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钱小卉轻轻的拉了一下钱学路的袖子,示意他出来。
钱学路的脑门子上很多的血,看的钱小卉心里值抽抽,这大哥还真是个有血性的,对自己也能下这样重的手。好好的脑袋,就磕头磕,硬邦邦的地上真的不疼吗?
钱小卉将手中的草纸包悄悄放到他手中说道:“这是前段时间我赶集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的伤药,大哥你自己上下药,要是实在不成,你回房去找大妈帮你撒上。”
药是好药,她也希望自己能帮大哥上药,可她更明白,现在最好还是不要与钱学路接触太多,要不然这事儿说不一定会闹出别的是非。
今天到底是自己利用了钱学路,是她的不是,以后若是有机会,再补偿他吧。
钱学路看看眼前的堂妹,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可是现在却觉得有些陌生,什么时候,这丫头有了这样的眼神举止?
钱学路也清楚,今天这件事,是钱小卉利用了他,可他情愿被利用,这个家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就算只是为了自己,他也要争取分家!
小卉只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略微的挑拨了一下而已,就算没有小卉,估计最多也就多拖上一两个月,终究还是会走到这一步。
“小卉,你也别想那么多,大哥这么做不光是为了你,更是为了自己。”说罢这话,钱学路捏着药包回到自家住的东厢房去了。
钱小卉傻愣愣的站了半天,才算懂了钱学路的意思,这个大哥比她想的要聪明呢。
不过,到了现在她也算是安心了,钱小卉回到灶房里的时候,锅里的稀饭煮好了,饼子也烙熟了。
可能是因为家里头发生这么大事儿的缘故,灶房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连院子里也没别人。
她也不管别人,偷偷将自家的弟弟妹妹都招呼到厨房里就着热乎乎的稀饭泡了粗粮饼子饱饱的吃了一顿,然后又让几个娃各自偷偷带了一大块饼回房藏起来。
钱小卉这边才刚弄妥当,就见钱小苹、钱小倩也都到了灶房里,做的与钱小卉一样。
姊妹几个都不傻,一个眼神交汇,就知道了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就要分家了,估计这一两天会闹的不可开交,说不一定连吃饭都会成为奢侈,所以,先吃饱,再藏点儿吃食。
“四姐,咱们再多做些吧。”钱小倩开口说道。
钱小苹马上点头,又从面袋子里舀出大半盆子的面开始做饼子。
对大房,钱小卉总觉得有些亏欠,因此也偷偷让大房最小的钱学忠偷偷带了吃食过去。
还剩下的些饼子,钱小卉偷偷藏在了空间里,要是真的分家了,凭祖母的做法,他们四房到时候肯定是最吃亏的,说不定连锅碗都没有,藏些饼子比较实在。
她的空间里有各种东西,也有熟食,但是那都是不能拿出来的东西,自己倒是可以去空间里偷偷吃一点,其他的人咋办?
全家人都知道要分家的消息,一时之间,钱家大院人心惶惶,不过不能否认的是,几房的媳妇孩子对此都是举双手赞同。
钱春山虽然是个狠戾的,但他也是个吐口唾沫就是一个钉的汉子,说出的话都算数。因此,钱小卉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家分不了。
当天下午,钱家老二钱彦河、老三钱彦湖、老四钱彦海回来之后,就听自家亲爹说起这件事情。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很有些傻眼的感觉,不就是去了送了一趟山货,两天时间,家里头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爹,好好的咋就想起分家了?”钱彦河问道。
“树大分支,这原就是应当的事儿。”钱老爷子抽了一口烟,半晌才开口说着这么一句。
“我已经请了二大爷,小四爷来主持我们的分家仪式。等会子他们就过来。”
按照村里的规矩,要分家就要请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主持。
大部分的人家都会选择请二大爷和小四爷这两个村子里辈分最高的人,钱家也不例外。
虽然村子里生活着几姓人,但多少年来互相通婚,都是有辈分的。这二人也就成为村子里公认的辈分最高的人,就是钱老爷子这一辈的人也要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二大爷、小四爷。
听父亲这么说,这三兄弟就知道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他们虽然想抓紧时间找人问问到底发生啥事了,但小四爷与二大爷二人已经进了院门。
这二人联袂而来,才进门,钱家老爷子钱春山就将他们二人迎接进了堂屋。
虽然此次分家让他觉得十分没面子,可想到村子里像是他们家这种情况都已经分家了,他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二大爷、小四爷,你们屋里坐!”钱春山的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二人虽然也听说了今天钱家发生的事,不过想着钱家这么大的一家子人生活在一处总不方便,早在几年前就该分家了,故而也没有觉得有什么。
树大分支,儿大分家,这都是顺应天道的事儿,也不知道钱家在坚持什么,偏偏要凑在一起过日子,现在可不就闹出事情来了?
“好!”二大爷砸吧了一口老旱烟,才背着手走到钱家堂屋里。
二大爷是村子里另外一大户刘家的长辈,小四爷则是钱家的长辈,只是,与钱春山这一支远了。
今天来说是主持分家,不如说是做个见证。这个家怎么分,终究是要钱春山一家子人自己说了算,他们就是来见证一下,然后吃一顿饭,这事儿就算完了。
钱小卉也看到二大爷和小四爷两个进来,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就是堂屋门外面的角落里,这里既能听到堂屋里说话的声音,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她怎能不知道,这样的场合,作为一个小丫头,她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甚至连听一听的权利都没有,所以,窝在这里偷偷听最好。
人既然都来了,钱春山请他们坐在炕上,大炕的中间摆了一张炕桌,上面已经摆了瓜子和茶水,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在这样物质匮乏的时候,也算是极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