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几天,身上的伤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身上的伤就算痛了,也会终归有好的一天,可心上的伤呢。
轻微的开锁声传来,桑漓艰难的偏过头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时间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这么下去.死亡也只是迟早的问题,一开始的时候送饭的下人们还能记着时辰,这阵子却已经越来越晚,甚至有时候会根本不来。
其实也无所谓,进不进食又有什么区别呢?
本以为今日也不会有人来,却不想……
桑漓又重新闭上双眼,一般这些送饭的人是不会打扰她的,这间屋子现在连下人都不肯多待,把饭菜放到桌上便会匆匆离去。
“这里可真是够污浊的,我一进门就连气儿都喘不上来了,也真难为姐姐能活这么久。”
娇软含媚的声音把桑漓重新唤醒,她的眼珠在眼帘下不受控制的急速转了转,这个声音她太熟了,就像是纠缠着她的噩梦,这是属于曲万盈的声音,她来干什么?看看她现在有多凄惨?
“王爷遣我来看姐姐,您却连正眼都不愿意瞧我吗?”曲万盈把手中的食盒丢在地上,从怀里掏出帕子掩住口鼻,这屋子里的气味是真难闻,但看到桑漓沦落到这般境地,心中却只觉得万分快意。
什么京城第一美人,惊才绝艳的宰相嫡女,还不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
桑漓睁开眼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就算到了这般境地她也不想在曲万盈面前放下尊严,但她的双脚已经烂透,隐隐可见森森白骨,肩上的伤口她没去看,因为衣衫早就和腐肉粘连在一起,持续不断的高烧和剧痛抽干了她的气力,她只得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曲万盈。
身穿锦衣华服身材纤秾合度的女子围着她走了两圈,目光落在桑漓脚上时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嘴上却装模作样的说道:“我还当是屋里不透气,原来是姐姐身上臭,难怪王爷连看都懒得来看你一眼。”
桑漓狼狈的想缩起腿,把脚藏进脏污的锦被里,却无论如何都拖不动沉重的身体。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出口的声音嘶哑难听,每吐出一个字都能感觉到脖子上的伤口被重新撕裂,桑漓甚至有种她的气息会从伤口泄露出去的错觉。
“我?我不想怎么样啊。”曲万盈捂着帕子,原本想寻个凳子坐下,却在看见上面厚厚的灰尘时停住了动作,“我都说了,是王爷让我来的。”
桑漓是真的不愿意再和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演戏了,她太累了,累的一点争的心思都没了。她也争不过,只要宫宸爱着曲万盈,她就永远不可能赢过这个女人。
她输的一败涂地,她认了。
可曲万盈又岂会放过她。
“对了,姐姐今日还没进食吧?我给你带了些吃食过来,姐姐起来用饭吧。”曲万盈用帕子垫在手上拽住桑漓的胳膊,把她从床上扯下来,脚刚刚沾地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桑漓完全站立不住,不待曲万盈松手就扑倒在了地上。
“姐姐你小心点,我身上的衣服可是刚制好的,料子还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听说整个大安朝都只得了这一匹布,全在我身上了,弄坏了你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