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一直不敢睡,这期间温默又打了电话来追问事情结果,她怯怯地告诉他:“对不起,哥哥,他没有回答我。”
“怎么会没有回答?”温默一听这样的回复就有些怒不可抑,他在电话里厉声喝斥:“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跟他讲。”
“我有啊。”第一次,温情感觉很很委屈,为什么她分明认真去讲,可是他却认为自己没有努力。温默根本不听她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叶峻嵘不要再找我麻烦了。”
为了他的那句话,她一直不敢休息,一个劲在房间里打着转转。夜渐渐深了,叶峻嵘一直没有踪影,终于再也支持不住,伏在椅子上面沉沉睡着了。
听到开门一声响,她猛地蹦了起来,也不见到是谁,就开始喊:“你回来了吗?”
叶峻嵘皱着眉头,看她那付疲劳而惊吓的样子:“你在等我吗?”
温情忙不迭地点头:“我一直在等你,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她不知道怎么表达,有些手足无措。
叶峻嵘一声酒气地走到她身边,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他又喝酒了吗?每一次他喝酒都会对自己进行伤害,这一次他又想怎么样?
还没有等他走近,她就已经叫了起来:“你不要过来,你自己说过的……”声音的颤抖泄露了她的恐慌,她竟然害怕自己到了这种程度,在那一瞬间,叶峻嵘有种说不出的沮丧。
硬生生地站住,望着她的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忧伤。
温情见他停住,这才放松了下来,似乎对自己的表现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口水,不自然地解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叶峻嵘自嘲的笑笑,打断她那似是而非的解释:“说吧,等我干嘛?”
“那个,你能不能再宽限我们一些时间?”温情鼓足勇气,满脸通红,从来没有觉得这样低下。好歹她也是前南方首富的女儿。
可即便是她放低身段也无济于事,这一次叶峻嵘打定了主意,怎么也不给温默喘息的机会,看他现在怎么对温情,就知道以后对自己。那个男人,骨子里血液里根本就没有感情的概念。
又甚至,他拿着报复的理由,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卑劣找一个理由。
温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摇头,大幅度地摇头,再加上肯定的拒绝:“你去告诉温默,不管他使什么手段,这个事实都改变不了,叶氏集团将在一个月后对他进行财产并购,如果他不按时还款的话,极有可能他手里正在操作的项目也会流产。”
说完,自顾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已经很累了,你还要说些什么吗?”这样清楚的表达,温情即便是再无可奈何也是不能开口的。满脸羞愧地退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恨不能马上就离开这个家伙这间房子。
但是这次是她自己回来的,没有人请。
有泪水盈蓄了她的眼睛,大概再没有比现在更羞辱的时刻。
时光如此难熬,她快要撑不下去。
叶峻嵘早已经呼呼睡去,酒醉让他清醒又迷糊,只有沉睡让他感觉舒服。睡梦里,他能够梦见那个一脸笑颜的女孩,站在教室的后门口,脆生生地声音仿若天籁。
温默一脸黑线地看着无功而返的温情,沉默让他显得更加可怕。温情发现自从父母过世以后,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那么陌生,自己甚至都有些不认识。
“还不是为了拯救这家公司。”他烦恼地挥挥手:“要不是为了这家破公司,我哪里用得着这么辛苦。”
他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来,温情对于自己刚才心里对他的抱怨感觉到不可自抑的自责,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温默呢,明明知道他是多么的优秀,这一切不过是被那么烦恼事给逼的。
不知是哪里升起的勇气,她跑到温默面前,语气竟然十分雀跃:“哥哥,要不我们卖掉公司吧?”
他怔怔地望着她,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玩意。
温情明白他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一个劲地解释:“哥哥,我们不要太辛苦了,将公司卖了还钱,然后我们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还可以陪着你。”
清清楚楚地表白,流露了她太多的女儿心思。可是温默却像遇见鬼一样的看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句:“我怕你是疯了。”
温情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满满的期盼化为乌有,她也早该知道,在温默的世界里,事业永远比她重要。
也许是温情眼里的痛刺伤了他,温默移开眼神,望着楼下大厅里各自忙碌的人群,心思转移到叶峻嵘的身上。
那个男人,到底是犯了什么倔,一定要跟自己过不去。
总有一天,他要骑在他的头上,让他对自己求爹告娘。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霾,脸上现出狰狞。
如果说给他来软的不行,那么就别怪自己让他难堪了。
打定主意,回转头来,第一次问起温情的婚姻:“你和他现在怎么样啦?”
“我和他?”待温情意识到温默问的是她和叶峻嵘之间的婚姻关系,顿时变得尴尬不已。她是为了温默才答应嫁给叶峻嵘的,但是身体却忠于自己的感情,一直对叶峻嵘抗拒不已。
好在叶峻嵘也有非常骄傲,根本不屑碰一个不喜欢他的人,于是两个倒达成一致,虽身处一个屋檐下,却是半点不相干。
温默瞪大眼睛看着温情,既尴尬又坦然地说出她和叶峻嵘之间的关系,恍然大悟。怪不得叶峻嵘不肯听温情的话,根本就没有得到一丝好处,他哪里会无故让步。
“哥哥,你说的什么呀。”温情的心里满不是滋味,自己对温默的感情他再清楚不过,应该庆幸自己嫁过去是一个空壳的婚姻,又怎么会对自己做这种过份的要求呢?难道他都不在乎的吗?
泪水刷刷刷地往下流,心里的委屈终于再也找不到强忍的理由。抽泣声响在这安静的空间里。
温默欲图解释:“情情,哥哥不是让你委屈牺牲,只是你既然已经嫁给他了,就得和他好好过啊。”
原来,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夺回或者是难过,而是让她好好过。
这种认知比他先前对自己的喝斥还有不满都严重上好几倍,温情再也听不进别人的言语,只是一个劲在掉着眼泪。
突然之间,一阵晕眩从脚底升起,昨天晚上的苦苦等待,到后来的夜不成眠,在此刻听到温默对她的放弃后终于一并发作,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斜斜地往后面倒去。
温默没有听到人答腔,再等到他听到声音回转头时,看到的温情已经晕迷在地,失去血色的脸苍白得如同一张纸。
他赶紧奔了过去,查看怎么回事,大声的呼喊引来了不可能隔壁办公室的助理,他匆匆赶来:“总裁,发生了什么事情?”
“叫医生,快点叫医生。”温默大声对他喊道,慌乱的脚步声来来往往,怀里的温情依然晕迷,怏怏地如同失去生命的花朵。
叶峻嵘在家里找遍,都没有看到温情的影子,抓住一个佣人问:“你有看到大少奶奶吗?”
“大少奶奶吗?一大早就出去了。”佣人赶紧回答,知道大少爷的脾气,惹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叶峻嵘的脸色立马变黑了,那个女人,除了跑出去以外,就不知道用点别的招吗?
昨天晚上他喝多了,可是在喝酒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也一直闪动着她的影子,待回到家里,看到她在等自己回来,心里升起一种温暖与感动,可是一开口,却又是为了温默。
该死的温默,他一口拒绝了她的请求,眼见得她如惊弓之鸟一样远远地逃到一边去。心里对于温默的怨恨更大一些,沉沉睡去,梦里都是与温默进行博斗。
等到清早醒来,却找不到温情的影子,闻听外出心生不悦,张雨睛在一边的窥探更是让他恼怒得要命。
气冲冲地拔了电话,却是无人接听,再打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温情,她是不是要造反了?
抓起车钥匙就往温氏企业跑,彪悍之风吓到了前台接待:“对不起,叶总裁,我们总裁现在不在公司。”
叶峻嵘哪里听得进她的解释,任何人的阻挡都只会加重他的怒气,大步迈前,一把踢开十七楼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叶峻嵘开始相信前台接待的话语:“他去哪里啦?”
“总裁去了医院。”前台接待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一般男人是不打女人的,可是谁知道呢,这个叶公子的脾气好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叶峻嵘丝毫不顾她的想法,笔直问道:“他去医院干嘛?又来的哪一式阴招?是躲债吧?”
他的语气里充满鄙夷与讽刺,却听到前台接待的一句:“我们小姐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