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在我听来,却犹如天籁般动人心魄,直挑动我的心弦剧烈震颤两下。因为,我终于可以活下去了!
“好嘞!”我猛然回神,抹了把激动的泪水,冲回床边两下穿上鞋子,像一阵风跟上他飘了出去。
古代的街道倒是满繁华的,出了客栈,小贩的呦呵声不绝于耳,远处满街的各色商品琳琅满目,还有淡淡白色雾气升起,氤氲缭绕的熟食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向我频频招手。
“咕~”肚子倒是很合适宜的叫了一声,我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胃部,冲前面顿住脚步的人干巴巴一笑,“呵呵,它饿了。”
他挑眉不悦地回头看我,许是觉得我太麻烦了。谁料,他就那样一幅不情不愿的模样,还是抬着高贵的玉足在小摊前给我买了两个肉包子。
我感觉自己看到包子的那一刻眼睛肯定放光了,提着小碎步本能的扑了过去,塞进嘴里的那一刻,满满的都是幸福感。啊!世界都和谐了!
“嗯嗯。谢谢你,好粗!”
我满嘴流油发自内心的向他道谢,谁知道,他居然平行的跟我拉开五步的距离,抽动着唇角十分鄙夷道:“食不言寝不语。吃完再说话!”
我十分艰难地吞下卡在喉咙的东西,干咳两下,口里爽利后才小跑过去和他并肩同行,嘿嘿地冲他笑着:“我叫孟芊遥,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蓦地,他长腿一顿,偏头仔细打量着我,眸光依旧看不出深浅,半晌蹙眉道:“你到底是哪里人?怎的一个姑娘家还不及男子的头发长?”
呃~我下意识瞥了瞥自己刚刚过肩的发尖,又瞅了瞅面前这个男人身后被青簪挽起却依旧在阳光下随风荡起,张扬闪亮的几乎齐腰长发,相比之下,确实有些违和。
“罢了。我也管不得你的来历,你可知现在是何年月?”他又问。
好歹我刚穿越过来那两天,虽然整日被人喊打追杀,但是也多多少少将这里基本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我挠挠头,仔细回忆着:“南裕国二百三十四年,承明帝杨玑登基三载有余。说起来,南裕与北晟国划江而治,南北对立,相互制衡。对吧?”
他听罢,也不置可否,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我,探究的意味依旧不曾在他俊美的脸上抹去。
他不会……
“我真的不是红殇!”我扔了手里的最后一口包子,高举着油爪向他宣誓。他猛然一阵错愕,愣了半晌,悠然转身,华丽丽的丢下一句话:“奇怪女人。”剩下我独自在风中凌乱。
不行不行!大腿要跑了,追!我随意抹了两把手上的油,提着裙裾,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他腰间别的那把长玉笛分在漂亮,在阳光下闪着翠绿清透的流光,像极了雨后清润的青竹,就连他的身上也泛着淡淡竹香,让人如沐春风般清爽。
恍然冒出一个想法,我扯住他的长袖,“你教给我吹笛子吧?”
他又瞅了一眼自己的袖口,抬眼不善地看我:“不教。”
猛然一发力抽回袖子,盯着我的眼睛颇具威胁意味的继续说道:“离我的笛子远点,要不然,我不确定,你还有没有命吃肉包子。”
那眸子深邃清亮确实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不过那眸底的清冷疏离却让我不自觉浑身一颤,本能的依着他的意愿点点头。
“那个,我真的不是红殇。”我努了半天才努出这么一句废话。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怪异,用看智障的眼神打量着我,“我知道。红殇右肩下方有个鲜红的梅花胎记,而你没有。”
右肩……下方……
“你看过我的肩?!”
这厮长的一幅正人君子的皮相,竟面不改色道:“看过。我也是为了确认你的身份。你这下确实摆脱了红殇带给你的困扰,你应当高兴才是。”
我突然有一种手撕人的冲动。虽然我一个现代人对男人看过自己肩膀的问题并不纠结,但是,只有他一个人确定我不是红殇有毛用?难不成以后再有人因为红殇上门找我,我就脱下衣服让人家看肩膀!
再说,又有几人像他似的晓得红殇身上有红梅胎记?
等等!“你和红殇到底什么关系?你怎么会知道她身上有胎记?你不会和红殇真的,有那么段缘分吧?”
他黑了脸,正色道:“并无甚干系。我和红殇交过手,我不小心伤过她的右肩,恰好看到的。”
这还差不多!虽然我和红殇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如果他真的和红殇有过那么一段,而是我和红殇还长的傻傻分不清楚,那是很尴尬的!
“那个……”
我扯住他的衣角,继续打算问一些问题。他却无比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皱巴的眉心,似乎打心底里后悔带着我了。
突然他越过我的头顶怔怔地凝望着远方,递给我两文钱,低头嘱咐道:“我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你去茶楼里等我,不要乱跑,不要闯祸。”
我立马死死捉住他的衣服:“不行!你肯定打算把我给扔下,别拿我当小孩子糊弄!”
他忽然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居然没有拽动,从齿缝中挤出几句话:“我要是想扔下你,当初就不会答应带你出来!而是,就凭你,如果我真要丢下你,也没必要跟你兜弯子。”
呃~被人打心底里鄙视了。
在我抽回手的一瞬间,他忽然轻身跃起,旋身而上,在空中潇洒信步而去,带起他周身青衣翩然飘飞,青丝墨发随风张扬。好俊的轻功!
唉不对!“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闻言在不远最高的一处房檐站定,俯身看我,微微提起唇角勾勒出一个明眸皓齿,颠倒众生的明媚笑颜,让他头顶上的阳光也因他失了光彩。
“喻飞影。”不急不缓的声音避开众人从空中如天籁一般传入我的耳中。他轻笑一声,衣袖一拂,随即那抹青影淡出了我的视线。
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却久久不能回神。喻~飞~影?果然,不单人俊,轻功俊,连名字都俊!虽然性格有时不太讨喜,但是那抹不羁的轻笑,真是,好看的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