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安终于进宫面见圣了。
白木安现下却是一人回了宫里,缘由他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得知,当朝嫡公主今日大婚,才抢而一步快马先入了京城。
反正怀安帝也不会介怀这种事情。
白木安?这一战,为的是夺回西戎,整顿陇西军,此去已一载有余。
如今归来,眼前碧瓦朱甍,一派辉煌,白木安眼中闪出一丝异样,又很快隐去,快步跟上领路的内侍。
算来怀安帝已统治大安国二十年,二十五岁登基,早年间略有荒淫之为,但有则改之,百姓心中,他轻负减税,举忠纳贤,也算是个明君。
而在锦葵心中,怀安帝是天底下最宠她的父亲。
锦葵先天左耳失聪,后被算得克夫之命,最后只得一人终老,而怀安帝全然不在意,依旧视她为心头肉,让她学史书,入庙堂,更是有意将这江山传与她。
锦葵才奔到父皇跟前,想着诉说一番这悲痛结局,白木安也恰进了御书房。
一年未见的白木安,又是大胜归来,怀安帝自是紧着高兴,锦葵只得在一旁配笑几下,心里早对着白木安骂了一个遍。
怀安帝从不亏待有功之臣,问白木安有何想要的赏赐,锦葵心中一动,截断白木安的回话,抢着说:“儿臣知道现在什么对四皇叔是顶尖尖上的赏赐。”
怀安帝笑了,问她:“那你来说,什么是顶尖尖上的赏赐。”
白木安含笑的神情落在锦葵眼里,她淡然一笑:“赐四皇叔宅邸一座。”
皇帝眉毛轻挑:“怎解?”
“父皇~四皇叔怎么说也是一位王爷,年纪不小,总住在宫中不成体统,之前是为了教导儿臣,今后也再不必教导了,算上这次功劳,赏赐他自己的府邸,做一个像样的王爷,岂不更好。”
白木安留在宫里是锦葵一大愁怨,当下可得抓住这个机会,顺水推舟把他推出去。
白木安整了整衣袖:“殿下这便是要赶臣走了。”虽叹了口气,但辩不出喜怒。
锦葵假意笑了笑:“那怎么会呢,我这可是权衡利弊,为皇叔的周全妥当所考虑。”
白木安微微眯眼,暗忖这丫头越来越嚣张了。
怀安帝可没察觉这二人间的古怪,思虑一会儿,觉得倒是个办法:“如此也好,朕这就差内务府为你挑选一良宅,入冬猎宴后你便搬过去吧。”
“不劳陛下操劳,臣弟看先父席绛候时的府邸还算不错,这些年也都有人整理,不如就划那块宅子给臣弟?”白木安缓而言:“不过这座宅邸正在修整,约莫入冬猎宴后才能入住。”
“也好,朕会再挑些东西赏赐与你。”
“臣弟不胜恩典!”
这就算……成了?
话前后不过几句尔尔,白木安搬出去的事情就准了?
锦葵不免觉得虚幻,但毕竟陛下在场,不应该是开玩笑,锦葵觉得生活的盼头终于到来了~
怀安帝这方才回过话来对锦葵说:“将军府那边由朕来告慰,皇儿也无需过于难过,现下有另一事与皇儿商议。”
怀安帝自然知道将军府出了那档子事,现在神色坦然,怕是已在意料之中罢。
“还请父皇您说。”
“入冬猎宴之事,皇儿可有什么考虑?”
十五天后,是大安国一年一会的秋冬皇家狩猎,虽比不上其他活动的规模气派,但皇室上下,从皇帝到各宗亲子弟都参与其中,也是好不风光。
入冬猎宴之事连年都是经她的手,锦葵早已习惯,回道:“入冬猎宴一事儿臣已整理妥当,昨日奏起父皇。”
“这些大小事你的安排向来妥当。”怀安帝抚须笑言:“皇儿也是到了及笄之年,照我大安国传统,本应婚嫁,却一波三折不尽如意,此次入冬猎宴,朕有意让六品以上皇宗子弟全部参加,以备皇儿挑选合适的缘分。”
锦葵:“……”
这不是入冬猎宴啊,这是狩女婿啊。
锦葵委实没料到陛下这么着急把她嫁出去,今日刚死了第四个,就赶着找下一个。
锦葵却是暂时听不得婚嫁,这一年的遭遇吓得她对驸马二字都退让三分。
锦葵无奈,她可不忍心再祸害更多的国家栋梁,大声道:“父皇!儿臣觉得还是国事更为重要!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儿女私情先放一边!”
“没想到皇儿还有这份心,但你身为长公主,为皇室增加血脉是你最重要的事。”怀安帝笑着看了眼白木川,“皇弟,你说如何?”
公主府内。
锦葵趴在窗前的贵妃榻上,手撑着额头,接连叹息。
回忆起刚才的事情,父皇问四皇叔关于她挑选夫婿的事情,四皇叔竟格外兴奋,连选夫婿的方式,场地都说出了好几种,好像没出阁的是他闺女一样。
选夫婿?还比武招亲?
殊不知她早已芳心暗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