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无情的事情解决好,林轩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如今京中百废待兴,之前安云山作乱给汴梁带来的影响,可不是三日之间就能抹除干净的。
于是在回柳府挨了李若欣一顿骂之后,林轩便及时回到了六扇门,接管六扇门中各项事务。
之前赵煦在大殿之中,就已经下达了指令。捕神大伤未愈,暂时还无法回到六扇门。而姬瑶花同她手下一众女捕快的身份又着实尴尬,虽然最后一战里及时弃暗投明,还向赵煦通报了安云山的行动。但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之前的卧底身份,所以如今也只是官位不动,不过却是把以往的过错都一笔勾销了。或许对于姬瑶花与蝴蝶她们来说,这才是最想要的。
而原本六扇门的四大神捕,除去已经死去的韩龙不谈。岑冲虽然资历足够,但他却主动表示并不想承担大任,反而还主动举荐了林轩。至于徐峰与雷一鸣更是对统领之位毫无念想,巴不得有别人代劳。是以在大家的“期待”下,林轩就成了六扇门的“暂代”新任统领。
不过朝中大臣却是知道,柳岸在醒来之后,独自进宫见了圣上一面。虽然说的什么无人知晓,但诸人皆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手,也都是清楚,若是不出什么大的变故,恐怕林轩的这个“暂代”二字,已经可以拿掉了。
反正不管别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如今的林轩可是朝廷名正言顺的正四品大员,而且由于六扇门地位的特殊性,他的身份显然是比京城中其他的同级官员要重的多。
一路缓步踱进六扇门,见到的依然是同以往一般无二的景象。来往巡逻的卫士,演练场上各自训练的精英捕快。而且林轩还看到,雷一鸣正在同八名卫士较量,招式来往之间已经处于明显地上风,显然即将要分出胜负。
正想去大堂之中看看各地分部送来的公文,林轩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统领大人,门外有一人自称是大理使团斥候,求见大人。”
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衣袍上锟着蓝边的小捕快,正拱手向他说道。
林轩闻言,不禁疑道:“大理使团来访,不去寻礼部和四方馆,来我六扇门作甚?”
小捕快见状,回道:“禀大人,那人说是使团路上遇阻,暂时无法入京。”
见不到斥候的面,光凭转述之话,林轩也听不出具体情况。便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你先将他带到大堂,我去看看。”
说罢,一边走着一边吩咐道:“你去将还在衙门内的各位捕头都叫过来,就说又要有案子发生。”
“诺。”小捕快回了一句,便先行疾步走开。林轩则是一边前行一边思索着其中关节,每次有大案发生前,他都会心神不宁。但愿此次别再发生什么大案了,虽然是大宋的属国,但若是在大宋境内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利于两国邦交。
一盏茶的时间后,众人都已经集合到了大堂之中。除却外出搜捕安家余党的岑冲、蝴蝶等人外,姬瑶花、徐峰与雷一鸣都是留在六扇门中,如今听到林轩有要事相商,自然是都聚集了过来。
见众人都已到齐,林轩环顾了一圈,却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想着门口护卫的捕快点头示意了一下,众人随后便见,一个身着红黑色盔甲的兵士走进了大殿,冲着林轩等人用大理的礼节说道:“大理使团斥候,见过各位大人。”
徐峰见状,不禁挑了挑眉,示意林轩开口问些事情。倒是姬瑶花听到他大理使团的身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林轩倒是也没问她看出了什么,而是开口说道:“将军莫要多礼,我大宋同大理世代邦交不息,结为兄弟之国。只是不知将军为何要到我六扇门来,按理说不是应该去找礼部行安置之事吗?”
那大理的斥候见林轩态度亲善,又想起来之前使团所处的窘境,不敢拖沓,急忙开口说道:“回禀大人,末将等人乃是使团正使高侯爷派出来求援之人,已经随同礼部尚书大人去面见过大宋皇帝陛下了。”
“我等如今到六扇门,正是受皇帝陛下的授意。还请统领大人尽快救援,不然后果可能不堪设想啊。”
说着,又是冲着林轩躬身一礼。
“将军快快请起,既是陛下圣谕,我等自然要尽心竭力。将军可否能将使团如今情况详细告知,也好叫我等有个准备。”
那斥候将军见林轩答应的爽快,便也不再扭捏,当即说道:“本来使团定于今日进入汴梁,之前都是一路顺利,可没想到在离京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却突然遇到麻烦。”
“大概是两日之前,我们突然发现值夜的兄弟有两个死于非命,一个被扭断了脖子,另一个倒像是被什么钢爪之类的武器掏中了心脏。都是一击毙命。”
“我们使团的正使鄯善侯也是江湖中人,他一眼就认定,行凶者应该是那四大恶人中排第三的“凶神恶煞”南海鳄鱼神,与那第四恶人“穷凶极恶”云中鹤。”
听到此处,林轩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从前同那云中鹤有过交手,一身功力除了轻功拿得出手外也就是那对刚爪了。那个南海鳄神的名号我也早有耳闻,听说喜好掐扭断人脖子。这么看来,怕是他们二人无误。”
那斥候听后也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高侯爷也是如此对我们说的,知道被人盯上,接下来的行程我们也是格外小心,不敢松懈分毫。可没想到,就在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休息的驿站外面又摆着两个兄弟的尸体,这次却是都被人一刀割喉,刀口极细,血都流了一地。高侯爷看后说是那“无恶不作”叶二娘的手笔。”
这次却是换作徐峰沉思道:“相传叶二娘用的是一对柳叶弯刀,再加上四大恶人都出来两个了,再来一个他都是也说得通。”
斥候听后,继续说道:“就在我们心烦意乱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远处的山间传来口哨声。那口哨声异常凄厉,声音中像是有什么功法一般,越是运功抵抗,就越是心烦意乱。我们有几个兄弟还直接晕了过去。”
闻听此言,林轩倒是和姬瑶花、徐峰等对视一眼,心下皆是暗道:“这人必然就是那“恶贯满盈”段延庆了。”
果不其然,只听那斥候道:“我们之前还不明白,只当是先前那三人中的一个,有如此功法。却没想到高侯爷一脸凝重地说那人便是四大恶人之首,远非我等所能敌。这才派出我等来向汴梁求援,当初一共是排除了十个兄弟,可如今看来,其他的兄弟都是……”
余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可能被选进使团中当护卫的人,也必定都是对段家极为忠心之人。自然不会违背命令,可直到如今也不见人影,怕是早就遭了四大恶人的毒手。
几人正各自想着,突然听到院中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六扇门统领林轩接旨。”声音抑扬顿挫,虽然略显尖锐,听来却并不恼人。
林轩听到后急忙起身,想来这就是那斥候所说的圣上授意了。大堂中其他人也不敢怠慢,都是起身随林轩一同来到院中。
见林轩出来站定,正要行跪礼,宣旨的太监却是连忙上前搀住林轩,笑道:“林大人,圣上这回传的是口谕,不必如此的。”
见人家有心交好,林轩自然也不会拂了别人好意。再说能不跪,谁想天天下跪啊。便也坦然一笑,仍是躬身一礼道:“不知公公所传圣意如何?”
见林轩识趣,这个老太监也是笑了笑,这才正色道:“圣上口谕,六扇门全体捕快皆受统领林轩调动,南衙兵马司全力配合,务必保证大理使团安全抵达京城,不得有误。”
林轩闻言,虽未跪下接旨,却也是躬身又行了一礼,恭敬道:“微臣领旨,定不负圣上厚望,安全将大理使团护送至京。”
传旨完成,那老太监笑眯眯地看着林轩说道:“既如此,林大人就做好准备吧,老奴便不再叨扰林大人了。”
说罢,便在林轩的浅笑中转身离开。
林轩也是挥手示意道:“各营做好准备随时听命,飞熊营同我一齐出发,半刻钟后演练场集合,不得有误!”
“诺!”围观众人都是高声答道,随后便各自散去,时间不多来不及在这浪费。
待众人都离开之后,林轩这才看着还站在一边的姬瑶花,问道:“你方才可是想到了什么?”
见林轩如此询问,姬瑶花也是顿了顿,说道:“之前我回安家的时候,曾隐约听到过安云山说要找什么“四大恶人”来,也不知是要干什么。当日皇宫决战我还在纳闷怎么不见人,如今看来,却是来找大理使团的麻烦。”
“不过他到底是怎么说动那四大恶人的,这我就不甚清楚了。”
说罢,姬瑶花也是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林轩听后,倒是若有所思地抱胸思索着,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