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鸿沂边说边叹气。
“宁儿,你要跟先生好好学,男儿会的你得会,女儿会的你也得会,你父母祖父冒着欺君的罪名给了你一份自由,万万不可辜负啊。”
叶宁垂着头,也没说话。他怕让先生看那泛红的眼眶,也怕一说话就忍不住了。
“好了,今日就到此吧,先生累了,你先回府去吧,明日再来,刘熹估计明日就醒了。”
“学生告退。”叶宁低着头向先生告辞就回府去了。
叶宁回府后躺在床上想着先生的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一时想起祖父那威严的面容、一时又想起父母的身影。父母已去世三年了,在叶宁幼小的心灵中,没留下足够深的印记就离开了。
记忆里的母亲是个面容姣好的妇人,脾气却不怎么好。会把叶宁抱在怀里细细的哄着,也会在调皮捣蛋的时候拿竹鞭抽叶宁的屁股。
记忆里的父亲似乎身体一直不好,脸色一直都很苍白,一年四季披着厚厚的毛皮大氅,常年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轮椅上,甚少站起来。
叶宁脑子里记得最深的画面,就是母亲拿着竹鞭追着自己满院跑。
哥哥推着父亲的轮椅在院子里看着,父亲只是微笑,不理会母亲的怒火也不管叶宁的求救声。
叶宁总觉得哥哥好像跟母亲关系不好的样子,也问过都说他是胡思乱想。
一夜胡思乱想的代价,就是第二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在叶顺的阵阵催促声中,慢腾腾的从床上爬起来。
自入学斋使,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是雷打不动的固定休息日子,初二和十六都是要去学斋的,至于其他的日子是不是休息那就全看先生心情了。
到了学斋一看,叶宁已经是最后一个了,杨修远和杭俊早到了,正坐在自己的桌子前。
先生却不在,杭俊正跟杨修远说着昨日的事,杨修远白着一张小脸,听着一惊一乍的,不知道还以为,昨天是他让人给弄晕了呢。
“宁哥来了。”两人看见叶宁进来了迎了上去。
“杨二你没事吧,昨天我们三个可折腾了一天,你个在府里待了一天的,怎么脸色比我们还难看。”
叶宁看着杨二那脸色,心里愁得慌,昨儿要真是他搞不好直接就给吓死了。
“去看过刘三了没。”
“刚来就去过了,先生没让进,说是昨晚三哥折腾了半宿,才睡着不到一个时辰。先生还说三哥昨日让人下了毒,他处理的差不多了,有人送了个信来就匆匆出门了,吩咐我们谁也别进去打扰三哥。”
杭俊把先生的吩咐大概复述了一遍。
叶宁一愣,昨日还以为就是让人下了点蒙汗药这种不入流的货色呢,没想到是毒,还是高级货呢。
“什么毒,要命还是干嘛的。”
这次说话的却是杨修远了,四人中唯有他自小爱医术,医毒自古不分家,也就他能明白点。
“也不能完全算是毒,顶级的催情药里还加了点忘红尘。顶级的催情药对身体本来没有什么坏处,但那东西对一个十岁的人,没什么太大的作用,只要意志坚定几盆冷水就能抗过去,忘红尘却是能摧毁人心智的东西。”
中了忘红尘的人,身上的所有感觉都被放大,一贯都是用来寻欢作乐的东西。
这俩都是好东西,发作慢,持续时间长,春风一度后不留任何痕迹,都是算计人的好东西。
“那刘三折腾半宿是为什么。”
“这不是没有春风一度嘛,催情药发作,忘红尘接着发作,能不折腾么。昨儿弄来了先生这里,一开始先生也以为就是蒙汗药什么的,就给熬了点提神醒脑的东西给刘熹喝了,这才顶到晚上才发作。他身子还没完全长成,发作后先生又不敢下猛药,好容易才给弄的差不多了,刘熹才刚睡着了。我跟杭俊就来了。”
叶宁听完这一大堆才算知道到底怎么个事了,嘿嘿的直笑。
“哪用这么麻烦啊,对症下药嘛,反正都是顶级货色,忘红尘现在有钱都难买到,不享受白瞎了都,找个姑娘来不就完事了。”
杭俊在旁边也是一脸遇知音的了然之色。
两人把杨修远笑的满脸通红。
“跟你俩说正经的呢,别瞎闹了。哪敢啊,真给找个姑娘,轻则这辈子子嗣艰难,重则就能进宫当太监了。男子十四之前不能近女色。”
几个人知道刘熹没大事了,也无心读书,就坐着一边闲扯一边等先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