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渺瞥见了秦蓁,长袖一挥,只见地上的长剑便直直向她刺去,莫夜情急,瞬间化作原形,他尾巴一甩,便将长剑打落在地。
“卑鄙小人!”莫夜彻底被惹恼了,无数的火光飞快的朝南渺飞去,瞬间便将他的衣衫点燃。
眼看打不过莫夜,他袖口一挥,只见蓝光一闪,他便没了踪迹。
莫夜正想追去,却忽然胸口一痛,顿时栽倒在地,变作了人形。
秦蓁下意识的扶起莫夜,担忧的说道:“夜,你没事吧?”
莫夜嘴角淌着血,转头看向她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他冰冷的身子让秦蓁不禁瑟缩,莫夜察觉到她的躲避,心里忽然有些难过,“阿蓁,我骗了你。”
秦蓁紧抿着唇,眼睛看着地面,没有言语。
“阿蓁,你怕我么?”他紧紧的凝视着她的双眼,想要将她看个透彻。
“怕。”她回答得很诚实,正当莫夜心如死灰的时候,秦蓁接着说道:“可那又有什么办法,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跟了你这只蛇妖,也只好做蛇妖夫人了!”
莫夜生怕自己听错,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不管我是不是蛇妖,你都不会离开我么?”
秦蓁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是,我不会离开你,真啰嗦!妈的!”
明明她说的是脏话,可莫夜听来却如天籁之音,他一把将她抱起,在地上转了一圈,“我就知道,我的阿蓁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你知道个屁!”秦蓁没好气的说道:“刚刚是谁,苦着个脸,一副受了天大的打击的样子!”
莫夜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不是怕你接受不了我是个妖怪,怕你弃我而去么,我早该知道,你与寻常女子不同。”
“那是自然,我可是独一无二的!”她神情骄傲,“那些人看不上我,是没有眼光,只有真正慧眼识珠的人才能发现我的好!”
与南渺相斗,莫夜分明受了伤,可不知为何才过了一天,就感觉已经完全恢复,他运了运灵力,却发现没有一丝阻碍,连疼痛也没有。
“真是奇怪,我分明记得之前受了伤,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
秦蓁一边吃着他剥好的虾,一边无意识的说道:“伤好了不是好事么,干嘛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只是觉得恢复的太快,有些不正常。”
“恢复的快还不好啊,这说明你身体素质好!”她催促道:“手别停下,快点剥啊!”
莫夜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话。
一连数月,他们都过着没羞没躁的恩爱日子,端茶倒水洗脚搓背莫夜现在是信手拈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随叫随到,夫人生气了就哄,夫人不开心了就逗,反正极尽毕生所学,成为了一个标准的二十四孝好夫君!
“夜,人家忽然胸口有些疼。”秦蓁撒娇道。
莫夜瞬间放下茶杯,一把搂住她的腰肢,揉了揉她的胸口,“怎么样,好些了么?”
秦蓁皱了皱眉头,一瞬间有些头晕耳鸣,“我……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他看到秦蓁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心中顿时一慌。
“我……”她刚开口,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昏倒在默夜的怀中。
“阿蓁!阿蓁!”莫夜颤抖着双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阿蓁,你别吓我!”
秦蓁贪玩,一向喜欢装病装傻吓唬他,他虽早已司空见惯,却依旧陪着她演戏,只是这次,他多希望也是秦蓁在骗他,多希望她忽然间就睁开眼,笑眯眯的说道:“哈哈,笨蛋,又被我吓到了吧!”
他将秦蓁平放在床上,运用周身灵力,为她度起气来。
源源不断的灵力进入秦蓁的身体,许久,她的脸色终于红润起来,而莫夜因修为耗损,早已体力不支。
“阿蓁……阿蓁……”他轻轻地唤着秦蓁的名字,眼看着她悠悠转醒,莫夜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蓁,你怎么样?”
秦蓁此刻有些虚弱,她迷茫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刚刚晕倒了,还说你胸口疼,现在好些了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奇怪的说道:“不疼啊,就是没什么力气。”
“不疼就好。”莫夜擦了擦额上的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夜,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哪里不舒服么?”秦蓁担忧的问道。
他宽慰道:“只是耗了点灵力,不碍事的。”
哄睡了秦蓁,他在地上打坐起来,方才他为秦蓁把过脉了,身体没有什么隐疾,脉象也十分平稳,但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吐血昏倒?
从这以后,秦蓁变得十分嗜睡,有时候上一秒还与莫夜闹得不可开交,下一秒也就就没了声,他转头一看,却发现她已经随便躺了个地方,呼呼大睡起来。
“阿蓁,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要不要来尝尝?”莫夜端着盘子,一脸坏笑。
秦蓁立刻从床上跳起,欣喜的跑了过来,可却在闻到菜的味道时,突然吐了起来,因为干呕,眼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她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歉疚的说道:“夜,我现在有点吃不下。”
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庞,莫夜心中有些酸楚,“没事的,吃不下咱们就下次再吃!”
“嗯。”她无力地躺在莫夜的怀中,眼神有些空洞,“夜,我是不是快死了?”
“休要胡说!”莫夜止住她的话,“阿蓁会长命百岁的,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她忽然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划过一行眼泪,“我不怕死的,我只怕没了我你会孤单。”
莫夜深深吸了一口气,隐忍住悲伤,“阿蓁,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清音阁中,绯笙看着风尘仆仆而来的莫夜,调侃道:“有了美娇娘,就忘了还有我这个红颜知己了?”
莫夜难得的没有接话,“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阿蓁她好像快不行了!”
看他模样不像说假话,绯笙顿时收起笑容,正色道:“发生什么事了?”
秦蓁的身子不适合长途跋涉,哪怕御风而行,绯笙便随莫夜去了他的洞府。
她看着床上正昏睡着的秦蓁,心里顿时有些不好受,听莫夜讲,她该是如何鲜活,而此刻却毫无生气。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莫夜神色忧伤,往日的风流倜傥,此刻却头发凌乱满脸胡渣,“一个月前开始频频吐血,经常说浑身无力,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我为她把了脉,可是却查不出任何原因。”
绯笙皱了皱眉,她将手掌放在秦蓁的头顶,缓缓下移指心口、腹部,半晌,忽然说道:“你可有觉得身体不适?”
莫夜不解,但还是答道:“除了每日为她度气,身体虚弱了些,并未觉得不适。”
绯笙拿起碧玉扇,在他身上探了探,脸色一下变得难看,“你受伤了。”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恢复了!”莫夜心中一惊。
“也就是说你确实受过伤?”
莫夜点点头,“之前在都城碰到了南家长子南渺,与他打斗了一番,受了点小伤,可是不知为何第二日就完全好了。”
那时他就觉得奇怪,现在听绯笙如此问,莫不是与此有关?
“那就对了。”绯笙眸色微沉,“南家有件镇世之宝名曰敛珠,状如佛珠,但是通体幽蓝,这件法器不会让人当场毙命,但是会让受伤之人慢慢死于无形之中,根本察觉不出。”
莫夜想到南渺那日手中的串珠,心中顿时明了,那日南渺逃跑时,他分明看到了蓝光一闪,紧接着就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原来他便是那时受的伤。
“可受伤之人是我,为何会殃及到阿蓁?”他不明白。
“你有所不知,这敛珠性阴,在南家向来是传男不传女,只因女子若佩戴在身上,必会慢慢被它吸了精魂,不久就会毙命!”她看着莫夜道:“而你身为千年蛇妖,恰恰属阴,敛珠的阴气进入你的身体,刚好与你相容,所以你的伤很快就恢复了,而阿蓁长期呆在你的身边,阴气如体,慢慢的身体便越来越弱,最后……”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再说,但莫夜明白她的意思。
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沙哑,“那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阿蓁?”
“我可以用玉扇护住她,但……她不能再继续待在你身边了。”她心只莫夜有多喜欢秦蓁,所以这样的决定是残忍的。
莫夜淡淡笑道:“只要有办法救她,我什么都愿意。”
他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女子,心中一阵抽痛,活了上千年,到最后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枉他还自认神武不凡。
“你决定好了吗?也许她此生都不能回到你的身边了。”绯笙担忧的看着他。
“你一向干脆,此刻怎么罗里吧嗦!”莫夜面露嫌弃,只是他眼中分明流露着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