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她扒开了他的衣服。
胸膛上一道骇人的刀伤,伤口很深,而且似乎还染了毒。
既然让她撞见了,顺手练练手吧,若是这家伙醒来狼心狗肺的要取她性命…
云瓷摇头,这个人中毒这么深,虚弱得紧,恐怕一时半会儿取不了她性命。
她从自己怀里拿出在路上摘下来的样本,翻出几根草来,勾唇凉凉一笑:“看起来挺像银环草的,到底是不是我也说不准,你能不能活,听天由命吧。”
银环草,一种可以麻痹人知觉,让人血液流通变慢的药草,常用来外伤止痛之类的, 这个人中毒太深,而且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毒药,为今之计,只有用这草药帮他缓住着毒液流窜的速度,让他尽量多撑一些时间。
她将这草用石头剁碎之后敷到他伤口上,生涩的药草突然贴上伤口,男子眉头一皱,面具下的眼睛蓦的睁开来,锐利的锋芒直逼眼前的人,将云瓷看得动作一僵。
这人好强大的气场,恐怕不是泛泛之辈。
看到面前这个女子时,他似乎怔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他声音低哑,说话是胸膛有些震动,将敷好的草药抖落了些下来,云瓷及时伸手接住,淡淡的道:
“我在救你。”她将掉落的药草重新敷上他的伤口,看了他一眼,让自己尽量镇定,不要怯场,这样才能保留和他相处的底气。
“你若是不想死,就不要乱动。”她面色极为冷漠,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直接扯下了他的腰带将他的伤口绑住,固定好草药,面对这个*着上半身的男子,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娇羞。
做完一系列的事情,她拿起旁边的水壶塞给他,“喝水,喝完。”
男子看了看手里的水壶,不为所动,“为什么?”
她凉凉一笑:“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喝完。”
男子看着她,没有动。
“见不得人?”她凉凉的看着他脸上的金面具,很明显,不拿掉这个面具,他是没法喝水的。
若是这个人没有醒来,她就直接动手摘了他的面具,云瓷可不是可滥好人,她做好事是需要报酬的,可若是自己救了别人却连长相都没见过,如何索要报酬?
男子扫了一眼手里的水壶,缓缓抬起一只手,将自己脸上的金面具取下来。
一张男人的脸慢慢展现在云瓷面前。
浓厚适中的眉,狭长的眼,高挺的鼻子,薄唇,是个长得很妖孽的男人,尤其那双眼睛,狭长而妖异,明明瞳孔内凉薄如斯,偏偏看起来就是隐隐有柔情万千般,惹人掉入陷阱。
这男子将手中的水壶放到口中,仰头利落的灌了起来,下欱扬起的弧度恰好勾勒出他的面骼,修长的脖子,连喉结上下滚动都透着一股子优雅高贵。
她这是救了一个怎样妖孽的男人…
一壶水罐完,男人看向她,狭长的眸子不带感情,“看够了?”
见被揭穿,云瓷也不羞怒,只是坦然一笑,“你不是北越国的人。”
这张脸,可不是北越国人的模样,北越国的人五官相对会柔和一些,长得相对都偏温和,而这个人,五官妖异有余,柔和不足,妖孽的容貌之中却又带了一股子凌厉的霸道气场,他一举一动都不是北越国的模样。
“那是哪里的人?”他眉峰微扬,问。
“我怎么知道。”云瓷嗤笑一声。
她又没有走出过北越国,怎么知道外面的人长什么样子的。
男子将手里的空水壶还给她,忍不住问道:“这水有什么用?”
听她刚才说不想死就喝,他还以为这水里加了什么对他伤势有好处的药,可刚才喝的时候,明明发现只是白水而已。
云瓷将水壶的盖子拧上,闻言冲他一笑:“没什么用。”
“那你为何让我喝?”男人狭长的眸子一深。
“就是突然好奇你面具下的风景了。”她说得坦然,没了还评价一句:
“你长得挺好看的。”
男人被她一句话气笑了,看她的目光几分危险,“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恐怕心有余力不足。”云瓷不在意的道。
她就是看重这一点,才肆无忌惮的在这男子面前为所欲为的,否则以她警惕的个性,恐怕会先给这男子一剑,先绝了后患再说。
“是吗,”男子看她的目光显得有些玩味,让云瓷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听这男子接着道:
“我现在不可以,但我的护卫可以。”
话音一落,云瓷脖子一凉,被一把锋利的剑尖抵住。
她僵住。
身后的拿剑抵着她的男子恭敬的对坐靠在地上的男子道:“主子,属下来迟!”
你可以再迟一点!
云瓷心里暗暗咬牙,
这人若是再来迟一点,她就走了!
谁知道这个妖孽的男人还有护卫?!
“无妨。”男子薄唇翘起,捂住伤口缓缓站起来, 刚才他躺坐着没有发觉,如今近距离他突然站起来,云瓷才发现这个男人很是高大,一下子把她头顶黄昏的阳光都遮住了。
这个人无形之中就带给了她一种压力,云瓷心里暗暗着急,索性失望的抬眼看着他:“你原来是个恩将仇报的人,我以为你是个好人才救你,可你竟要杀了你的救命恩人?”
她心里“砰砰”作响,面上却平静的伪装成一个不知世事险恶,被恩将仇报而失望的小姑娘模样。
这样的伪装,其实是很成功,可惜她面前这个男人,冷静得可怕,也聪明得可怕,他可没有忘记这个女子刚刚救他时,如何凉薄冷漠的待她,如何软硬兼施的骗他摘下面具的,他这胸口的刀伤可不浅,寻常人家的姑娘见了,怕是吓得连碰都不敢碰,她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把伤口摁住了,现在却摆出一副单纯的模样给他看,莫不是当他是个傻子不成。
也罢,左右他不过是吓吓她。
这个有趣的女子,若真杀了她,他一时还舍不得,“十七,放了她。”
拿剑抵住她脖子的男子听完一愣,不敢相信,“主子,可…!”
这个女子看了主子的容貌,这已经是犯了主子的忌讳了,主子以往一向杀伐果断,今日这是?!
“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