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刚刚没有听错的话,似乎是奴仆以下犯上,先欺辱了主子,凌大小姐无奈之下才小施惩戒。”
红萧不客气打断崔婉儿的话,转头看向凌峰问:“右相,想不到你朝堂上威风八面,却治家不严!”
凌峰闻言蹙眉:“左相言重了!此事乃本相家务事!”而后看向身后的管家,冷冷地说:“去,将那些不长眼的奴才押过来!”
“父亲!”凌慕清唤道:“除了母亲身边的崔嬷嬷,还有白鹭,那些粗使丫鬟、婆子,女儿都已经发卖了。”
凌峰颔首道:“既如此,将崔嬷嬷、白鹭押过来!”
不一会儿,崔嬷嬷和白鹭被五大三粗的外院家丁拖过来。
凌慕清看了一眼非常满意,原先两人嘴巴里塞的破布,早就拿了下来。
崔嬷嬷哭嚎着:“夫人啊,您可要替老奴做主啊!奴婢自问没有犯错,可大小姐不分青红皂白痛打奴婢,老奴委屈啊!”
“住嘴!”凌峰暴怒:“没规矩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编排大小姐?”
崔嬷嬷被凌峰这一吼,吓得哆嗦了一下,垂着头不敢作声。
心底却腹诽:夫人是我靠山,大小姐你以为老爷有多偏心你?还不是夫人枕边风吹了吹,你就可有可无。
凌慕清冷笑: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多花花肠子!
“老爷,崔嬷嬷是妾身娘家的人,伺候妾身二十多年了。清儿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崔婉儿一眼看到崔嬷嬷被打成这幅惨样,也顾不得装模作样,当即失了分寸的数落起来。
崔嬷嬷闻言很满意,只要夫人还顾念她几分,她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凌峰凌厉地扫过去一眼,崔婉儿吓得立刻噤了声。
凌慕绵咬住下唇,父亲往素最是疼宠她,现如今因着长得比女人还妖娆的左相,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她。
这一切都是凌慕清那个贱婢的错!
凌慕清郁结,贱婢?这凌慕绵还真敢想啊,哪天就让她自己名副其实贱婢二字好了。
“白鹭,你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凌峰冷冷地看着白鹭:“若是让本相发现你有一句话胡编乱造,往后你和你家人就去边关的军营谋生吧!”
此言一出,白鹭吓得浑身颤抖。“是,老爷!”
半盏茶过后,凌峰面色暗沉。他只是固守着君子远内宅,将后宅事务全权放手交给崔婉儿打理。
却不曾想,他唯一的嫡女竟凭白遭受了十多年的虐待!
“好啊,好得很!”凌峰森冷地看着崔婉儿道:“枉我那么信任与你,你却阳奉阴违,苛责我的清儿这么多年!”
“老爷,妾身冤枉啊!您不能听信白鹭那贱婢一面之词啊!”崔婉儿着急了,不断地给凌慕绵使眼色。
凌慕绵斟酌着,正欲开口。
沐子轩忽然嗤笑一声,冷冷地说:“想不到凌夫人不知悔改,还暗中对凌二小姐使眼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凌大小姐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凌二小姐指使的!”
这话可就有意思了,凌慕清被苛待了十多年,那时候凌慕绵还没出生。
沐子轩说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嘲讽崔婉儿不知悔改,还妄想让女儿求情。
凌峰闻言更为生气,拂开被崔婉儿扯住的衣袖,冷冷地说:“管家,吩咐下去,即日起收回夫人的管家权!”
“老爷——”崔婉儿面色大变。
“至于二小姐、三小姐,不敬嫡姐,目无府规,禁足一个月,抄写《女戒》一千遍!”
顿了顿,凌峰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凌慕莹,将她和凌慕绵一起禁了足。
而四姑娘凌慕静因为从始至终保持沉默,反而幸免于此。
“府中琐事需要处理,本相就不留左相和水木公子用膳了。”凌峰发落完了众人,拱了拱手,一副送客的模样。
“既如此,本相与水木改日再拜访。”红萧也不多言,同样拱了拱手。
沐子轩淡漠地说:“告辞。”
而后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凌慕清,转身和红萧离去。
凌慕清欠了欠身说:“父亲,女儿告退。”
“清儿——”凌峰一脸的愧疚说:“都怪为父不好,竟疏忽你十多年。往后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去为父的书房告知,或者直接吩咐管家,管家会为你办妥。”
“多谢父亲体恤。”凌慕清不咸不淡的说:“清儿别的要求不敢妄提,只希望父亲能够多寻一些绣娘回府。毕竟清儿一个人精力有限,实在无法独自一人承担二妹妹锦帕、屏风等绣品。”
“你说什么?”凌峰听到这些话,如何不明白嫡女总是身体欠安,窝在府中不愿意出席贵女聚会的原因?
“管家,吩咐下去,二小姐禁足期间,每日需绣十条手帕,禁足期结束后,上交一个绣屏!”凌峰丢下这句话,甩袖惭愧的离开。
这么多年,他竟疏忽嫡女颇多,以至于差点造成了难以预料的后果。
看到凌慕清那张越来越像先夫人的脸庞,凌峰更加无法面对清儿,只能逃也似的离开了。
凌慕清看着凌峰脚步踉跄,逃也似的离开,勾了勾唇角。
愧疚就好,就怕他没什么反应。好在,还没有渣到底。
不过还需要后续观察,毕竟,本尊的仇还有母亲的仇,她是要报的。
“小姐,老爷知道您受了委屈,想必以后必定会冷落夫人。”花果一脸的开心说。
“花蕊,你也这么认为吗?”凌慕清没有回答,只转眸看向花蕊。
花蕊犹豫了一下说:“奴婢不这么认为,夫人毕竟和老爷十多年的感情,老爷是不会轻易就真的冷落了夫人。”
“嗯,别看父亲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其实只是因为红丞相在,父亲不好偏颇太过。毕竟,御史台那帮老学究惯会捕风捉影,以治家不严,宠妾灭妻,苛待嫡女等理由找茬。”凌慕清抿唇道。
“那小姐,我们接下来还需万分小心。”花蕊担忧地说:“想来夫人管家权只是暂时被收回,迟早,她会找机会重掌大权。”
凌慕清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那,就让她没有理由收回管家权!”
富贵园里,崔婉儿恼怒地将桌子上杯盏一股脑儿扫下地。“这该死的贱人,这些年我倒是小看了她!”
“夫人,崔嬷嬷伤得很重,若是不请大夫,怕是撑不过今晚。”旁边的丫鬟小心地说。
“拿我帖子,去请大夫给她看看!”崔婉儿深吸一口气,又问:“让你给二小姐带话,她听进去了吗?”
“是,二小姐说会听您的话,暂时不会再寻大小姐的事。”丫鬟又道。
“啪——”崔婉儿扬起手狠狠地甩了一耳光,扭曲着脸,狰狞地说:“什么大小姐?那个贱婢也配做凌府的大小姐?你这个贱婢是不是被那贱丫头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