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哑然,她知不知道自己随便在纸上画两下,就是一纸千金。
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不过她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语气居然带有淡淡的撒娇。
“对了。”沈绊理了理自己湿润的头发,问唐易:“你怎么会来a市的?”
唐易将自己价值不扉的西装套在沈绊的肩上,然后漆黑的墨瞳紧紧的盯着沈绊不放,在看到沈绊有些慌乱的眼神后,才幽幽m的说道:“我要是再不来,我的小妻子就可要跟别人结婚了。”
轰
唐易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将沈绊隐藏在心里的定时炸弹给点燃。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夜晚,那个空气中带有隐隐窒息味道的夜晚。
沈绊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我不懂我们是否有着各自的命运,还是只是到处随风飘荡。”
她觉得她现在就像一个游魂一样,漫无目的的生活在这个世上,无家可归,无所可依。
她在b市呆了三年,却还是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黄色的袋子静静的躺在桌上,却还是看得出被翻过的痕迹。
沈绊颇有些玩味的问唐易:“我怎么觉得,每次你将这个相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是么?”唐易轻笑:“那么这一次,你要回a市么?”
沈绊耸了耸肩:“这次我想回去看看萧谨,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怕她会承受不了。”
唐易挑了挑眉:“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沈绊摇摇头:“反正我很快就会回来,沈尘还需要你的照顾。”
见此,唐易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却没有带多少的感情。
次日,沈绊习惯的将自己的抽屉打开,拿出唯一的一张她和沈尘的照片。
照片上,沈辞尘抱着沈绊坐在马上面,沈绊冲着他扮了个鬼脸,那段时光,仿佛是记忆中最美好的存在。
在抽屉的深处静静地躺着一个粉红色的草莓发夹,淡淡的阳光折射在粉红的透明水晶上,透出微微的光亮。
沈绊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微微上翘的弧度却让一双隐藏在铂金下的眼眸意味不明的暗了暗。
“沈小姐,有你的快递。”
楼下的佣人在喊着沈绊,沈绊不禁疑惑的眨了眨眼,她的快递?
她下楼走向大门外,看着那个黑色盒子,神色有些莫名。
她问:“请问是谁送的?”
送快递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上面只写了收件人。
看着黑色的盒子,沈绊却莫名的感觉到胆寒,就算阳光照下来,也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没有任何的记号说明那盒子是从哪里来的,她只觉得她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起来,就像太平间的尸体一样。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将盒子拿在手中,心底不住的泛冷。
她缓缓走到楼上,瘫痪的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的将盒子打开。
桌子上,放着一支黑色的录音笔。
沈绊无力的咬了咬唇,浓重的血腥味传入口中,她将头卑微的低下,像只孤独的野兽一样,紧紧的将自己蜷在一起。
夜晚悄然来临,沈绊抬起自己的头,用自己弯曲的手指触摸着那录音笔的开关。
“顾若,为什么你弄死沈辞之后,还不放过萧寰?”
录音笔中,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随后,又是一道伴随着沈绊数十年的声音响起。
“这次,我倒要看她还能躲多久。”
女人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你不怕她会恨你吗?”
顾若顿了顿,好久都没有说话,良久,才听见他说:“已经无所谓了,她在选择那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声音戛然而止,短短几句话,就将沈绊推向地狱。
她的身躯止不住的发抖,就像躺在漫漫无际的冰天雪地里,心里好像有一根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断了。
三年来,无数个夜晚她游走在绝望与黑暗的漩涡中,她一直都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而现在,就像有人将她的心恶狠狠的挖出来,然后在毫不留情的踩在地上。
她终于认命的闭上了眼。
她拿出抽屉里面的户口簿,将自己眼角的水渍拭去。
沈绊苦涩的笑了笑,果然,逃的了一时,逃不到一世。
原来躲不掉的永远都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