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小姐你大气,你虽是无心理会她们,可你瞧她们哪儿有一天的安生,整日想着法子得让你难受。
“小姐,要璃珠说啊,你就不应该被他们欺压到如此地步。”璃珠说着就来气。
“璃珠,今天你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了?”白容的一个眼神,紫眸掠过璃珠的脸颊,璃珠也不禁被白容那摸冷漠的眼神镇住,小姐莫不是真生气了吧?
璃珠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转眼一想,还是不解释了,只会更加惹得小姐心烦罢了,只好欠身退去,留小姐一人在房中。
璃珠走后,白容冷静下来,白皙的胳臂托着瓷润的下颌,思索好几今年我已满十五再过两三年便也同其他官家子女,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一瞬十二年的岁月已如白驹过隙般悄无声息的流去,她在白府学到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细算下来也只是一味的忍让,再忍让。
时到今日而言,何时何地的白容,一直都是众人茶点后的笑料罢了。
白容的母亲阮沁华年早逝,白殷对白容也是多日不闻不问的。
纵是那些个人们变本加厉,而白容也只能变得更加随和与忍让,因为没有谁可以为她的一时冲动或者不服买罪。
在白容三岁的时候,她的母亲,久病未治去世了。只留白容一人在深渊般的白府挣扎着,又喘息着。
自母亲去后,白容的脑中一片混沌,生活中也是闷闷的,沉沉的。
这些年,白容也逐渐懂得,在她自己还没能力承担所有任性之前,就要想着不妨多些忍耐,多些伪装,即使她也讨厌日渐表里不一的自己,白容想到自己的母亲,心便是一阵的绞痛。
在白容的母亲阮沁和她的父亲白殷成婚两年之际,她的父亲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满心都是保家卫国,满腔的抱负。而之前一度的抑郁不得志,在白殷得到了大夫人罗锦的宰相父亲青睐之后,抱负得以大肆施展。
不得之时为了前途,娶了大夫人,没过多久又娶了一位年轻漂亮的侧室二夫人叶栗,日子久了他便忘了与阮沁的山盟海誓。
大夫人与二夫人接连有了身孕,诞下子嗣,特别是大夫人有了白府的第一个男丁,甚得白殷的喜爱。
时隔几年好不容易阮沁才怀上白容,在十个月的艰苦怀胎期间,阮沁的情与爱尽是湮没在无声的岁月里,流连于大夫人与二夫人的怀中,顾不得怀胎的阮沁。
那时的阮沁想的不够通彻,不明白何时白殷会如此势利与傲纵,也越发的闷闷不乐,日日憔悴,身形消瘦。
最后她的的母亲连进食也变得更少了,白容出世以后,些许是因为不是二子,便讨不到白殷的欢心,阮沁与白殷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一年都可以掰着指头算了。
长期以往,她母亲的身体慢慢的被掏空,也算是彻底的垮掉了,一病不起好几年。
阮沁昔日的娇颜如今不再容光焕发,白皙的皮肤如今不再细腻光滑,她父亲的几寸灼热的光也不再为她停留。
幼时白容心底便萌生了不似同龄人的情绪,后来的她也曾深陷于其中,随着长大她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情绪是恨。白容从未见过自己姥姥姥爷,只是听她母亲偶尔提及,左不过也是些酒后之言。清醒后告诉她,他们在很遥远的地方,是见不到的。
白容也知道她的母亲在殇月国并没什么亲戚,而她父亲认为她母亲在他的仕途上并没有有什么的支柱,她父亲有了新的机遇,不断的被提拔,自己又出兵打仗多次得胜而归,官位也是水到渠成的年复一年的升高,阮沁被白殷遗忘在了听琴院。
最后阮沁把自己结束在了二十一岁的大好年华里,在那个开满茶花的季节里永远的离开了。如今白容只记得年轻的母亲的确很漂亮,比大夫人与二夫人都美些。
阮沁自幼体寒多病,白容自出生,身体就不是很好,大家都认为是家族遗生,在他们看来阮沁和白容的病症是大凶的征兆,府中也一度视白容为灾星。
在白容的母亲阮沁去世几年之后,白殷在官场上大放光芒,升至将军。
与大夫人生的大小姐和二夫人生的二小姐相比,白容显柔弱不堪,所以一向善战的白殷也不喜欢白容。
而后白容继续待在她母亲住过的听琴院,而其他地方则已经扩建翻盖了,曾听她母亲说过,这听琴院是当初白殷为迎娶她母亲时所建的,白容也是舍不得它没落,便没叫人拆这里的房屋,这里有她母亲在过的痕迹,多年过去了,虽说记忆是淡了,可白容还是想在这里寻一丝安慰。
昔日她的母亲总是回忆着有她父亲的过往,时常在无聊之际和白容说起,虽知她还小,却还是自顾自的说着。
起初的时候白容的父亲对她的母亲很是呵护有加,官职还小,经常办完事之后,去有母亲的听琴院一边吃茶一边听琴。
她母亲说与白容听的时候表情却是木然的,但白容仍可以感受得到当初的母亲是幸福的,那是属于她一个人幸福,没有其他,时间虽是庸医,却也会冲淡一切,悄无声息的改变了所有的模样。
白容如今想来父亲曾经也许是爱过母亲的,但那爱是却似施舍的爱,太过薄凉,经不住岁月的煎熬。白容也曾幻想着以后自己的婚事是由着自己心意来的,绝不会步入母亲的后尘。
白容想的如意心愿,倒是宁愿与凡夫俗子劳作一生,也不愿做一个金丝雀,囚禁一世。
想着想着白容也是乏了,眉目如画,远黛如山,阖的紫眸映着睫毛投下的扇影。
璃珠悄悄的携了披被,轻放在白容的肩上,又添了安神的撩香,支了侧房的木窗,好让徐凤吹进,关了门,这才又退去。
璃珠是平日里说话放纵了些,但对白容却还是精心照料的,有什么人要欺辱白容,璃珠当是第一个冲出去护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