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不能干政，这是祖宗当初就立下的规矩。后妃若是与前朝有牵连，皇帝从来都是非常厌恶的。但是，在皇太后这里却是不一样的。皇太后自顺治十一年入宫，就一直与前朝没有牵扯。一直都是一个安分的皇后，皇太后。皇帝就算是不能真心对待皇太后，也得孝顺皇太后。

能够与皇太后交好，总是没有坏处的。

但是，温妃不是这样想的。“娘娘，臣妾还是以为长春宫更加适合。” 位于太极殿之北，咸福宫之南。皇帝鲜少问津的地方，当属如今内廷的长春宫了。“既然陛下已经不放心，那么妹妹定然就不能再内廷太过张杨了。”温妃拒绝了关于永寿宫的建议。

“皇后之妹，蕙质兰心朕能够从她的身上，看见皇后家世的教导。以及，皇后这个姐姐的成功，朕赐号温，皇后以为如何？”皇帝并不是征求自己的意见，皇后明白，所以孝昭皇后当即跪下谢恩。

“奴婢代东珠谢谢陛下垂爱。”皇后刚刚谢恩，皇帝就伸出手，示意皇后起身。“温妃是个好性子，朕知道的。只是你作为姐姐也要多多的照顾好温妃。到底还是年轻些了。”

孝昭皇后闻言，对着皇帝笑了笑，“东珠能够得到陛下的厚爱，是东珠的福气。奴婢都是羡慕的紧。”哪怕是陪伴着皇帝已经十多年了，皇后也不忘在适当的时候，表现自己对于皇帝的钦慕。

“太子殿下将来定然是一个好兄长，今个儿在坤宁宫，十一与殿下玩的很开心。十一都能叫额娘了。时间真的是很快啊！”十一皇子被皇后时常抱在坤宁宫，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所以皇太子的东宫修建了，有不少的时候是皇太子与大皇子一起，在阿哥所休息。这件事，也是康熙皇帝默许的。兄友弟恭这样的事，皇帝依旧还是乐见其成的。

……

九月的燕京城，红叶满山丹桂飘香。御花园中，总是能够见到一片好风景，这也是太皇太后以及皇太后，喜欢的季节。这个时候的御花园，总是会在皇后的布置下邀后妃相聚，让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感到热闹。

每年这个时候，羊奶酒就总是从皇宫的酒窖中被挖出来，当作后妃们小酌的佳品。

康熙十八年的秋天也不会例外。除了皇帝的后妃之外，还有皇帝的三公主和五公主。作为皇帝的女儿，两个公主在后宫中与皇后相见的时间，也不算少。只是，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就不一样了。皇太后喜欢在慈安宫礼佛，太皇太后要时不时接见外臣。

这些地方，都是不适合小公主们去的。所以，除了两宫太后的万寿节，每年的冬至，元旦以及除夕的家宴，能够见到两宫太后的日子，真的是少之又少。

“哀家看着你们就这样静悄悄的，也觉得是怪无趣的。既然是这样，哀家就给你们出个主意。都去掷壶吧！最后赢了的那个，哀家与孝惠都有赏赐。”太皇太后穿了一身玄色的五爪盘龙八褂。整个人若是不笑，就是周身的威严，让所有的后妃们，都能感受到皇太后的气场。

这掷壶，就会有行酒令。对于满洲姑娘来说，喝奶酒是算不上什么的，这掷壶也是经常做的。明朝皇宫里后妃们，就是扑蝶，吟诗颂词。这些是皇帝喜欢的，也是汉人女子从小就学习的，再不然就是拂曲跳舞。但是满洲人，以前是一直没有学习这些的。所有，皇宫里满洲后妃，也只能掷壶。

“奴婢斗胆在太皇太后跟前说句不该说的，还望老祖宗恩准。”佟贵妃知道，皇后对于这些事情总是有办法推卸的。“皇后娘娘一直都是德才兼备的，臣妾一直没有见过娘娘掷壶的风采。不知道，老祖宗是不是也让娘娘参加呢！”

“原来是，佟佳氏怕皇后不参加啊，既然是这样那么哀家就恩准了佟佳氏的请求。”这点小心思，太皇太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皇后若是连这一点容忍和容人的度量若是都没有的话，那么就真的是一点母仪天下的资格也没有了。

皇后是要与皇帝并肩而立的女人，是夫妻就要皇帝在忙碌的时候，能够有皇后要在皇帝身后，为皇帝守住后宫。若是面对一个妾侍的挑衅皇后都不能应对，那么皇后这样也确实是非常的失职了。

能够与皇帝并肩而立的女人，在太皇太后眼中，就要非常能够有手段有心计。还要能够忍，审时度势的忍耐是皇后必须要学习的一门功课。

“佟妃是怕本宫不要太后的赏赐么！老祖宗的赏赐，件件都是精品，本宫也是眼馋了很久的。怎么能够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皇后笑着打趣到，这件事总算是揭过去了。皇后与佟贵妃之间的战争，太皇太后似乎是没有觉察。

而皇太后因为是一直只会说蒙语，所有皇太后一点也没有听懂下面的暗潮涌动，太皇太后是一点也不在意的。皇太后是听不明白，难为的也只能是那些在下面坐着的后妃了。

皇后是陪在太皇太后的右手边，皇太后尊贵，自然是居左位。而佟贵妃不一样，佟贵妃到底也只是一个贵妃。所有，居左位后，佟贵妃对面是皇后之妹温妃。

皇后举办赏秋宴的另一个目的，是向太皇太后引荐新的后妃。六月初八当日选出了后妃之后，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就离开了。反倒是皇帝，在翌日将后妃的品级，赐号给皇后讲了然后皇后安排。

所以，皇后每三年总是会安排一场这样的赏秋宴。秋日算是燕京城最接近塞外，科尔沁草原风光的时节了。只是，到底这四方城中，所见的景色与草原风光，还是大为不同的。

佟贵妃也明白，自己不能再位置这件事上，对皇后不满意。但是，自己入宫两年后才得到的贵妃之位，如今纽祜禄氏入宫不过月余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皇帝，这是真的对皇后偏爱，还是纽祜禄家已经足够的强大，让皇帝也不得不忌惮呢！

掷壶很快就开始了，这几乎是每年皇宫中都会有的业余节目。所以，皇后也是让坤宁宫交代下去，让内务府准备好，以防万一。太皇太后的兴致，可不是在这些玩物上面。

“儿臣斗胆，请母后先投，可否！”太皇太后毕竟也是年事已高了，要是这老祖宗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儿。就算是皇后也是不能给皇帝一个交代的，况且太皇太后一直都是身体患有旧疾。这些年，太医一直都在为太皇太后调理。

顺治皇帝的继后乃废后静妃的侄女，当时从科尔沁草原到燕京城，对于这个草原格格来说，是一件极其大的转变。一个带着科尔沁蒙古与大清两个势力使命的女儿，于当年的庄妃一样，身负使命的来到了紫禁城。

随行的还有仁宪皇后的妹妹，顺治十一年从草原离开的两姐妹，就像是当年的庄妃与姑姑哲哲。为了蒙古部落与女真的联姻，先后的嫁到了爱新觉罗家。

仁宪皇后也是有过少女时光的，虽然是短暂的。十三岁的皇后，并不是少见。从当年的吕后为了能够将吕家与刘家联合，将十三岁的张皇后拥上后位开始。皇家的婚姻，便不以年龄来论。顺治十一年，紫禁城注定是不平凡的，蒙古来的两个女子，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帝妃。

所以，当皇后用蒙古语问皇太后，是否能够投掷第一箭，皇太后欣然同意。

到底是马上长大的女子，皇太后的箭术一直都没有拉下。皇太后有淑惠妃这个妹妹的陪伴，在清宫中，作用就算是只是为了博尔济吉特氏，皇太后也没有觉得寂寞。虽然是思念家乡，但是到底还是有人作陪，而不是在异国他乡，独自一人。

佟贵妃作为自小精心被佟家人教养长大的，对于蒙古语，佟贵妃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凡是有些手段的世家都明白，自己若是想要永葆富贵，就不能不懂皇帝家事。先帝的皇后不会满语，这是太皇太后恩准的。皇帝自己，本身就是要学习蒙古语的。

先帝与自己的两个皇后交流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其他不会的人，那么着就是一个麻烦。所以，但凡事有先见之明的满洲人，都会找一个蒙古老师，给自己家的女儿教导如何说蒙语，写蒙语。皇后还是倬妃时，将满语的经书，用蒙古语为皇太后誊抄了一遍。

皇太后如此好的表现，一击必中，佟贵妃作为儿媳自然是不能忘记给皇太后恭维一番。能够说一句好话，让皇太后对于自己有一个更好的印象，佟贵妃是乐意做的。

“太后娘娘这是头彩，奴婢也希望到时候能够沾一沾太后的好运气。”佟贵妃说话，让人觉得很舒适。所有人听来，这是贵妃在担心自己会输，但是这确实是恭维了皇太后一番。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以及说话的魅力。

从皇太后开头，这一支一支的投，也算是全过了。皇后第二轮开始，便一次掷了三支。佟妃自然是不能示弱的，从敬嫔之后便是贵人了。通贵人在十二皇子皇子百日宴之后，再次被皇后禁足。直到九月才被皇后免了规矩和禁令。

这次的通贵人，也总算是学乖了。而至于十一皇子的生母乌雅氏，因为生下了十一皇子，所以在十一皇子生下后，就被晋封为贵人了。也有幸的得到这次机会，能够出席赏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