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回来了?”见到云瓷回来,王伯连忙迎上来,这时才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他连忙伸手来扶住她,“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云瓷淡淡的道一声,有了王伯扶她,她便不着痕迹的将身子远离了在旁边一直怕她摔倒的千裳。
千裳欲帮她的手在半空一顿,收回来,没有多话。
“王伯,我不在这几日父亲可有问过我?”这才是云瓷目前最关心的事情。
“老爷问过几次,一直想抽空来看看您,只是诸事缠身,老奴按照您说的,将您出去的事情慢下来了。”王伯答到。
云瓷点头,“王伯做事,我一向是放心的。”
她忽然顿住脚步,回身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覆上面纱的千裳,神色冷淡,“我这身子近几日怕是学不了舞了,千裳姑娘请回吧,过些日子等我好些了再说。”
千裳桃花眼探究的看着她,面前的人已经冷漠得和三日前那在他面前害羞的小姑娘,仿佛不是一个人了。
“王伯,送客。”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云瓷侧头对王伯道。
“是。”王伯应道,转身对千裳不客气的一伸手,“姑娘,我家小姐累了,请回。”
千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云瓷依旧一脸淡漠。
三日前,因为事发突然,她被他的举动激的猝不及防,而马背上这三日,她的却是脑子越来越清醒。
千裳是个男子。
而且据她这几日的感知,他似乎对她动了些不该动的心思,且不管他对她动的心思有几分真心,或者几分玩弄,她都没有兴趣和他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这一世,她为复仇而来,为弥补而来,所有与这两样无关的东西,她都没有兴趣。
云瓷冷笑。
经历过前世那么惨痛的教训,今生她岂会再被男女之情蒙蔽?!除了景桓,她谁都不要!
“小姐,你出去这几日,安和王来过。”王伯忽然道。
“景桓哥哥?”她一怔,“他可有说什么?”
“回小姐,他什么都没说,前后来了两次,都按照小姐说的话,将他回绝了。”王伯道。
云瓷点点头。
她在离开前叮嘱过王伯,若是她不在将军府的这段时间有人来寻,就说她身体不舒服,不想见客,总之无论如何要拖住,不能让人发现她离开将军府了。
景桓两次来找她,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自从她上次在云家后花园一时冲动“轻薄”了他之后,他也算是销声匿迹有一段时间了。
想到这里,她道:“王伯,你待会儿派个人去安和王府告知一声,就说我身体基本康复了,问问安和王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是。”王伯应道。
回了屋,云瓷将花罗刹临走前递给她的那本册子拿出来翻看,还好,基本都能看懂。
她试着按照上面的方法调动内息,反复几次之后,成效微薄。
据千裳所说,他只是暂且帮她把花罗刹的内力封在了体内,那么既然是暂时,说明她是可以把封住的内力缓缓调动起来的,若是能化为己用,那是再好不过。
按照花罗刹的记载,她反复枯燥的一遍一遍的尝试调动体内凝结的内力,将它一点一点归纳到丹田之处,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这是一个漫长而难熬的过程。
她几乎废寝忘食,连着在屋里关了三四日,只用极少的一部分时间来吃饭和睡觉,直到第四日,王伯在门口唤了她,“小姐,安和王爷来了。”
她这才收了功,打开房门。
“景桓哥哥。”她笑颜如花,看着院子里长身玉立的那道身影,唤了一声。
景桓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到她后原本面上还有几分不自然,然而听到她的声音后,却是一愣,“云儿的声音怎么了?”
云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恍然,“哦,前几日染了风寒,现在嗓子已经好多了。”
那碗辣椒水灌得太猛,她嗓子还没怎么好,这几日不痛了,千裳没有提这件事,王伯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她都忘了自己的嗓子还嘶哑着了。
“染了风寒怎么还穿这么单薄?”景桓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语气略带了些责怪。
温热的体温随着那件披风一同覆盖在她身上,云瓷拉了拉那件披风,上面的温度让她觉得真实,不由的就扬了扬嘴角,感叹道:“真好。”
其实重生以来,直到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有时候恍然间她还是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会怀疑现在自己经历的,其实不过是浮生一场由怨念凝聚的梦而已…
好在,披风上的温度真切的提醒着她,是真的,都是真的。
她最恨的人现在手无寸铁,而她最爱的人,如今就在眼前。
真好。
“云儿,前几日来了两次你不见我,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未想原来你是真的病了。”景桓有些愧疚的道:“看来是我心胸狭隘了。”
“云儿为何要生气?”她不解。
听她这么一问,景桓脸上有些窘迫,“那日,不该把你丢下的,后来我一想,你定是生气了。”
那日,她亲了他,然后他落荒而逃。
云瓷巧笑,“那若是云儿再亲你一次,你可还会逃掉?”
“云儿,你是女子。”他面上有些稳不住,只好出言提醒她道。
“嗯,我知道啊。”云瓷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将心神稳了稳,“云儿,那日匆忙把你丢下是我不对,可那样的事情,日后不要再做了,你我毕竟还未成亲,此事…”他说着,面上有些难为情。
“我明白了,景桓哥哥。”云瓷不着痕迹的撇开脸,面上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住的笑意。
年少时的景桓,原来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