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安王府,已是深夜,林廷威、楚盈盈仍在书房等候二人。冷青云将苗天德的一举一动详细告诉林廷威。
“老狐狸果然沉不住气了!”林廷威沉思片刻道,“如果我没猜错那封信应该是找杀手来对付我的。冷兄,你可熟悉江湖上的杀手?”
“如今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手非我师叔范天斗莫属。”冷青云思索片刻道,“六亲不认,只要收钱什么人都杀。”
“他手下最厉害的十二个杀手号称十二生肖,个个都不好对付。他们出手极少失误,若是范师叔亲自出手更是从未失手。”
莫寒接口道:“那次我和盈盈被围,能脱困,一是林将军相救,范师叔不愿于官府打交道,二是盈盈在我身边,他虽与我师父有仇却甚是疼爱盈盈,不忍心伤了她。”
“这是为何?”林廷威奇道。
“十年前,范师叔找我师父比武,两人斗了一天一夜,始终旗鼓相当,难分伯仲。第二天,范师叔一时疏忽,被我师父一剑刺中右臂。这一幕恰被年仅六岁的盈盈看到,师父不想盈盈见血光便收手放了范师叔。自此范师叔虽不时找我师徒麻烦,却对始终盈盈手下留情,从不伤她分毫。”莫寒道。
“苗天德急于除掉我,多半会动用江湖上的杀手,如今看来你们这位范师叔是首选。”林廷威道。
“那你可要避一避?”莫寒道。
“避?”林廷威笑道,“怕的是他不来!我正愁抓不住狐狸尾巴。”
“引蛇出洞,妙计!可你身边侍卫功夫太差。”冷青云道,“如不嫌弃我兄弟二人愿随身保护将军。”
“正要麻烦二位!”林廷威道,“明日还请二位随我到城外一游。”
楚盈盈看了一眼冷青云道:“这引蛇出洞虽妙,可万一被杀手逃脱岂不前功尽弃?大哥,你身上还有千里香了吗?”
“千里香?盈盈好计!”冷青云道,“这千里香无色无味,沾上一点儿却很难抹去,无雨无雪,好猎犬可追踪数百里。这还是我邙山六兄弟手里抢来的。”
“盈盈干脆一起去吧。”莫寒接口道,“你在这王府早就闷坏了吧?”
“不可。”林廷威脱口而出:“此行风险甚大,盈盈不宜跟随。”
“胆小鬼!有我和大哥在怕什么?”莫寒斜眼看了林廷威一眼道。
“盈盈最爱山水,让她出去散散心吧。”冷青云也道。
林廷威见两人都如此说,虽仍担心,却也应允下来。
次日清晨,天高云淡,斜风微拂,林廷威在院中打了一套拳后,回到声竹院。他只见楚盈盈手执水壶正在院中浇花,她身着一身蓝色短裙,如墨的鬓发间斜插一枝银簪,沐在朝阳下,宛如一枝含苞待放的野菊花,不禁微微一怔。
“二公子!”楚盈盈笑道。
林廷威从怀中取出上前接过她手中水壶道:“这些事自有下人来做,你不用这么辛苦!”
“下人?林大将军,我是你的丫鬟,自然也是下人。”楚盈盈笑道。
林廷威伸手刮了她鼻子一下,道:“鬼丫头,算我说错了,找到你娘以后嘴都合不拢了。”
“是啊,娘和我梦里的样子一样!”楚盈盈道。
这时,林泰进院对林廷威道:“二公子,已经备好马了。”
“去请冷兄和莫兄,盈盈,随我出府。”林廷威道。
清晨的汴梁城,逐渐地从夜幕中醒来,辛勤的买卖人早已开门迎客,一路上叫买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林廷威一行六人走在大街上,男子或器宇轩昂或英俊潇洒,女子丽色无双,绝代风华,格外引人注目。林廷威不时和两旁的买卖人打着招呼。
“看不出来你们林大将军倒是没架子。”莫寒凑到林白身边道。
“那还用说!二公子可是天下第一的好人!”林白得意道,“这汴梁城里,不这整个大周宋文韬武略哪个比得上我家二公子!”
“吹牛!”莫寒不屑地道。
“吹牛?那金辽人是谁打败的?朝中那么多提议是你上奏的?”林白瞪了莫寒一眼道。
“好好,算我说错了!”莫寒道。
几个人谈笑间走到了街角的一个馄饨摊前,摊子不大,只有十几个座位,却坐满了人。林廷威笑道:“林泰咱们可是好久没吃张老爹的馄饨了,冷兄、莫兄、盈盈,别看这摊子小,馄饨的味道却着实不错,咱们早点就在这儿吃吧。张老爹,来六碗馄饨!”
摊主张老爹虽已六十多岁,手脚却麻利的很,他面前整齐地码着一溜空碗,此时正忙着往碗里加馄饨。见林廷威到了,张老爹忙放下手里的家事儿迎了上去,笑道:“二公子,您可有一阵子没到老头子这儿吃馄饨了!把我老头子忘了吧!”
“哪能呢!”林廷威笑道,“这不是来了吗?你先忙,我们不急!”
正在摊前吃馄饨的食客显然也认出林廷威,纷纷跟他打招呼。林廷威拍拍这个,叫叫那个,此时的他就像寻常百姓家邻居,哪有半分将军威严!
几个食客把碗中剩余的馄饨,匆匆往口中一塞,让出几个座位,请林廷威等人坐下。
张老爹将刚盛出来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一一放在几人面前。
馄饨的香气顿时将几人吸引住了每人都连吃数碗,连楚盈盈也吃了两碗。
林廷威吃完放下筷子,见楚盈盈冲他偷笑,道:“笑什么?”
“我第一次见你时,端个茶润玉都教我半天规矩,看你这时哪有半点规矩?”楚盈盈笑道。
“什么狗屁规矩,都是哄人的!”莫寒打了个饱嗝道,“林二公子对我脾气,是好朋友!”
“说得痛快!”林廷威笑道,“安王府里讲规矩,军营中更要有规矩,要是出门在外还讲规矩岂不把人闷死了?润玉在我娘身边待惯了,规矩不离口,还好没把你吓到。”
“也难怪润玉,王妃身边规矩就是严!”林白查口道。
林泰在他头上拍了一记道:“还好意思说,要不是遇到二公子这么好的主子,你早不知挨了几顿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