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臻臻羞于启齿,倒正中了卓谨言的下怀。
卓谨言丢下药和杯子转身就要出门,汪臻臻哪里能让他走?
几乎是一瞬间,她裹着被子从床上朝他跑过去,但因为她对自己身体素质太过自信,还没跑下床,右腿就没有知觉猛地一软,眼看她就要直直的栽下床去,来个林妹妹下凡......
整个空间仿佛是谁按了暂停键,安静得汪臻臻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她被卓谨言接在了怀里,两个人的姿势无非是你上我下,你是磐石,我是大地。
卓谨言果然是久经沙场的人,被她结结实实的压在地上也依旧面不改色,甚至在她发呆的后半段轻咳两声出声提醒她:“怎么,在上面呆上瘾了?”
本来是句很普通的话,但就着卓谨言嘶哑性感的嗓音,汪臻臻没来由的红了脸。
她依稀记得,昨晚上的某些片段里,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呃...狂野...也只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她的厚颜无耻了!
她三两下从他身上爬起来,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被子掉了又掉,直到彻底爬起来才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低头瞧瞧,又抬头准备确认一下卓谨言是否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空气中就呜的一声飞来一条柔软的毛巾盖到她的脸上,带着香香的气味,要是她现在不是处于窘迫的状态,她大概就会仔细的嗅一嗅毛巾上的香味组合了。
“擦掉你的口水!”卓谨言的声音在空气中激荡着传到她的耳中,“穿好衣服出来和我谈。”
呃?事情怎么又有转机了?
这么说来,他肯借钱了?
想到这里,汪臻臻止不住的兴奋,刚刚接二连三的不愉快全数被她抛诸脑后。
她迅速的穿好那件连衣裙,可惜手腕被卓谨言捏过之后酸软无比,她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将拉链拉上去,只好泄气的将头发整理了一下盖了上去。
卓谨言正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只有一份,摆在他的面前。
显然,他没有打算留她吃东西,可能在之前,他连见她都不愿意见,不过是因为昨晚的欲望而已。
汪臻臻不由觉得有些心塞,鼻子一酸,差点儿掉了眼泪下来,但想想,人家也愿意给机会了,再矫情一下,万一再给她赶出去,那才真是不值当了,如此便鼓起勇气,朝着卓谨言走去。
她坐在卓谨言的对面,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拨弄自己的手指,心里一阵忐忑。
空气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她甚至能听到他牙齿和吐司面包之间的窸窣摩擦声,很优雅。
良久,卓谨言吃完面前的所有东西,灌了一口牛奶,玻璃杯和大理石桌面亲密接触的声音将汪臻臻从沉思中唤醒。
“说吧,要多少钱。”
卓谨言淡淡的说,眼睛定在手中的手机上,仿佛根本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
汪臻臻有些踌躇,但很快她就定神报出了自己的数字:“一千万。”
“你确定?”卓谨言的目光转到汪臻臻的脸上,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直射到她的眼底一般,深不可测。
“汪家的烂摊子可不是一千万能收场的。”他的目光又转到手机上,飞快的按出去几个字。
汪臻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漫不经心的俊脸,诧异的问:“你认识我?”
卓谨言微微蹙眉,挑眼瞧她,淡淡一笑:“怎么?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不知道自己睡的人是谁的人?”
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翻篇,猝不及防的又被他不经意的说出来,汪臻臻的脸上如火烧一般的尴尬,努力恢复了一会儿才问道:“依你所见,我该怎么办呢?”
卓谨言没作声,端了牛奶杯和盘子朝着厨房走去,将两件餐具放到洗碗池里倒了两杯咖啡,端了一杯放到汪臻臻的面前,饶有兴致的反问道:“依你所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该怎么办呢?”
这回,汪臻臻是真的泄气了,也不想再继续和他纠缠,垂下眸子说道:“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你给我一千万,我们从此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卓谨言挑唇哈哈笑了两声,“我给你钱可不是因为我欠你,我只不过是看到你昨晚的功力还不错,我愿意借给你罢了。”
“借?”汪臻臻呢喃着重复,转念一想,这办法也可行,遂对上卓谨言的眼睛问道:“怎么个借法?”
卓谨言小抿了一口咖啡,没加糖的咖啡在嘴巴里氤氲出苦味,很快化为了甘甜。
他微微蹙眉,面前的小女人似乎急不可耐的想和他划清关系,这情景,和之前几乎一模一样,让他窝火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有机会了,那他,要不要让她得不偿失?
......
汪臻臻,说到底也就是象牙塔a大金融系的高材生而已,实战经验为零,拿着卓谨言的一千万去了云上成为代理总经理,不到两个月,云上的股东就开始声讨她的经营策略问题导致的公司股价连连下跌,叫嚣着让她滚下台。
这天,她依旧加班到深夜,看着电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数据头皮发麻,欲哭无泪。
妈妈刚刚打电话过来,说她爸爸从医院单人病房的电视里看到了云上国际的消息,气得心脏病发作,现在还在手术室里。
她想去看爸爸,但现在正是和诚宇集团合作的最佳时机,今天晚上就得竞标,一旦成功,云上很可能就有救了,她不能擅自离开。
妈妈在电话里虽然口口声声表示理解,但语气里还是带着些生气,她都能感受到。
没人理解她,她都知道。
卓氏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贺程瑜正端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边看还边发出阵阵感叹声,“喔~真美呀!”
“唰”的一声,一份文件直直的朝着贺程瑜飞来,他反应极其迅速的让开,文件掉下,落到他的脚边,标题写着“关于云上国际与诚宇集团的合作计划”。
他淡淡一笑,将咖啡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单膝微曲捡起文件朝卓谨言走去,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坐到他的面前,翘起了二郎腿。
“怎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