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娮到正厅时,众人纷纷站起来行礼,夫人上前来说道:“两位昨日可休息的好?”
姞娮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夫人不是忘了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夫人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是我们照顾不周,让公主受惊了。”
姞娮说道:“那那个黑衣人可有招供,说他是谁派来的吗?”
夫人面有难色,缓缓的说道:“那个黑衣人什么都没说,便畏罪自尽了。”
姞娮闻言,与秦杓交换了下眼色,秦杓冲着姞娮微微点了点头,上前说道:“好了,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你们蓬莱岛上的,我与姞娮两个虽是来帮忙救岛主的,但刺客一事应由夫人决断,但诸位也都知道,我师妹不是普通的神仙,她是天帝的女儿,所以,这刺客的事情,还是要给天帝一个交待的。”
夫人忙点头道:“神君说的对,我们会在一月之内,将这件事情查清楚,给两位一个交待。”
秦杓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我瞧着寻药的时辰也快到了,我们出发吧。”
夫人连忙转身说道:“去将郁乾找来。”
厅中一个身着湖蓝色衣衫的男子忙道:“母亲,我去吧。”
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去吧。 ”
男子离开不一会儿,便带着郁乾回来了。
郁乾要比姞娮上一次见到他时消瘦了许多,看着也没有什么精神,但他瞧见姞娮与秦杓时,却有些吃惊。
姞娮冲他笑了笑,转身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走吧。”
郁乾一行人离开蓬莱,前往秦杓说的极北之地。
一离开蓬莱,姞娮便走到郁乾旁边问道:“你怎么样?”
郁乾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事,多谢你来替我解围。”
姞娮瞧了瞧走在前面的秦杓,冲着郁乾笑道:“我没做什么,你要谢的话,谢秦杓好了。”
秦杓闻言一顿,转过身来望着两人说道:“两位要叙话的话,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好了。”
郁乾没见过秦杓,持着礼数说道:“多谢神君救命之恩,他日若有用到郁乾的地方,郁乾愿为神君效犬马之劳。”
秦杓说道:“公子客气了,医者仁心,我是受姞娮所托来救你的,你若是想要报答,就去报答她。”
姞娮在心里默念道:“这个秦杓到底会不会说话,方才自己都说了那样的话,人家找你来道谢,你接受了便是,何必要弄得这么尴尬呢?”
姞娮忙圆场道:“没什么,他的意思是,他平日里最喜欢多管闲事了,你不用讲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秦杓没再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
郁乾瞧了瞧秦杓的脸色,说道:“我看你这位朋友好像有些不喜欢我。”
姞娮笑道:“他不喜欢你不是很正常嘛,他喜欢女神仙的。”
郁乾笑着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是。”
姞娮想了想,说道:“你能告诉我,岛主的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郁乾脸色一沉,突然涌上来一脸愁苦的神情,他微微低头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姞娮追问道:“你们回到蓬莱岛后,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郁乾黯然道:“这件事情还要从我们回蓬莱说起。”
姞娮斜倚在山岩上,静静的望着神色忧愁的郁乾。
郁乾说道:“此事算是因我而起,当日我们离开頵羝山之后,就回了蓬莱岛,父亲当夜便将我的几位哥哥叫道书房说话,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起先一切都很正常,可不久之后,我就听见书房里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心里觉得不对劲,便想去书房瞧瞧,但当我走到书房时,父亲已经不省人事了,夫人与众位兄长都在书房外,等疾医给父亲诊病。”
姞娮打断郁乾,问道:“所以,你也不知道,你父亲是为了什么突然在书房晕倒的?”
郁乾点点头。
姞娮有些纳闷的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郁乾先摇了摇头,又有些激动地说道:“好像有,我看见五哥脸色有些奇怪。”
姞娮追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郁乾说道:“他一直沉着脸不说话,但眼底里有怒气,疾医出来时,他并不上前去问父亲的情况,听到父亲病重的消息后,他便离开了。”
姞娮沉吟道:“你五哥不就是郁芔吗,难道他与岛主的病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才在听说了寻药之事后,跑来我的客房行刺?”
一旁的秦杓微微点了个头,根据郁乾所说的话,若蓬莱岛主突然病倒与郁芔有关,那这个郁芔行刺的原因便很好理解了。
但这件事情仍旧棘手,想得知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便也只能有一个法子:将郁宸救醒。
离开蓬莱的第一日里,郁乾除了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姞娮他们之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眼看着就到了幽都,姞娮心里有些不安,她忍不住问道:“我们这就到幽都了,幽都虽是神界的属地,但我们没有敕旨便私自踏入,恐怕……”
秦杓说道:“没办法,要想找到这味仙药,只能到这来。”
姞娮又问道:“非要过幽都不可,那你说的这极北之地到底在什么地方?”
秦杓顿了顿步子,抬头答道:“极北之地就是幽都。”
姞娮惊异道:“你说什么?极北之地是幽都?”
秦杓轻轻点头道:“是幽都,能救治好郁宸的药,只生在幽都。”
姞娮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望着秦杓。
秦杓解释道:“那味药的名字叫做幽芨草。”
姞娮眼神怪异的望着秦杓,像是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郁乾显然也感觉到不对劲,忙问道:“幽芨草是什么?”
姞娮看着秦杓,微微侧了侧身子,说道:“是一种毒草。”
郁乾脸色一变,上前质问道:“秦杓神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杓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微微抬了抬眼皮,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一味药草而已,公子不需如此激动。”
郁乾转身对姞娮说道:“姞娮,此次将我带出来,我又欠你一次,若我有命回来的话,再向你报恩。”
姞娮情急之下,拉住郁乾的衣袖,问道:“你要去哪?”
郁乾说道:“回蓬莱。”
姞娮忙道:“你不要着急,幽芨草虽有剧毒,但还是能治病的。”
郁乾身子僵住,转身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姞娮耐心解释道:“即便是毒药,只要控制好分量,再加一些其他的辅助药材,便也能是一副良药。”
郁乾似懂非懂的一直盯着姞娮,一旁的秦杓说道:“公子若不想治令尊的病,尽管走便是了。”
秦杓才往前几步,就听郁乾说道:“方才郁乾无礼,冲撞了神君,还请神君勿怪。”
秦杓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姞娮,而后淡淡的说道:“公子不必客气,我既已经答应了别人,自然会将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做完。”
姞娮舒了口气,走到郁乾身边说道:“秦杓虽平常不喜言谈,但对人是很好的。”
郁乾脸上有些讪讪的,说道:“是我莽撞,误会了他。”
姞娮笑了笑,说道:“你不必个耿耿于怀,他不会介意的。”
郁乾这才稍稍心安,他抬头瞧了瞧始终走在他们前面的秦杓,说道:“你也是医仙的弟子,你知道我父亲得了什么样的病吗?”
此话一出,姞娮脸上的笑瞬时消失,她含糊的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秦杓诊病的时候,我与夫人站在外间,并没有进去。”
郁乾有些半信半疑,望着姞娮一瞬,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姞娮说道:“这件事强其实是我父亲暗中授意的,若只是因为我,秦杓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
郁乾说道:“不管是为了金乌一族的旧交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都要向你们道谢。”
姞娮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三人一星不疾不徐的走着,在经历了两个日夜之后,幽都终于到了。
姞娮站在滔滔的冥河前,望着对岸的幽都城墙,有些发呆。
秦杓说道:“过了那里,就是幽都了。”他转身瞧了瞧姞娮与郁乾,轻轻叹口气说道:“这里虽是神界的属地,但与神界却截然不同,你们若是不想进去,在此处等我便好。”
姞娮上前道:“没事,我陪你进去。 ”
郁乾倒是没有说什么,在是在姞娮说完那句话之后,往前走了几步,紧紧跟在姞娮身后。
秦杓有些惊异的望着两人一瞬,转身向前走去。
才走过冥河,便有人上前来拦住他们,说道:“几位来这里做什么?”
开口的是个身着戎装的男子,看年岁应该不超过三万岁,说话的时候,虽然嘴角带着笑,但眼神中却满是警惕。
男子打量了他们几眼,眼神最终落在姞娮的身上。
姞娮留意到男子一直盯着她,出言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