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现在不缺钱,也有乖巧懂事的小敏陪在身边,但我的感情生活是贫瘠和光秃秃乱糟糟的。没结过婚,先后跌入感情漩涡,差点连命都丢掉,名声坏到了极点,若不是现在身上有些闲钱,我敢保证两个姐姐会当即离我而去,甚至在临走之前会狠狠羞辱我一顿才会抛弃走开。我猜不透继父和舅舅会怎么样,但她们两个的情况我都能体会和感知。我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并不假,有了钱就会抹掉一切,不管以前你是否坐过牢有过不洁的历史,总会在外人心里一笔勾销完好如初。我虽到了中年,不该做梦拥有一段平凡的爱情和婚姻生活,但我的思绪总会飘到九霄云外,根本控制不住做这样有些可笑荒唐的美梦。我不认为身体是肮脏和不洁的,是个平凡普通的中年女人,应该配得上有段普普通通的婚姻关系,可以不关乎爱情,但至少两人是有感情和基础的。所以,我能感觉得到那颗心还在跳动,而且疯狂执着,根本没有退化和衰败下来的迹象,反而随着感情经历的空白贫瘠而跳动得铿锵有力异乎寻常。
过了一段时间,舅舅的另一半有了眉目。是个国企下了岗的职工,年纪和舅舅差不多大,老伴得脑血栓走了,过了三年多的单身生活。她的一对儿女早已成家立业,但对她关怀备至,和我们一样也在忙活着母亲的老年生活。舅舅听到情况,当即摇头说配不上,但经不住我们撺掇和她见了面,我和继父跟了过去,她的儿女也来把关。
我舅舅没有不良癖好,性格温顺,虽然只是中专毕业,但懂得却不少,最拿手的还是秦腔艺术,只是没机会登台献唱,否则难保不会成名。我听过他唱秦腔,字正腔圆,韵味十足,舅母就是被他这副好嗓子吸引过来的。也正因为有这个兴趣爱好,两人一拍即合,根本不用我们插嘴说和,就像事先说好演戏的一样,刚聊了几句,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根本停不下来。
她一对儿女看到这种场面,乐不可支,暗中示意叫走了我们,把时间都留给了两位老人。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这老太太也是秦腔爱好者,闲来无事总会参加各种业余比赛,还拿过不少奖项,算是小有名气。
他们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所以提及这个话题顿时忘了身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们的悄然离开或许对他们来说是成全和体谅。
正如我们所期望的那样,从上次见面之后,他们已经不用儿女们操心,直接联系到一起频繁奔走活跃在各种演出场合,悄然走在了一起。
舅舅迎来了第二春,做外甥女的深深为他高兴叫好,想起他之前走过的婚姻历程,我才感觉到选对人是多么的重要,之前就遇到两个贪恋身材姿色的臭男人,差点被他们毁掉一生,想想都觉得后怕不已庆幸万分。
一周过后,我们联系新舅母子女,为两位银发夫妻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仪式。应他们两位老人的请求,我们联系到三位知名秦腔演唱艺术家和百余名兴趣爱好者,在酒店搭戏台搞演出,满足了新人的愿望,都感到万分难得和来之不易。
婚房和一切所用之物都是我提前购置和装饰起来的,舅舅又做了一次新郎,结婚那天是多么的高兴和感动,这些画面我都深深铭刻在心里。
舅舅的大事了结,我心里畅快很多,现在就剩母亲康复出院,等着和继父相伴走完剩下的日子,这是我、小敏还有小逸的共同愿望和良好祝愿。
同时我也听到,前不久,小芳已经原谅接纳了父母和弟弟,在成玉市陪玩了三天才送回老家,临走还给了他们五十万,关系缓和了不少。
这是我所期望的结果,钱财是身外之物,能挣能花也是一种享受,名下最少也有上千万的资产,不用到父母兄弟身上,难道还想留给外人或者带进坟墓吗?我也劝过小敏很多次,父母和娘家人的关系已经缓和下来,是时候融入大家庭了。但她恨透了外公他们,不管我好说歹说就是不想再提认祖归宗的事,说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不管走到哪里始终只认我这一个母亲,连小芳都排除在外了。我见她这样坚决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忧伤,按理说她就算不认外公一家,也该认自己的母亲弟弟,可是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小芳的感受,执意不想再提他们这帮人。我有些震惊和意外,一直在劝说引导,但她不为所动,只说有我就够了。在我的百般追问和连番逼问下,她说小芳从小到大都偏爱小勇一个,在家时候不是打骂就是责罚,和小勇生活在天壤之别的环境下。在农村时候,家里有好吃的先给小勇,如果剩下才给她,如果不剩就得饿着肚子睡觉;到了晚上,小勇和父母睡在一起,而她则要睡柴房,整晚要忍受老鼠磨牙来回蹦跳,根本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只要小勇哭闹,就以为是她故意撒气欺负,免不得遭受一顿打骂;母亲受到父亲责打或者奶奶辱骂,就会拿她出气,轻则用手打,重则拿皮带抽打,而其他人都不管,还站在一边看笑话,不怂恿就是好的了。到了城里,见到我情况才有所好转,但我坐牢的那段时间,她又活在了地狱当中,缺衣少食,非打即骂,只要小芳工作不顺心就会把所有怨气怒气发泄到她身上,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泣,甚至有几次想过离家出走或者跳楼自杀,但始终没有勇气做到;小勇和继父都有劝说过母亲,但她当面答应,背后又再出尔反尔;有几次她还亲耳听到,母亲和继父商量要把她送回外公家,是想再生一个出来。
我听闻这些,瞬间惊呆听傻了。在我眼里,小芳是个接近完美的女人,她自己从小受尽父母偏袒偏爱之苦,现在却把父母一套原封搬到自己女儿身上,难道不知道儿子女儿一样是从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吗?难道没尝够偏爱弟弟带来的种种偏见和不公待遇吗?难道不怕小敏怨恨记仇影响成长发育吗?难道不痛恨家暴和虐待之事吗?
听到这些带着血泪的控诉,我再也不想提及认亲的事情了,抱着小敏想了很久很久,到最后一块放声大哭,一起变成了泪人。
我向小敏发誓从今以后她只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孩子,其他人别想欺负她一分一毫,否则就算拼上老命也要争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