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狗臭屁,别拿县丞来压我,你以为我怕他?”景何氏站在那里,只是没有再折腾柳氏的箱子了。
景绣闻言笑了起来,“是呀,您老是不怕县丞大人,不过您儿子可是怕得很,万一被革去了功名,他这辈子可就完了,你说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拿的,能干什么呀?”
“你什么意思?”
景何氏一脸警惕,“你在吓唬我。”她一脸凶狠,只是手却是在颤抖。
“依照《大雍律》,夫妻和离者,妻子有权索回陪嫁财物。曹县丞可是同意了我娘拿回她的嫁妆,怎么,您老竟是比《大雍律》还要高上一等呢?”
景何氏浑身一颤,“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知道什么《大雍律》,别以为能糊弄我,我不信。”
景绣闻言却是冷笑一声,她回头看了眼匆匆过来站在门口的景乔生,“您不信,不信问你家的秀才老爷,看看有没有这么一回事,看看他敢不敢跟律法对着干。”
景何氏这才发现儿子已经过来了,她连忙过了去,“乔生,这丫头就是在骗我的对吧?她哪懂得什么律法,对不对?”
景乔生缓缓摇了摇头,“娘,弟妹,你们先出去吧。”
景何氏有些不甘心,只是被儿子瞪了一眼后却又是有些心神恍惚,她犹豫了一下,这才是恶狠狠的看了眼卢氏,“还不出来?”
卢氏忿忿,只是趁着景绣背对着自己,还是把一个三寸不到的红木匣子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这才是缓缓离开。
景绣看着这已经被翻得一团乱的房间,她最后目光落在了那角落的箱子里。
箱子上着锁,不过这难不倒她。
景乔生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只见景绣拔下了头上的那个小发钗,然后就是打开了那箱子。
“绣儿,你什么时候竟然会这种……”
“偷鸡摸狗是吗?”景绣冷冷一笑,“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当初她也是金尊玉贵的皇家女儿,可是带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孩她能做什么?跟着一群乞丐流浪,躲过了叛军的追捕,这一手开锁的手艺也是那时候学到的。
景乔生只觉得女儿这话像是一巴掌似的打在自己脸上,他好像真的不太清楚女儿是怎么长大的。
是因为自己这个当爹的不合格,所以她这才会说留在景家会没有活路吗?
“可是绣儿,你要知道,我只是想考取功名,让你们母女过上好日子。”
景绣的手僵硬了下,好一会儿她才是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对不住景老爷的一片苦心,我们母女无福消受。”
“你……”景乔生没想到女儿竟是这般,他怔怔指着景绣,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箱子打开,里面只有几本书,还有就是一个梨花木的小盒子,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像是缠枝莲却又不是,景绣在宫里见多识广,一时间却也是没认出这花纹来。
她将书和木盒拿了起来,看着站在那里的景乔生,心却是硬的犹如石头。
若是这个男人能够多关心一下妻女,何至于那个小姑娘会病重死去呢?
这样的男人,她还是那句话,三丈之内不能护住妻女,有何颜面为丈夫?
随意捡了一块麻布,景绣从地上捡起了不知道是被景何氏还是卢氏丢在地上的衣服叠放起来,和那几本书一块包了起来。
景乔生看她动作,忽然间冲过来抓住了景绣的胳膊,“你不是绣儿,你到底是谁?”
景绣看着那带着惶恐却又是着急紧张的脸,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你的女儿被你亲手杀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看着景乔生那睁大了的眼睛,景绣拿起了小包袱,然后把那烛台丢在了床上,径直走了出去。
床上有衣服和被褥,很快就是烧了起来。
因为不放心站在外面的景何氏忽然间闻到了味道,急匆匆便是冲了进来。
只是等她反应过来,放火的人已经走了,她连忙一把将儿子拉了出来,“春生,四娘还不快来救火?烧了这宅院,你们也得去喝西北风!”
从景家宅院出去的时候,景绣看到张明善竟然架着牛车在门口等着,他有些无奈,“你娘不放心你。”执意要来看,可是却又不敢进去,他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去,谁知道景绣就出来了。
“麻烦村长还在这里等着,我没事的。”张明善看着里面闹腾腾的,他摇了摇头,刚才在门口晃了一眼的是景家老三吧?
这一家三口回来,往后可是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