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玉儿以及其他弟子自然不甘示弱,双手一举,杯中烈酒便已入喉。
“哈哈,痛快!没想到路姑娘不但性格豪爽,酒量与我等相比也是毫不逊色,真正的巾帼英雄也!”玉伴寒豪气干云地道。
众人一顿胡吃海喝,很快便将桌上的酒菜扫了个精光。
玉伴寒微醺的唤道:“小二!小二!小二哪去了?快上酒菜,把你们这里最好的佳酿、最拿手的菜都给我们端过来,今夜不醉不休!”
小玉早已醉倒在酒桌之上,路白虽然酒量惊人,但脑袋也已有些晕眩,他们喝的实在是太多了。
店里的人倒也没走多远,就蹲在门外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见他们非但没有动手还一团和气的喝酒吃菜,一个个紧悬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来了,来了,我们这就去给各位爷端上来。”店掌柜率先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边客气的说着一边招呼小二等人下去准备酒菜。
世间事,无法预知却又妙不可言,在旁人眼里,女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就已是天方夜谭,而路白不但这么做了,还和是一群陌生男子豪饮畅谈。
店掌柜见路白如此豪迈洒脱,心中总在寻思:“如此俊俏的姑娘,难道是个男儿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便已是深夜。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众人当中,只剩路白和玉伴寒还算清醒,其余人不是已经醉倒便是即将醉倒,好在这家酒楼还有空闲的客房。
店掌柜把店门关好,将他们一个个都扶送到客房,之后又让小二给每个房间都打了热水,一直忙活了半个时辰,才算安排妥当。
“咚!——咚!咚!”,一阵铜锣声过后,又传来了更夫的吆喝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店掌柜听这锣声一慢两快,知道已是三更,连忙吹灭了楼中灯烛,入房歇息去了。
酒楼在小镇的角落处,附近只有几户人家,这里的街道在白天都是无比萧瑟,更何况此时已是半夜三更。
夜寒如水,正是入梦时分,路白却并未睡着。
枕头一侧的小玉已经安然入睡,胸口一起一伏,发出轻微且有节奏的呼吸声。
她闭着眼听着小玉的呼吸声,心中却在思索着今夜所发生的的事。
“这个玉伴寒真的和师傅说的相差无几,古怪的脾气和忽冷忽热的性格,完全捉摸不透,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城府极深,而且从不近女色,为何今天却对我如此热情谄媚?按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风,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辱骂于他,早已拔剑相向,怎么今日反而顺着我的心意二话不说就放了那个弟子?”路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忙打起精神来,全神贯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路白看起来大大咧咧、作风鲁莽,但心思却十分细致谨慎,再加上她师傅给她讲了诸多的江湖手段武林奇事,虽然初入江湖不久,却已颇为老成。
“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要耍什么手段。”路白想着玉伴寒种种奇怪的举动,越来越觉得其中有鬼,干脆换了套劲装疾服和衣而睡,如临大敌般的盯着窗外。
说来也巧,玉伴寒此刻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其他房间的银剑弟子早已鼾声四起。
他虽然也觉得路白很不寻常,但这却不是令他辗转反侧的原因。
“哼哼,我虽然贵为蓝衣教的副教主,但是和你那些兄弟比起来简直就如同杂碎一般,说翻脸就翻脸,老子不就是年轻了一点吗?论武功论才智哪点比他们差?这几年为教中做了多少事才爬到这个位置,可到头来又如何?你和你那几个兄弟拿我当兵器使,用的好赞我几句,用的不好就是一顿恶骂;教中那些属下也只不过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又有几个人真的服我这个年纪轻轻的副教主呢?”玉伴寒想到这里,禁不住一阵苦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剑在手,就注定步步险象环生。
玉伴寒一想到这些,心中烦闷哪还睡得着,便当即坐了起来,用火折子点亮了床边的烛台,穿上衣裳带上玉剑便出了客房。
虽然动静很小,但还是被路白察觉到了。
本来玉伴寒和路白的客房离得较远,如果不全神贯注的凝听,路白是不会注意到的,但此刻的路白正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漫说周围的关门声,就是一根针落到地上,也逃不了她的耳朵。
“好家伙!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吧,正好,本姑娘今天就会会你这蓝衣教的副教主。”路白怕惊醒小玉,所以并没有点灯,摸黑穿好了鞋子,系了系腰带,便蹲伏在梳妆台之后,摩拳擦掌,严阵以待。
玉伴寒心中苦闷之极,好在今夜的景色颇为醉人。
无风有月,四野一片寂静,虽然寒意入骨,但对玉伴寒来说,更能冲淡他心中的愁绪。
只见他借着淡淡的月色,双脚往阑干上轻轻一点,便已从走廊纵至房顶。
“月是好月,夜是好夜,人也算半个好人,可惜并无好酒。”玉伴寒仰望夜空,自言自语地道。
路白见半天都不见人来,外面又隐隐传来玉伴寒说话的声音,心中好生纳闷,但她想着此人行事向来怪异,便打定主意,再观望一番。
“咚!——咚!咚!咚!”,远处又传来更夫的敲更声。
玉伴寒一听锣声,知道已过了四更,虽然心中苦闷,但一想到明天还要赶赴天狼盟,便准备回客房静下心来好好睡一觉。
正当他拿起玉剑准备施展轻功往下跳的时候,不远处轻微的响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人的呼吸声!
“暗处的朋友出来吧!”玉伴寒紧握玉剑,转到传来呼吸声的那个方向,沉声道。
“不愧为蓝衣教的副教主,这么丁点的声音都逃不过你的耳朵。”一个身着夜行衣腰背鸳鸯钺、体型肥胖的人从玉伴寒前方的一颗大树上飞了下来,落在了对面的屋脊之上。
路白闻声站了起来,点破了窗户纸,隐隐约约看见了那个肥胖的夜行人,心中既紧张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