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了楼顶平台,回到楼里,走楼梯,到了地下室,进了静心堂。
此刻,老虎仍旧坐在椅子上,他看到欧阳华健、二郎神、金钱豹回来了,列云霄也出场了,只是眨了眨眼睛,脸上仍旧毫无表情。
列云霄气恼地盯着老虎,厉声斥责道:“老虎,你说了,三个月前,你们追赶赵铁生,抢夺他手里的商鼎。他跑到了铁石台,感到无路可逃,就向你投降了。对吧?”
老虎点了点头。
列云霄叫喊起来:“老虎,你撒谎!赵铁生有一份普通人没有的本事,就是高空走钢索。所以,三个月前,他如果到了铁石台,完全可以从铁索上行走,上金石台。他就脱险了!他根本不会向你投降!”
老虎打了个愣怔,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不可能!”
金钱豹拿出手机,送到老虎面前,说道:“老虎,看看这段视频。”
老虎看着视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表情变得僵硬了。
二郎神气恼地说:“老虎,你说的一切都是谎话。你竟敢欺蒙老子,你太混账了!”
老虎苦笑了一下,垂下眼皮,不说话了。
列云霄呵斥道:“老虎,你老实交待,是谁让你诬陷赵铁生的?”
老虎迟疑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昨天晚上11点钟,我在百里租车行,准备睡觉了。绿公子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二郎神得知列老板遭遇袭击,赶到了洛江。二郎神已经知道我是他的手下,二郎神要突袭百里租车行,抓住我,算是报复。绿公子给我下了命令——我不能逃走,我被二郎神抓住之后,就说赵铁生是他绿公子的马仔。他还要我伪造了笔记本上的文字。”
金钱豹叫喊起来:“老虎,你脑袋进水了?你既然知道我们三哥要抓你,你为什么不逃走,还等着被抓?你被我们三哥抓住,能有好果子吃吗?”
老虎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悲苦地说:“我是打算逃走。可绿公子说,他已经把我的老母亲接到他的身边,我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办,他就对不起我老母亲了。我为了我的老母亲,只好按照绿公子说的办。”
听了这话,人们都哄了起来。大家都没想到,绿螃蟹竟然用老虎的母亲当人质,逼迫老虎成为远古斋的俘虏,然后诬陷赵铁生。
欧阳华健气恼地说:“这个绿公子,干这种狠毒的事情,真不是人!”
二郎神摆了摆手,咬牙切齿地说:“老虎,现在,你的谎话被揭穿了。你说吧,我们应该怎么打点你?”
老虎苦笑了一声,说道:“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我认了。我只求你们远古斋一件事——我的老母亲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体弱多病。我的银行卡里有六十万块钱。我死了以后,你们把我的银行卡交给我的老母亲,让她老人家养老。”
二郎神气恨地说:“小子,你没资格提条件!”
他转向椅子旁的两个彪形大汉,下了命令:“弟兄们,你们给我好好了结这个混蛋!第一、用硫酸烧他的胸膛,把他的胸膛烧成焦炭!第二、把他开膛破肚,把他的五脏掏出来!第三,把他大卸八块!”
听了这话,欧阳华健心里一惊。他没料到,二郎神要对老虎下如此凶暴的狠手!列云霄也打了个愣怔,显得犹疑了。
二郎神又问老虎:“老虎,我如此了结你,你感觉怎么样?”
老虎叹息道:“我觉得,你的安排挺好的。我愿意领教。”
二郎神哼了一声,准备向打手们下执行令了。列云霄却干咳了一声。
二郎神这才醒悟过来,如何处置老虎,得由列云霄决定。他转向列云霄,说道:“霄霄,你的意思呢?”
列云霄想了想,悻悻地说:“咱们出去谈。”
众人走出了静心堂。列云霄懊恼地说:“三哥,老虎诬陷铁生,他该死!可是,咱们远古斋是做文物生意的,从来没杀过人。”
二郎神气急地说:“霄霄,昨天下午,绿螃蟹要绑架你。今天老虎又欺蒙你。看来,鲨鱼帮是要跟咱们死磕了!咱们就得狠狠地打点老虎,让鲨鱼帮知道,咱们远古斋不是好欺负的!”
列云霄看了看欧阳华健,问道:“铁生,你有什么想法?你觉得,咱们应该如何处置老虎?”
欧阳华健想了想,小心地说:“霄姐、三哥,老虎说了一火车的谎话。我怀疑,他说他和绿螃蟹是鲨鱼帮的人,也是撒谎!他们其实跟鲨鱼帮没有任何关系!”
列云霄扬起眉毛,加重语气说道:“三哥,铁生说的有道理。十之八九、老虎跟绿螃蟹不是鲨鱼帮的人。他是给鲨鱼帮栽赃!”
二郎神点了点头,看了看欧阳华健,问道:“铁生,你的意思是……”
欧阳华健字斟句酌地说:“我的意思是,远古斋留下老虎,慢慢地问他,他到底是哪个帮派的?”
金钱豹撇了撇嘴:“铁生,老虎要害你,你还想留下他。”
欧阳华健提高了嗓门儿:“豹哥,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老虎背后的帮派到底是谁?老虎要说了实话,咱们就可以防备这个帮派。”
列云霄缓了一口气,做了决断:“三哥,铁生想得很全面,咱们就留下老虎。”
二郎神同意了,说道:“也好,咱们就留下老虎。”
欧阳华健又说:“老虎受了伤,咱们得给他治伤。”
二郎神为难地说:“咱们要给老虎治伤,是非常麻烦的。咱们不能带他去医院。只能请大夫到家里来。”
“我在洛江有熟悉的大夫,我找这个大夫给老虎治伤。”列云霄果断地说道,她又转向欧阳华健,“铁生,你跟老虎谈谈,让他说实话,他到底是哪个帮派的?”
欧阳华健应承下来,转身进了静心堂。
此刻,老虎仍旧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欧阳华健在心里嘀咕。老虎应该明白,他的谎言被揭穿,按照江湖上的规则,他的性命要结束了。可老虎却并不惶恐,而是全不在乎。这个年轻人的个性可真够强硬的!
他走到老虎身边,解开了捆绑老虎胳膊的绳子,又蹲了下去,解开了捆绑老虎双脚的绳子。
老虎叹了一口气,说道:“赵小哥,怎么,列老板让你了结我?”
欧阳华健调侃地问:“你害怕了?”
老虎的脸上现出歉疚的神色,说道:“我不害怕。赵小哥,我凭空诬陷你,我就该死!要杀要剐,你随便。只要你能出气,只要你能解恨,你用什么手段处置我,我都接受。我只求你一件事,我断气之后,你把我的银行卡给我的母亲。”
听了这些话语,欧阳华健只觉得心尖抽动了几下。要看外观,老虎是魁梧雄壮的男子汉。但是,为了母亲,他完全被绿螃蟹控制了。他甘愿舍弃性命,保护母亲。欧阳华健不禁对老虎产生了恻隐之心。他用和缓的口气说道:“老虎,我感觉到了,你是大孝子!我告诉你,我跟我们霄姐说了,还是留下你为好?我们霄姐同意了。她还要找大夫,给你治伤。”
听了这话,老虎愣住了,疑惑地问:“赵小哥,我要害你,你却要留下我。这太奇怪了!你不恨我吗?”
欧阳华健苦笑了一声,说道:“老虎,咱们根本不认识,更没有仇怨,你怎么会害我呢?你刚才说了,是绿螃蟹让你诬陷我的。你只是奉命行事。我要恨,也只能恨绿螃蟹,我不能恨你。”
老虎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身体颤抖了几下,激动地说:“赵小哥,你有肚量!我佩服你!”
欧阳华健豪爽地说:“咱们是不打不相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咱们做朋友,做好朋友!”
老虎赶紧推让:“赵小哥,我不配做你的朋友。列老板不杀我,给我留了一条性命。我就把我的性命交给你,算是赎罪。”
“不不,老虎,你千万别这么想。我说了,以后咱们做好朋友。”欧阳华健连连摆手,关切地说,“你起来走走,小心气血淤结。”
老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身,走了几步。
欧阳华健发现,老虎的身材跟他一般高,体格非常强壮,肌肉特别发达,而且体态匀称,体型是标准的“x”型,宽肩膀,细腰板,双腿外展,相当好看。
欧阳华健的眼睛发亮了,拍了一下手,赞叹道:“哎哟,你的身体真棒!你的体型真漂亮!要我说,你进健身房好好练一练,就能参加健美比赛了。”
老虎没料到欧阳华健会称赞他,讪讪地说:“赵小哥,我是粗糙之人,眉眼粗糙,皮肤粗糙,性情也粗糙。我只能在社会底层翻跟头,上不了大台面。我不如你,你是帅哥,是好汉!”
欧阳华健笑了,说道:“老虎,你的气场强烈,元气充沛。我感觉,你有深厚的武功。”
老虎谦恭地说:“不敢说深厚,我是略知一二。”
欧阳华健试探地问:“老虎,你说你是鲨鱼帮的人,肯定是谎话。我想知道,你和绿螃蟹到底是哪个帮派的?”
老虎沉吟了片刻,愧疚地说:“赵小哥,我要害你,你不忌恨我,反而恩将仇报。我感激你。可是,我要说了实话,绿公子就会伤害我的母亲。我为了我的母亲,不能把我所属的帮派告诉你。”
欧阳华健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老虎,你身上的能量挺大的。你到了任何一个帮派里,都能出头。可是,你跟着绿螃蟹,却落到了这个地步。我为你感到惋惜。好吧,你为了母亲不能说实话,我就不问你的帮派了。”
老虎欣慰地看着欧阳华健,钦佩地说:“赵小哥,你真是好人!”
欧阳华健友善地拍了拍老虎的胳膊,转身走出了静心堂。
此刻,列云霄、二郎神和金钱豹仍旧站在走廊里,说着什么。
欧阳华健说道:“霄姐、三哥,我问老虎了。他到底属于哪个帮派?可他有顾虑。绿螃蟹把他的老母亲当成了人质,他要说出他是哪个帮派的,绿螃蟹就会伤害他的老母亲。”
列云霄用拳头砸了一下墙壁,气恼地说:“这个绿螃蟹,太可恶了!”
欧阳华健热火火地说:“霄姐、三哥,咱们先给老虎治伤吧。等他伤好了,咱们再问他的帮派。”
列云霄点了点头,拖拖拉拉地说:“也只能如此了。我去请大夫。”
她转身要走了。
二郎神看了看欧阳华健,目光闪烁了一下,对列云霄说,“霄霄,我的意思,让铁生去见见五妹吧。”
列云霄沉了一下,笑了笑,对欧阳华健说:“铁生,咱们远古斋有个五妹,五妹坐咱们远古斋的第三把交椅。她也来了。你去见见她吧。”
欧阳华健赶紧点头应承。
“豹子,你带铁生去见五妹。”列云霄朝金钱豹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金钱豹笑了,说道:“铁生,走吧。我带你去见五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