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来先生却等来了刘熹醒了的消息,几个人连忙赶去里间,只见刘熹白着一张脸靠坐在床上,一头黑发湿哒哒的黏在头皮上,额头上还有薄汗,眼神疲惫中还带着几丝沉痛,嘴唇隐隐还能看见几丝血痕。
三个人很高兴,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候了起来,结果谁的话也听不清,叶宁这个做大哥的一人给了一脚才抢到了床沿。
将昨日的事又跟刘熹说了一遍“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晕在了满春阁,谁给你下的药,你这么谨慎怎么会中招了呢。”
“应该我亲生娘亲留下的贴身婢女给下的药,不然我怎么会中招,我晕了过去,醒来就在满春阁,但就醒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10多分钟)浑身燥热还没劲,从床上爬到了地上就又晕了。后边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刘熹面无表情的,像说着别人的故事那样说了昨天的事。
“谁干的,你嫡母吗?”
“不是她还能有谁,别人能收买我家内宅的婢女么。”
刘熹此时的眼神像一条淬了毒的蛇,看着有点吓人,几个人都多少知道一些事,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就问了问刘熹的身体还有无大碍,就让他接着休息了。
晌午时分,先生回来了,脸色很难看,连着刘熹把四个人都叫进了内书房。
“昨日你们是不是,在满春阁后院西北方向的那个小楼里救的刘熹?”
先生一句话直接把叶宁给惊了,昨日回禀先生之时没有说的这么详细,先生怎么会知道。
先生因为在京城里待的闲的慌,帮京兆尹破过一些个案子,每次有没头绪的案子就会来请先生。
又一想先生一早匆匆忙忙的出去,莫不是就因为这件事,这要是关系到京兆尹的案子估计不是小事,不敢隐瞒直接承认了。
“你们可知,满春阁那栋小楼里的花娘死了。”先生面色如水,很有几分沉重的意思。
叶宁愣住了,昨日进去那屋里确实还有一名女子,莫不是就是先生说死去的那个花娘么。
现在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就将昨日打了那女子后脖子一下那段也给说了,还将那女子的样貌衣着大致形容了一番。
“那死去的花娘应该是你昨日见过的那名女子,仵作验尸说那花娘死的时辰,跟昨日你进去的时辰差不太多。你进去可曾仔细看过,那躺在床上的女子当时是死是活。”
仵作验尸能验到大概的死亡时辰,无法十分准确,若叶宁知道些什么对破这个案子会有奇效。
奈何叶宁当时看到地上的人是刘熹时就有点急了,就想带人走,根本没注意。先生倒不是怀疑叶宁或者刘熹作的案,他俩怎么想都不至于杀一个陌生的花娘。
“你俩昨日在那屋子里留下的痕迹我给抹去了,去查查那女子还有没有家人什么的,能帮的帮一下。回去吧,这几日不必来了,在家中静心学习,我过后抽查。十日后,我兄长进京,你们随我出城去迎。”
先生说完就让四个人都各自回府了。
叶宁知道,先生把他跟刘熹俩人在那屋子里的痕迹抹去,是亏了心了。但是他俩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那里,只能想办法补偿了,多放些人出去找找线索,早日破案,帮那女子早日伸冤,再帮帮她家里人吧。
十日后,公羊鸿渐先生要进京了,叶宁就得在七日内搞定隔壁那宅子。
还得花几天时间收拾一番,这一收拾,还不知道要搭进去多少字画金银玉器摆件什么的。
只能尽力在心中想先生对自己的各种好,省得一口血直接喷出去了。
叶宁已好几日不曾去瞧瞧祖母了,昨日回去的晚,也没去给祖母请安。今日先生晌午就让都回去了,就想着下午一定得去瞧瞧祖母。
定国公府子嗣单薄,定国公膝下无女就三个儿子,叶宁的大伯,父亲和三叔,三叔叶宁没见过,听说二十来岁就没了,不曾娶妻就更别说留下一儿半女的。
叶宁的大伯是现任的定国公世子,娶妻蒋氏,膝下三子一女。
长子于三年前没了,信儿送回来的时候长嫂一病不起就跟着去了,留下个几个月大的小姑娘叫叶娇,叶家小字辈唯一的孩子。
这个大概是定国公府内,唯一的一个比叶宁还金贵的金疙瘩了,老太太心疼她自幼失祜就养在了跟前,蒋氏想自己带都没要去。
二姑娘是太子侧妃早早的嫁了,四子是庶出的,今年十六,五子是蒋氏的小儿子今年十三岁,这两个都跟着定国公在军中。
叶宁的父亲一共就俩孩子,三公子叶纪和六公子叶宁,叶纪比叶宁大了足足八岁,今年十七,也跟随祖父和大伯在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