来动情的问我怎么了。
我怕她担惊受怕,用挑逗的眼神说:“这个吃腻了,想吃点人唇什么的!”说着把嘴巴嘟着凑了过去,她大惊失色的闪了回去,又用筷子来捅我。然后骂道:“你这个死黑鬼,可真不要脸,你不是自诩柳下蕙的么?哼哼哼,伪君子……”
我继续的打趣她:“要是在自己夫人面前都坐怀不乱的样子,那不是柳下蕙而是性冷淡!再说你以为那柳下惠是个正经人?他自诩君子,半夜三更的却把人家姑娘骗到屋里来搂搂抱抱的,可真他妈的稀奇,还得了个坐怀不乱的美誉!我看他妈是美人在怀,身子骨紧张得僵硬了……”
我自个儿的胡言乱语,婷婷忍住笑拿筷子过来捅我,还朝我后面使了使眼色,我回头看了看,原来有个小孩子在我后面和父母就餐,满嘴油腻的啃着骨头。
于是我闭紧了嘴巴,坏笑的看着婷婷。想想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本人可是深受众多女士爱戴拥护的人物,但我还是死心塌地的选择了婷婷。
其实她是一个内向单纯的女孩子,这或许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吃完东西我们在大街上溜达,朝着我住的方向走去,婷婷答应今天晚上陪我。
正闲聊的时候,我未来的丈母娘打来电话,婷婷一惊一喜的接完后,原来她的老舅公来了,从另一个大城市女儿的地方回老家去,路过此地想来看看婷婷。
老人家以前带过她,对她很好。以前这两家人经常走动,现在年纪大了才来的少,还说他家里面有事情明天就要走。
我看见婷婷兴高采烈的样子,便知道今天晚上的二人世界又没戏了,于是有些不快。
婷婷看出了我的心思,拖着我就往她家走去,边走边说什么她舅公都多大年纪了,还能见上几次面?又说她妈特别交代要我也去朝拜朝拜老太爷什么的。
刚进门,就见到一个满脸褐斑的胖老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婷婷的爸爸出差还没有回来,我未来的丈母娘正陪着那胖老头说话。
我那亲爱的女友连鞋都没有换就跑了过去,大呼小叫的搂着老头撒娇。婷婷的妈把我给老头介绍着,我喊了声“舅公”后坐到了老人家的旁边。
老头很慈祥,看来对我比对屋里的任何人都感兴趣,拉着我的手上上下下的瞅着,那眼神,如同一个庄稼老汉在集场上买牛一般仔细。
我看他边望着我边点头微笑,也只好回应着傻笑。老头调查了一遍我的家世后,又罗里罗嗦的说这说那。
聊着聊着,我开始觉得老人的眼神不对劲,怪怪的,但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我仔细的看了他两眼,见他那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诡异,那耷拉着的一对厚厚嘴皮子一开一合,很有规律,如同机械在运动一般。
我有些心惊,又发现自己的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我摇了摇头,努力的让自己镇定,继续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知所云的话。
此时的婷婷,正和她妈在厨房里面给老人准备晚餐,屋外就我和那胖老头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