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景何氏就是气不打一出来,而进门后看到果然那鸡蛋竟是被柳月娘拿了,还做了蛋花汤给那个赔钱货,她更是额头青筋暴起,拿起门后的笤帚就是要往儿媳妇身上招呼,只是却不想竟是被人拦住了。
“死丫头,谁教你的竟然敢这么看着我?”景何氏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感觉错了,怎么竟是觉得景绣这死丫头刚才那眼神像是狼崽子似的,冷冰冰的好像会杀死自己似的。
到底是这具身子弱得很,不过是抓着一个扫帚竟然有些支撑不住,只是让她眼睁睁看着这个给了自己温暖,自己喊了娘的人被景何氏羞辱欺负?离凰做不到,只是她力气不够。
景何氏平日里苛待柳月娘和景绣,可是自己却是吃得不错,这一下子就是夺回了扫帚,打下去的时候格外的用力。
离凰顿时被跌倒在地,眼看着这扫帚就是要落到自己脸上,她却是避无可避。叱咤朝堂的大雍摄政长公主,如今却是手上无力,甚至要受到一个老妇人的折辱。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到身上,离凰只感觉身上微微一重,那是柳月娘护住了自己,硬生生挨了那一扫帚。
柳月娘原本还有几分姿色的脸瞬间便是犹如白纸似的苍白,离凰心头一颤,猛的一眼看向了景何氏。
景何氏吓了一跳,只觉得那窝囊废孙女的神色恨不得杀了自己才是,她竟是手一抖,险些,那扫帚就是要落到地上。
只是下一刻,她又是恢复了镇定,冷笑一声看向了离凰和柳月娘。定是自己看错了,这死丫头难不成还敢跟自己犟?
“死丫头,我让你瞪我!”景何氏又是一顿乱打,竟是丝毫不顾及孙女是女孩子家,若是伤了脸,可就是彻底毁了的!
柳月娘向来身子不好,对于婆母也都是逆来顺受,只是今天却不知哪来的气力和勇气,竟是把离凰护在了身下。
“娘,是我的错,求你别打绣儿了,她……”景何氏一阵乱打之下,柳月娘竟是连话都说不全。
离凰想要反抗,她何时受到过这般屈辱?
可是这身子根本没有丝毫的气力,又是被柳月娘护在身下,她连动弹都难,又怎么能保护柳月娘呢?
“哎哟,何婶子,这是怎么了?”忽然间冲进来的人让景何氏终于停下了手,看着村长媳妇谢氏,景何氏脸上一闪而逝了几分尴尬,只是很快她又是讥笑了起来,“她自己做的好事,你问她!”
谢氏素来对柳月娘不错,或者说她更是清楚景何氏的性子,知道柳月娘为了丈夫景乔生考虑,素来都是逆来顺受,从来不会说婆母的坏话。
尤其是柳月娘长得又是极为秀气,脾气好,谢氏更是心疼了几分,瞧着柳月娘脸颊似乎被扫帚扫过而留下了一丝丝血痕,顿时心里一阵心疼,连忙将柳月娘扶了起来,“月娘,你没事吧?”
原本意识已经有几分昏沉的柳月娘听到这话忽然间清醒了过来,看着来人是谢氏,她缓缓摇了摇头,又是紧张地看向了离凰,“绣儿,你快起来。”
离凰自然不喜欢趴在地上,只是刚要起来,却是被景何氏一脚踩住了腿,离凰顿时觉得大腿那里一疼,这老婆子竟是拿脚在她腿上碾!
“娘,我求求你,别打绣儿,这事都是月娘的不对,月娘求你别打绣儿呀,她本来就病着,万一……”
“柳氏,你竟然威胁我是吧?”景何氏一扫帚疙瘩敲在了离凰身上,“死了正好,让乔生休了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
谢氏听到这话不由脸色一变,这哪有在外人面前这般辱骂自己儿媳妇的?
她刚是要开口,景何氏却是道:“她侄媳妇,不是我狠心,只是你也是明白事理的,你瞧瞧我这儿媳妇和她闺女办的事,竟是偷吃我的鸡蛋。我平日里是短她们吃了还是短她们喝了?若是想吃,我老婆子难道还不让吗?偏生做出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真是丢了我们老景家的人。我家乔生好歹是读书人,若是被这媳妇和闺女坏了名声,将来可怎么科举考试造福一方,又有什么颜面继续去书堂里教书呀?”
说着,景何氏便是老泪纵横,嚎啕大哭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离凰踩着了她的大腿根儿似的。
离凰只觉得这老太婆实在是太能说会道了,简直比宫里的女人还能颠倒黑白。
瞧瞧这话说的,没有短景绣还有柳月娘吃喝的话,这母女两个怎么会这般消瘦?
若不是不给柳月娘银子去请大夫,景绣怎么会死?
刚才又是谁为了一个鸡蛋,大打出手?
离凰可没忘记,刚才景何氏那扫帚可是冲着自己的脸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