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之处,是一副群山环绕,美不胜收的大好风光,然而此时的白沐霓却是无心欣赏。她耳旁“呼呼”的风声提醒着她的身体正在迅速下坠。脚上本应该系在崖边的蹦极带却从中间断开了,在大气的作用下随意翩飞。
温热的液体从白沐霓的眼眶中溢出,心中苦涩。缓缓闭上双眸,低声道:“若有来生,我定不会再如此轻信于人……”
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落到了身下的那万丈深渊。
悬崖之上,一对男女互挽着胳膊,看样子十分亲密。他们笑看着渐渐变为一个黑点的白沐霓,却是并不打算出手相救。
“铭哥,我们这样做真的没事吗?”那个女子开口问道。虽然她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但是眼底却还是有着一丝担忧。
被叫铭哥的男子低下头来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用余光瞥了一眼还留在崖边的一截蹦极带,语气轻蔑:“放心好了,不会查到是我们动的手脚。她不是爱蹦极吗,葬身山谷之间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还是铭哥你聪明,那个笨女人竟然还想着要和你在一起,也不看看她什么身份。哼!”她冷哼一声。虽是一副不屑的语气,但她眼里更多的却是嫉妒。
一直看着她的男子自然没有放过她眼底的情绪,只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什么身份?医学家兼化学家双博士,还被称为医学界新起的新星呢。啧啧,不过也真是可惜,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女子听了,高兴的面庞顿时垮了下来,酸酸地问道:“怎么,你的心里还牵挂着她啊?”
“怎么可能,我的心里有谁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和她在一起,也不过是想要在她身上得到点什么罢了。”男子改换用手去摸了摸女子的头。
那女子感受到来自头顶上手掌的温暖,还有男子的那句话,娇羞一笑。“铭哥哥你真讨厌。话说回来,那东西你拿到手了没?”
“当然拿到了,不过这白沐霓也真是心大,这么重要的文件随随便便就拿了出来,不然我还得多费一番功夫才行啊……”男子似是突然有些惆怅起来。
“只要拿到就好,管他那么多的。”
他们两人不再说话,周围重新归为一片宁静。
再说白沐霓,就在她准备接受要身死的结局时,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你愿意吗?”
白沐霓猛的睁开双眼,却是什么也没有。当她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幻觉时,这个声音又响起了:“你愿意吗?用我的身体继续活着,但前提是你必须为我报仇。”
此时的白沐霓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回答道:“我愿意!”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滴答……滴答……似乎是水的声音。
“水……水……”躺在床上的人的嘴皮微微动了下,吐出几个不完全的音节。
放在身体一侧的手的手指突然向内抓着,一张并不算太出众的小脸上,眉头紧紧地皱着,像是经历着什么痛苦的事情。
过了许久,她的眉头慢慢舒展,眼睫毛轻轻颤了颤,随之紧闭着的双眼睁了开来。
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那明显小了一号的略带薄茧的手掌,想起她坠崖时脑海中的那个声音,白沐霓清晰的意识到——她穿越了。不过很快她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既然能重新再活一次,那么她这一次一定要让自己的人生充满光彩,不留遗憾。
突然,头部一阵剧痛,一些零星的画面像幻灯片似的在她脑中闪过。恢复平静后,她慢慢梳理着脑海中的信息:“暮楚国将军府的庶出小姐白沐霓,因为不小心听见嫡姐和大夫人商议要暗害自己的母亲,当面质问原因,却被毒打一顿丢在了自己房子里,任她自生自灭,对外宣称是因为偷拿了老爷送给夫人的一个钗子。期间母亲段羽音却是没来看过自己的女儿,虽然也向大夫人求了情,但在无效之后就在也没出现过。由于身体上和心里受到的伤害,受不住就自尽了。”
“唉,真是可怜。咳咳。”许是因为长期没喝水的缘故,喉咙干涩,声音也有些沙哑。抬头看见桌上放着个茶壶,于是慢慢穿上鞋子走了过去。
这幅身体她方才已经瞧过了,一条条鞭伤纵横交错,虽然过了些时间,却还是留下了一些印子。还有些能看得清颜色的青紫,应该就是这次被打而留下的。从外表上看起来有些狰狞,但白沐霓的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好在都只是外伤,而且平时干着许多体力活才会导致身体虚弱,只要日后好好调理,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嘶——”刚迈开一步,白沐霓就因为牵动伤口而疼得叫出声来,“真是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偏偏就来对付一个弱女子,真是……”她一面走着,一面骂骂咧咧。
到了桌边,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提起茶壶摇了摇,有水,也顾不上再倒进杯子里,抱着茶壶就要往嘴里倒。就在壶口距她的嘴只有一公分的时候,她猛的停住了:“这水里不会加了什么东西吧?”白沐霓在心里想着,想着想着却又觉得不太可能,要想她死,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呢?要真是放了什么东西,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即使如此,她还是谨慎地先揭开壶盖闻了闻,可别忘了,白沐霓可是医化学双博士,就古代这么几种毒,还是逃不过她的鼻子的。
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她才大口的喝了起来,直到把这壶水给喝完喝尽。
放下茶壶,白沐霓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想到了她的母亲,段羽音。“原来的白沐霓的母亲也挺受这将军府主人的疼爱的,那她怎么会因为不受待见而被迫害致死呢?特别是这段羽音,明明白沐霓是她的女儿,也对她百依百顺,可她却是对这些都漠不关心,几乎没有半点疼爱的样子。真是奇怪……”她一手撑着脑袋,斜望着屋里唯一做装饰用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