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心底一松,有老爷做主,她的幺弟性命算是保住了。“是,奴婢叩谢老爷仁厚。吩咐奴婢找来牛二,构陷大小姐的,正是崔嬷嬷。”
崔婉儿心底无比的庆幸,幸亏当初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吩咐莺歌行事。而寻个机会,故意在崔嬷嬷面前旁敲侧击。
崔嬷嬷那个老奴,果然深得她心。当即痛恨地咬牙切齿,说是找个由头,将凌慕清贱嫁出去!
之后就有了凌慕绵赏赐莺歌一颗银质观音,说是作为她幺弟百日之礼。而莺歌果然连夜编织成了手链,送回了娘家。
其实崔婉儿就是打定了事情败露,先让莺歌背黑锅。若是她不愿意的话,便用她的幺弟牵绊她。
若是事情万无一失,那么,她还是准备灭口。理由就是那颗观音,雪花银属于宫中贡品,到时候安插她一个偷盗娘娘赏赐之物的罪名,处死她自然简单。
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事情不但出了纰漏,这莺歌还敢不受威胁!
这都怪凌慕清那个贱丫头!
想不到这十多年来,这贱丫头竟是韬光养晦,故意忍辱负重!
“崔嬷嬷?”凌峰冷飕飕瞥了一眼崔婉儿,就吩咐身边的长随道:“你去,将崔嬷嬷那老奴拖过来!”
“是,老爷!”长随答应一声,便指挥两个护院向关押崔嬷嬷所在的柴房走去。
崔婉儿心底知晓,这一次,崔嬷嬷怕是躲不过了。
“除了崔嬷嬷,可还有人参与此事?”凌峰这是打算追究到底了。
“二小姐对此事也知情。”莺歌不敢抬头去看凌慕绵,垂着头,咬牙供出了凌慕绵。“另外,崔捕头那里也事先打了招呼。”
“哼,真是好得很!在本相眼皮子底下,你们这些奴才竟可以做出如此阴毒胆大的歹事!”凌峰气得眼前发黑,若非今日事情闹大了,他竟不知晓,府中的奴仆竟敢陷害嫡女!
那可是他和敏淑唯一的孩子啊!
一想到这十多年对嫡女的疏忽,凌峰痛得心肝疼。
这府中不论是前院还是后宅,都有必要大刀阔斧整治一翻!
“你——你胡说!”凌慕绵当即矢口否认:“父亲!这个贱婢含血喷人!我怎么会那么对待大姐姐?”
“二小姐,您就别装蒜了!”莺歌有了凌峰这个丞相府真正主子做后盾,当即大着胆子说:“二小姐您看不惯大姑娘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想当初您得知大姑娘心肺血脉不通,不能劳累过度。便故意拿着一些绣活,指名让大小姐给你绣。”
“大小姐这一次重病,还不是二小姐你缠着,威逼大小姐,帮你绣屏风。愣是让大小姐昼夜忙碌,将原本三个月才可以完工的绣屏,直接缩短到了一个月完成。”莺歌豁出去了,开始细数凌慕绵虐待凌慕清的罪行。
凌峰闭了闭眼睛,内心里歉疚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和敏淑的清儿呀,竟遭受如此恶毒的苛待!
“孽障!”凌峰压抑不住,冲上去,狠狠地甩了凌慕绵一耳掴子。
“啊——”凌慕绵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跌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丝鲜血,哇的一声,竟还吐出了一颗门牙!
“啊,母亲!”凌慕绵看着牙齿,瞪大了眼睛,忽然急切地哭喊起来。
“这——绵儿!”崔婉儿怎么也想不到,凌峰会忽然发怒,对凌慕绵下手。看着他那毫不留情的扇过去的耳掴子,她也是惊讶地愣住了。
“老爷!”崔婉儿幽怨地看着凌峰,走过去,扶起凌慕绵,满脸的心疼。“绵儿,你怎么样?来人啊,还不请府医过来!”眼看着凌慕绵脸颊肿成了包子,崔婉儿气呼呼地冲着下人吼道。
凌峰犀利地眼神扫过去,所有的奴仆都垂着头,战战兢兢不敢作声。
崔婉儿见没人回答自己,连自己的贴身丫鬟也是哆嗦着,垂着头。
凌慕绵抬起泪眼迷蒙地看着崔婉儿,张开嘴,含糊不清地呜咽着说:“母亲,好痛!呜呜——”
崔婉儿看着凌慕绵中间那颗缺失的门牙,黑乎乎的,仿佛唇齿间还有风呼啸着吹过,登时眼前一黑,差点儿就跌坐在地。
强行压抑住恼火的心,崔婉儿蒙地转身,朝着凌峰恶狠狠地说:“老爷这是何意?绵儿的门牙让你一耳掴子打没了,破了相,这就是老爷的目的?”
语毕,转身安抚着凌慕绵又说:“不要怕,为母给你做主,我看谁敢胡乱给你定罪!”
凌峰气得头脑发闷,指着崔婉儿斥道:“真是慈母多败儿!我看绵儿这么小便心思歹毒,都是你纵容的!本相上次收回你的管家权,看来还是轻的!”
“哼,老爷不待见我们娘俩就直说,我崔婉儿哪怕只是太师府的庶女,却也是有爹娘心疼的!”崔婉儿恶毒的提起崔太师,她就不信,凌峰再怎么气恼自己,能真的不顾及崔太师的面子。
“好!本相身为相府的老爷,还管不了你不成?”她不提崔太师还罢,一提起崔太师,凌峰更是黑沉着脸。
那个趋炎附势的岳父大人,当初他就看得出来,崔太师对敏淑这个嫡女很是不喜,甚至于在敏淑嫁给自己的时候,故意克扣她的嫁妆!
原本的一百八十抬嫁妆,愣是被他缩减成了一百二十抬。也因此,凌老夫人看不起崔敏淑,总是以这一点对崔敏淑百般讥讽。
“老爷,崔嬷嬷带到!”长随很快地带着人,将崔嬷嬷用担架抬了过来。
凌峰的怒意当即迁怒到崔嬷嬷身上:“好你个胆大的老刁奴!本相的嫡女,你一介贱奴,哪里来的胆子,竟敢设下如此阴毒的陷阱!”
崔嬷嬷在长随带着人,气势汹汹冲进她的房屋,不由分说粗鲁地扯住她,随意地丢在担架上就清楚,她的那个算计落空了!
一想到她的罪白受了,却还没能奈何凌慕清,崔嬷嬷就咽不下这口气。
“老爷,老奴不知犯了何罪,得老爷如此指责!”崔嬷嬷躺在担架上,坚决不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
凌峰冷笑着说:“你这个黑心肝的老奴,别以为本相抬举你,念你是太师府曾经的老人,就真的瞪鼻子上眼,一副主子姿态自居!莺歌,你来让崔嬷嬷死个明白!”
“是,老爷。”莺歌看向崔嬷嬷,轻蔑地说:“嬷嬷就不要死鸭子嘴硬了!构陷大小姐是大不敬,您先是给奴婢五十两纹银,让奴婢帮您收买牛二,又让奴婢通知崔捕头,崔捕头当时说最近贼寇猖狂,府衙刚好捉了个江洋大盗,若是出逃,势必会全力追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