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姜珊二话不说,就把公主府内的男宠召集到大堂前。
一群男人被大管家赶羊似的,赶到了大堂内,推推搡搡让姜珊不忍直视。
燕瑶养的男宠相貌是顶顶好的,风流才子清俊雅致,圆脸小厮可爱怜人,各个款式应有尽有,但看这些男人齐齐站在大堂,不知为何姜珊却有那么几分想笑。
为首的一位圆脸少年最先开口说话,“殿下回来了,那贼子没怎么为难殿下吧。我看着殿下倒是瘦了。”说完,想趴在燕瑶身上去好生安抚燕瑶,却被燕瑶躲闪了去。
姜珊摇头,不接少年的话,扬头让管家把遣散男宠的事直接说了。
男宠大多是燕瑶收养的贫家少年或是败落的世家弟子,分手费均是送银钱一盒,良田十亩,珍珠三斛,之前赏赐的东西也任凭带走,还让侍卫直接返送原乡。
管家一说完,男宠有愿意的也有不愿意的,跟着公主吃穿用度也不差,只要顺着刁蛮公主的毛甜言蜜语几句,打赏的东西也够他们几辈子了。
姜珊也不管这些人怎么吵,怎么闹,反正今天一过,这公主府内就再不许提男宠二字。
她一挥衣袖也便走了,休息一下养养神。
燕言景晚上要为她安然归来,大宴群臣,指不定还有什么重头戏等着她。
今夜的姜珊倒是要替燕瑶把那些天潢贵胄的魂都夺了去。
燕瑶的衣服多为艳色,不是朱红就是绛紫,鲜少有素色的罗裙。
姜珊也知道诸位官家子弟大概对这位公主审美疲劳,特意选了一件与她平时风格不一样的淡色罗裙,来点不一样的惊喜。肩上还披了一件纱织的帛巾,水袖轻扬,脸蛋略施粉黛,不着太多粉墨,清新素淡的一身白裳,倒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
对自己这一身很满意,姜珊便出门赴宴。
丝竹管弦,仙乐飘飘,十二宫坊的舞姬随着乐点扭转着腰肢,引得诸位在座的官员拍掌称快。
进了宫门口,姜珊施施然从銮车上踏下来,款款玉步,摇曳生姿,姜珊负手而立望着那群看呆了的宫人,昂起头,把她前世贵为公主的气势拿了出来,宛如一只高傲的白孔雀。她完全不像刚从边关死里逃生的惊慌,反而优哉游哉,闲庭信步踏进了大殿内。
姜珊一出现,奏曲的乐师彻底停下了动作。
官员纷纷遥望这站在庭前的素衣女人,华灯之下,衬得她白皙的皮肤染了淡淡的红色,女人抬首,眉眼扫过在座的官员,眸子里秋波泛起涟漪,轻轻颔首,冷淡不失贵气,芊芊身影,优雅从容地迈进属于她的位置。
燕言景也有些惊讶,他阖上嘴巴,本来以为燕瑶从漠北回来,该是受尽折辱,失魂落魄,不再光鲜。今日一见,人家什么事都没有,看来这刘越对她好着呢。
姜珊给燕帝跪安,“皇兄圣安。”
燕言景微笑,作出一副疼爱妹妹的好哥哥作态,温声软语问了下姜珊的近况。姜珊一一作答,而后回到了座位上。
燕言景背地里极为不屑燕瑶的着装,穿的是什么衣服,倒像是去吊唁新丧的,一点公主的威仪都没了。一转眼,燕言景就看到注视着姜珊的贺棋,更是来气。
贺棋乃骠骑将军,手握重兵,对他的皇权是个极大的威胁,居任东宫时,燕言景就多次上奏先皇,削弱贺棋的兵权,先皇却始终不同意。
大燕并非处于太平盛世,塞外还有羌、羯、匈奴虎视眈眈,削弱守卫边关将士的军力,无异于自己拆卸围墙,开门揖盗。
燕言景想不明白,或许心中是明白的,只是坐在这皇位上,万人之上难免失了理智,才在原先的剧情里面,害死了贺棋。
贺棋举杯向姜珊微笑,目光灼灼,谁都看得出来,骠骑将军恋慕美人已久。
姜珊淡淡颔首,对贺棋视而不见。只顾自己斟酒畅饮,偶尔与她身旁的侍女调侃几句。
姜珊最近也是学习了不少知识,当然是从某一些0129提供的烂俗言情剧里得到的。
像刘越和贺棋这样的人物,是做大事的男子。
本身的控制欲征服欲极强,他们追求尽善尽美,而不可控的人或事于他们是最致命的诱惑。如同上个世界的楚王,嫣染的不可控让他对她念念不忘,越想要征服越是得不到。
刘越啊,姜珊相信他们还会再见的。
至于贺棋,先吊着再说,反正不能让燕言景短时间内让这员大将丧命漠北,这可是完成任务的关键啊。
觥筹交错间,燕言景轻咳了一声,乐声暂停,舞姬也缓缓退了下去。诸位官员纷纷正色听燕帝宣言。
“安宁公主此次能从蛮夷熊贼的手里回来,乃为上仓保佑,实为我皇室之大幸。”
官员纷纷点头,燕言景像亲信使了个眼色。姜珊不着痕迹地看见,倒要看看这燕帝要耍什么把戏。
“启禀陛下,公主年纪年纪也不小了。按礼法,应该选择乘龙快婿了。”
官员恍然大悟,再次瞧见燕瑶的神色却是变了。谁会要一位残花败柳做自己的正妻,就算她是公主殿下,全大燕品阶最高的女人。
贺棋看了在位的燕言景一眼。
而姜珊早就猜出他有这招,面上惊讶蹙着秀眉,内心不以为意。
姜珊猜测燕言景给她安排的夫婿一定不是好货色。
果然,燕言景指婚的是三公大臣要不就是御史大夫,这些人除了位高权重,官居二品外,还有个最大的特点,又老又丑。家中不是已有妻室,就是做了鳏夫。姜珊嫁过去,能干什么,伺候糟老头子吗?
燕言景无缘故地闹这一出,就是三公都有些不高兴。
皇上怎么能出此戏言?
就算急着为公主出嫁,也得好好考量几分,怎么能嫁给他们这群糟老头子,坏了皇家的脸面。
要说这新皇不只是在政事上面糊里糊涂,礼法上面更是不懂事。
这时的姜珊没了公主的泰然从容,惨白着一张脸,质问她皇兄:“皇兄,我不愿。你怎么可以随意让我嫁给——”
姜珊顿了下,被羞辱到难以启齿。
燕言景故作恍然大悟,“哎呀,朕醉酒糊涂了。皇妹,是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大燕最受宠的公主还不能和三朝元老结为亲家?这样吧,司寇家的嫡子——宋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