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这几日细雨霏霏,姜珊按照0129的提示,四处搜寻之下,在宫外找到了一位知情的中年妇人。
妇人出宫之后,嫁了个屠夫,生了个女儿,日子过得不尽人意。女儿出嫁之后,屠夫对她动辄打骂,几次妇人都想逃走,可又想着到时候女儿省亲回家,无依无靠,便留在了屠夫家中。
燕瑶故意让侍女装作同乡人接近老妇人,以公主缺个懂事的嬷嬷为由,把老妇人招进了身边。
再者,经过几日,姜珊也了解到燕言景的生母居然是皇后一派的家族主母,确实是母凭子贵。
这一势力姓蒋,随开国元祖打下江山,是三朝元老。先皇害怕权臣当道,尾大不掉,特意打压蒋氏一族,但在这燕言景的手里,蒋氏一族又在朝堂活跃了起来。
蒋氏经常和贺棋作对,这倒是一点可利用的。
另外有一点便是蒋家主母和太后之间的利益摩擦,太后毕竟不是燕言景生母,很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白养的儿子就偏了心。燕言景为了平衡这二位,也是煞费了不少苦心。
最近他也是愈加苦恼,坏就坏在羌族上供了一块顶级的羊脂玉。玉被匠人师傅打磨成璎珞,供奉在护国寺几日,沾了佛气。不仅被太后看上了,也被蒋家主母瞧上。
蒋家主母先人一手,从燕帝手里取得了璎珞,整日带着珠玉在各家命妇之间游走炫耀,被传进了太后耳朵里。
自然太后不高兴了。两边的矛盾就此产生,燕言景也是左右为难。
姜珊喜闻乐见,这二人之间的嫌隙是给了她机会,她要太后娘娘主动传出燕帝非皇上亲生子的事实。
华灯初上,雨声嘀嗒嘀嗒。姜珊叩响了桌沿,敲敲打打与这慌乱的雨声和了节奏,也迎来了一位神不知鬼不觉的贵客。
姜珊正准备脱衣休息,青灯咻地被灭,一室黑暗。
姜珊被捂住嘴巴,背后贴着一位高大刺客。
刺客大概是翻窗进入,鬓发湿润,滴落的水珠入了姜珊的颈间。
刺客低声道:“不许叫。叫了就弄花你这漂亮脸蛋。”
说完,匕首还在姜珊脸上滑动,冰凉的刃面拍打姜珊的脸蛋。
0129为这位刺客默哀,小哥,你完了。我刚才听见宿主大大在冷笑。
姜珊鼻子一嗅,就知道来者何人,这一股子草原上的糙味混合着血腥气息,姜珊就知道是小狼狗。
陪他玩玩吧,书上说二人的x趣游戏也是助于感情的关键步骤。
0129:“……”麻蛋,宿主到底看了什么破书?!
姜珊抖着身子,故作害怕,浑身冰凉,嘴里唔唔唔地闷哼着,完全没有之前放肆公主的模样。
刘越只觉得被姜珊抛弃的那股恶气散了个干净。至于为什么会有抛弃这个想法呢?他也说不清,明明美人是他送走的。
刘越凑在姜珊耳前,故意低声说:“我把手拿开,你不叫行不行?”
姜珊温顺地点点头,月光下,刘越真是爱极了她这副小女儿作态。
刘越拿开手,姜珊便脱口说道:“你闯入公主府所图何物,我乃燕国公主,你只要不害我,我什么都能给你。看上了府内金银直说便是。”
男子低笑,真想告诉燕瑶,他什么都不看不上,只看得上一个人。
“自然是府内最尊贵的——你。”
燕瑶冷眉,竟然是个不怕死的登徒子。
“你——放肆。”
刘越扬起嘴角,还是不打算逗弄姜珊,点燃了青灯,一手解开了头上的黑布蓬帽,让姜珊转过头看到了他的面孔。
姜珊张着樱桃小嘴,故作大吃一惊,蹙眉道:“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
刘越大摇大摆地坐在漆木椅上,撒开了双腿,将一身湿了的披风斗篷丢在地上。
姜珊瞥了一眼刘越手上的寒影,威慑道:“妾身倒是不敢对左贤王怎么样。只是为何千里迢迢夜闯我公主府,左贤王就不怕被抓住砍了脑袋?”
刘越微微恼怒,他特意随使者前来大燕,就是为了给这女人一个惊喜,结果她一见面,什么都不记得不说,还以此要挟他要割了他的脑袋。倒是真的不把他放在心上?
而他却是入了魔障,心里总念着这妖女。
“公主难道真要上报皇上?”
“自然。”姜珊昂首说道,故意跟刘越置气。
刘越顿时不吭声,气自己也气姜珊,刚才还言语调笑,这会儿一言不发,活像一只受气的小狗。少年习性,也就这样了。
姜珊也不管他,她可没有照顾给小狗顺毛的意思。径直褪下被刘越沾湿的外衣,就露出一抹嫣红的抹胸,姜珊大大方方拉开放置衣裙的箱子,披上一件外袍。
刘越生着闷气,见姜珊对他不理不睬,旁若无人,心里火上浇油,又焦又燥。
本来夜访公主府,就是想提前和燕瑶亲热一番,见见她的模样。要知道使臣还未入京境,他是快马加鞭,不分昼夜,跑死了三匹漠北骏马才抵达燕京。
他也不清楚自己图的是什么,权当是入了魔。
刘越一语不发,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前,倒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
姜珊故意晃到刘越眼前坐下,端起一杯热茶,递给刘越。
“殿下,刚才不是还硬气得很,说是拿匕首割花妾身的脸蛋。你舍得吗?”
刘越捧着热茶,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道:“自然是舍不得。”
姜珊噗嗤一笑,“好了。贤王不远千里探望本宫,也算是有情有义。今日……便在府内歇下如何?”
刘越惊喜地瞧了一眼姜珊,点点头。她这可是邀他入幕的意思?随即想到了什么,刘越又蹙眉,公主府可还有那些恼人的男宠?
姜珊让刘越进入内间,唤来侍女为她打了一桶热水,挥退侍女,叫她们不必在殿外守夜。接着让刘越沐浴其中,把一身脏兮兮的雨水清洗干净。
刘越知道这是姜珊的娇脾气犯了,这女人爱干净得很。
姜珊为刘越梳理着一头乱发,匈奴人的发丝硬朗,还带着不少小卷,细看的话,眉目深邃,眼珠忽蓝忽绿,如同一望无际的大海般引人着迷。姜珊是越发喜欢这个刘越了。
刘越闷声闷气问道:“你……你怎么不招你那些郎君侍寝?”
姜珊一笑,小狼狗黑着脸就是为了这个。
“哪里来的郎君?妾身去了一趟漠北心里就只装的下一人,回到燕京便把郎君们都遣散了。”
刘越不经意露出微笑,嘴角上扬,说了句,“是吗?”
姜珊轻笑,“这还有假,不如贤王摸摸妾身的真心实意?”
她握住的刘越的手,便往胸口上放,作为女子实在是大胆。可她做出的行为并不讨厌,就是这一腔赤城之血要让刘越看见。能感受到鼓动的心跳声。
咚——咚——
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心跳敲击着刘越的大脑。
姜珊问道:“殿下可听出了妾身的一片赤诚?”
刘越红着脸点了点头。
姜珊握住刘越的手,刘越乖乖地走向床榻,姜珊刚退了鞋子,披散着黛发,躺在床榻上,如同那远古妖冶魅惑的海妖,引诱着刘越上前。
她抱着刘越的头,便享受这烛火摇曳下的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