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收留了他,李青是他父亲生前的朋友,他在离疆这样一个贫瘠的国家里也算是个讲义气的人了。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要在离疆这样的国家里找到一个像李青这样子做事讲信义的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
赵小雷很感激李青,所以对李青李青的话都是言听计从。
“这鬼天气,格老子的,哪里能有块地方遮住头顶也是好的啊!”王从唤用手掌使劲将被雪花冻住的眉毛搓开,对赵小雷说。
“你就别搓了,再搓下去脸会烂掉的,你还记得老张头那张脸吗?听说就是在大山里被雪给冻没的!”赵小雷说。
王从唤想起老张头那张没有五官的脸面打了个寒颤,又说:“小雷,你这次回了村子想去哪玩?听李青说这次的大老板出手很大方,我们每个人都能分到至少五块银币!”
“五块银币?”
“对啊!五块银币。我早就想好了,村口的王寡妇你认识吧?”
“恩。”
“哼哼,等我拿到这五块银币,我晚上就摸到她家里去,嘿嘿!”
王从唤比赵小雷其实大不了多少,青春期的男孩子总难免会有些荷尔蒙过剩。女人吗?赵小雷摇摇头,他对这个并不感兴趣,比起花这钱去享受,他更愿意把钱攒起来。他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去南方最好的大学城里念书。
但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个事情,因为他知道这是可耻的。李青曾经和他说过,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就是读书人,如果没有他们东悬安洲的局势不会乱成这样,他们离疆人也不会生活得如此辛苦。
但为什么东悬安洲上强大的国家都乐于招揽读书人呢?赵小雷没有问过李青,也没有问过任何人,因为这不是赵小雷的问题。而是别人向赵小雷提出的疑问。
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嘿,小雷,你想什么呢?”王从唤见小雷半天都不出声,问道。
“啊?没有……你要摸到王寡妇家里去干嘛?”赵小雷从自己的思维里被王从唤惊醒,显得有些无措,问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蠢的问题。
“干吗?当然是干了!哈哈哈!”王从唤哈哈大笑道。
他又接着说:“小雷,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我不介意和你分享哦!”
赵小雷连连摇头,说:“不要,不要。”
王寡妇是村里出了名的不规矩,说不规矩还是说得好听,说难听点再从她老公死后,她就是出来卖的。赵小雷拒绝王从唤的提议倒不是因为看不上王寡妇这样的人,而是他对那种事的确没有什么兴趣,另外他也还要攒钱去南方的大学城。
去南方的大学城要很多钱吧?五个银币肯定是不够的,说不定要五个金币。
“为什么不要?别告诉我你对那事没兴趣。”王从唤说。
赵小雷心想我确实对那事没什么兴趣,但话到嘴边又成了:“我心里有人了。”
赵小雷说完自己都惊讶了,自己怎么会说这话?心里有人,那人是谁?赵小雷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精致的侧脸——那张侧脸的脸色洁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可爱的睫毛微微颤抖,琼鼻的幅度和下巴的线条都几近完美,但就是这样一张绝美的侧脸的额头却生长这一支人类所没有的触角。
“哦,我知道了。”王从唤一只手勾搭上赵小雷的肩膀,做了一个我懂得的表情,接着说,“早就看出来你和小安眉来眼去的,说,是不是把她弄上床去了?”
小安和赵小雷是一起长大的,和赵小雷的关系自然不错。小安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靠帮村里人干农活做家务赚点饭吃。这几年赵小雷在李青的照顾下,跟着佣兵队做了几单生意,手里有了些积蓄。他见小安的生活很不容易,经常把佣兵队分到自己手上的一些兽皮药材什么的送给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