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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来只猫大人 第二十七章 曾有少年惊天人

渝惘一身红衣,墨发乌黑,他端坐于迎亲的宝马上,面无表情。

岚疏隐匿气息,一路跟随着他。

也曾想像过他迎亲时的模样,该是怎样的英姿勃发?也曾幻想过他着红装的模样,该是怎样的俊朗轩昂?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那坐于花轿之中的人,竟然会不是她!

鞭炮声声刺耳,马停轿落,渝惘与他的新娘相携,在众人的祝福中,向屋内走去。

绯笙一身鹅黄罗裙,青丝高挽,眉心一点朱砂红,显得她清丽脱俗。高堂之上,她端坐于此,渝惘没有父母,她是他的师父,便是他的长辈。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岚疏远远的观望着,那火红的嫁衣如此耀眼,那并肩的身姿多么般配!

她看着他们相携的双手,看着他们被众人簇拥着送入洞房。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曾经许下过的美好誓言,到如今早已化作泡影。她不再是他的妻,他也终成为别人的夫。

岚疏不后悔离开,只要渝惘安好。她只是后悔,当初没有多叫他几声夫君,如今,怕是再也没有这个资格了。

宾客繁多,渝惘仿佛买醉一般,但凡有人敬酒,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

她心痛难惹,烈酒如毒药,他大伤出愈,怎能这般饮酒?

在众人的起哄簇拥中,她一把夺过渝惘手中的酒杯,眼神凄凄,“这样饮酒,你的身子不要了吗?”

众人一阵唏嘘,大婚之日,新娘还在婚房等待,此刻却冒出了另一个女子,言语中对新郎尽是关切。

渝惘微醺,他眯了眯眼,语气淡然,“啊,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疏离客气的话语让岚疏一中一痛,她强忍住难受,嘴角扯出一个笑来,“今日是你大婚之日,我便想过来祝贺你一番。”

“哦。”渝惘轻应一声,“来者是客,不如找桌人少的,你也坐下喝杯喜酒吧!”

他说着转身就要吩咐下人。

岚疏连连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就过来祝贺一声。”

渝惘神情冷漠,“不过添双碗筷的事,不麻烦的。”

岚疏脸上尴尬,四周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我身份终是不便,我不想在你大婚之日,让你产生什么误会。”

“怎么不便?”渝惘挑了挑眉,似乎毫不在意,“你我不过就是旧情人的身份,如今我已娶妻,与你自然是断的干干净净,只要你我心中无愧,又何必在意他人的言语?”

他脸上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岚疏,如今的渝惘字字锥心,句句带刺,完全看不出往日温暖少年的模样,他从前,可是一句重话也舍不得对岚疏说。

“倘若我心中有愧呢?”她双目含泪,面容悲戚。

渝惘似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明显一怔,“我只知道你曾经说过不爱我的,如今又为何……”

“我那是……”她急切出口,又生生止住,这是她和绯笙之间的约定,她不能说。

只是她不知道,渝惘早已明白了她的心。

“是什么?”渝惘探究的看着她。

岚疏摇摇头,忽然笑着叹了一口气,顿时眼泪滑过双颊,“对,我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女子,恨我是应该的。”她擦了擦眼泪,抱歉的看着周围众人,“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还希望大家不要误会渝惘。”

潇潇洒洒,转身离去,她向后挥了挥手,那一刻的身影,不觉带着凄美与悲壮。

一别两宽,各自生欢。从此你我天涯陌路,再见时,或以眼泪,或以微笑,还是当做从不相识?

春宵一刻,红罗帐中,新娘头顶红盖,手绞衣袖,娇羞难耐,却迟迟没有人过来。

渝惘独自一人饮着酒,若说酿酒如人生,心苦则酒涩,饮酒又何尝不是?

他不想去看新娘是否美貌,也不在乎今夜是否洞房花烛,他的心太小,只容得下岚疏一人。

许是等得急了,新娘疑惑出声,“夫君,你还在吗?”

红烛微摇,她等了许久,却迟迟没有回声,新娘按耐不住,自己掀开盖头,她看到桌前的渝惘,忽而娇羞一笑,顿时嘴角荡漾出两抹梨涡来。

“是不是妾身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夫君不快?”她自恃容貌倾城,却不知为何眼前的男子毫不动摇?

“你本该知晓,你我之间不过逢场做戏,又何必如此认真?”渝惘一向翩翩有礼,哪怕不认识的人也微笑相迎,此刻却冷漠如霜,看着竟有些凉薄。

这是他们的约定,可如今看到渝惘俊朗的容颜,她竟不小心动了心。

“可是夫君,您与妾身已经拜了天地,在外人看来我们已经是夫妻,如今我清誉已毁,将来怕是嫁不出去了。”她掩面哭泣,一派楚楚可怜之姿。

“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你又何必说得仿佛你吃了天大的亏?”

“夫君心中有何执着,若是那女子伤了您的心,夫君何不忘却了她,妾身定然会一心一意侍奉您的。”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也无需再多言。今夜你便好好休息,我是不会碰你分毫的。”

他知晓岚疏在屋外,绯笙设了结界,她进不来,可渝惘知道,她定然在偷偷哭泣,他的心又何尝不是痛的泣血?

酒醉伤身,不知何时,他也爱上了饮酒,每每都是不醉不归,只有酒精的麻痹才能让他暂时忘却疼痛,让他睡上几分。

入冬已深,不管穿多厚的衣衫都抵挡不住刺骨的寒意,他自知命不久矣,也遗憾人生短暂。

只是未曾想到,他连这个寒冬都没有熬过,在一个寒冷的清晨,他坐在案前细细临摹,忽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张宣纸。

空气中仿佛散发着淡淡的芍药清香,远处微风吹拂,伴随着清脆的风铃声响,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周遭的一切离得越来越远。

曾有一个紫衣少女,在漫山的芍药花中带着甜甜的微笑。微风吹乱了她的发,她裙摆飞扬,渝惘伸出手想要触摸,她却越跑越远。

“渝惘,渝惘。”好像有个人,曾这样叫过他。

手心微颤,酒杯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顿时支离破碎。

“渝惘,我的徒儿……”空气中再没有他的气息,那个曾陪伴绯笙五年的温润少年,曾说为她煮酒一生的渝惘,终究不在了。

岚疏抱着渝惘冰凉的身体,哭得声嘶竭力,“渝惘,渝惘,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我是岚疏啊!”

少年面色苍白如纸,任凭岚疏如何叫唤,他却再也醒不过来。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年年陪我看芍药花开吗?我们还没有游遍山水,还没有快意人间!”

“洛河的冰就快化了,你又可以捕鱼了,马上开春,芍药也要绽放了,我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槐树,想等槐花开时,给你做些糕点,还有,我现在会纺纱了,我也可以像人类的女子一样,为你洗衣做饭,为你布置新衣。”她呆呆的抱着渝惘,仿佛在哄一个婴儿,“你看,你身体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些,染了风寒可怎么办?”她说着将渝惘搂的更紧了。

有些人,哪怕一眼,就注定终生。

他们相处不过寥寥数月,但爱仿佛延续了千年。

“渝惘已经死了,你又何苦还执迷不悟?”三天三夜,岚疏抱着渝惘的身体毫不松手,也不吃不喝。

她抬眸看着绯笙,脸上一瞬间染上恨意,“是你害死了我的渝惘,都是你!”

“我虽然有愧,可路是你们自己选的,结局如何,再痛苦也该自己受着。”她声音清冷,面色一如平常,可她的心中,终究是痛的。

“你又懂什么?若不是你横加阻拦,我们也不至于一次次分开,你说你会照顾好渝惘,可如今呢?”她恨恨的看着绯笙,双目赤红,“你逼迫我离开,现在又逼他娶不爱的女人,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渝惘的师父!”

绯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让你离开,确实是我逼迫,可渝惘娶妻,是他自己的决定。”

岚疏有些怔愣,“我不信,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的过错!”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渝惘已经不在了,若你真心爱他,还是让他早些入土为安吧!”她顿了顿,“若你恨我,就好好修炼,来找我报仇吧。”

这是绯笙能为渝惘做的最后的事了,她怕岚疏跟随渝惘而去,便用恨意支撑她活着,至少不能辜负渝惘的良苦用心。

薄荷的内心忽然抽痛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上细汗密布。

倏然惊醒,她环顾四周,月色将屋内照亮,她躺在床上忽觉内心悲凉,有一瞬间,她体会到了绯笙的心情,难过的让她透不过气来。

这是梦境,她看到了岚疏和渝惘的结局。

渝惘以为,只要自己迎娶了她人,岚疏就会死心,会忘却,可想不到,她竟然执着了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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