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让它自己歇着去了。正好闪电也想静静。

回到屋子前，把搬空的竹篓拿回杂物间放好。灌了几口凉茶水，赵泽一头跑回屋子，脱掉外衫躺倒。

“喂，往那边一点，给我挪点地方。”不一会赵子澜也过来，推了推赵泽。

赵泽不情愿地往边上移了一点。两个人就像没有骨头似的都瘫在床上不动弹了。

很热很晒，体力就流失得很快。一时兴起玩了一阵的“草上飞”，需要非常集中注意力，精神消耗对他这个练习不久的少年人来说也实在太大。

躺了一阵缓过劲儿来，赵子澜翻过身趴在床上，两条腿折起来一前一后地摆动着。他问赵泽，“师兄你猜，师父今天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

赵泽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两下，赵子澜好不容易听清，他说的是“不知道，吃什么都好。”

“是几道素菜哦，说怕咱们昨天吃的肉太多，来两个素菜清清肠胃。”素菜什么的赵泽也不排斥，而且说真的，晚风长老在菜摊前提起那一大捆芥蓝的时候，赵泽就猜到是要给他们吃点素了。

“哦。”赵泽闭着眼应了一声，嘟哝着道：“也不知道师兄他们现在在干嘛。”

赵子澜摸摸下巴：“依大师兄的古板性格吧，这会儿应该已经练完剑，回房间读书去了。”说完自己笑笑：“你说大师兄明明师承掌门，怎么清风长老的性格却全学到了？”

赵泽抬起一只手戳戳赵子澜：“不怕我告你状？”赵子澜做个鬼脸，不理他的威胁。

此时清风长老回到屋子，晚风长老递给他一盏茶。接过来抿了两口润了润嗓子，问师弟道：“这么着，是不是有点太惯着他俩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师兄。”晚风长老做高深莫测状，“这两个孩子的性子，就是要宠着惯着才肯努力。我今天这么惯着他们，可也不是白惯着。莫非我的手段，你还不清楚的？”

“……也是。不好好练练这两个小子，就这么去华山论剑只怕不行。过段时间咱们回去，也得训一训一鸣，明玦皓玉他们。一鸣还好，能约束住自己。明玦皓玉的性子比这两个还皮。”

晚风长老神秘一笑：“不怕，有我在都妥妥当当的。”

休息了一阵眼看近午，晚风长老叉腰喊了一声：“两个小崽子出来帮忙打下手了！”

两个人噔噔噔从屋里跑出来。嘿，一听说有吃的就这么跑得快的吗？

晚风长老走进厨房，赵子澜很狗腿地帮他把围裙系在腰间。赵泽笑得一脸殷勤，“只管给我分配活计吧长老！”

“哟，你们两个。”清风长老探过头来，“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帮长老的忙能不勤快点嘛？”赵子澜笑嘻嘻的，“何况是自家师父。”

清风长老十分俏皮地翻个白眼，缩回去了。

晚风长老撸起袖子，“唔，我同意师兄，我看你俩是假勤快，嘴馋了是真的。”

午饭方上桌，难以置信的赵子澜哀嚎着：“全素？师父你也太狠心了！”

晚风长老一筷子菠菜丢进他嘴里，“你昨天如果少吃点肉，我就给你添一道肉菜。”

赵泽落井下石的嘲笑接踵而至：“看吧？谁让你吃那么多肉的？还好没不消化，要不然可有你难受的。”

清风长老看向赵泽：“看来你不讨厌吃素吗？”

“不讨厌啊。”赵泽咬着黄瓜道：“素菜能清肠胃，味道也很清新。加什么料炒味道都不错。”

“不是该夸我的厨艺好吗？”晚风长老无辜地眨眨眼。

差点忘了这是个切开是黑的大叔。

赵泽讨好地笑着：“厨艺当然是最重要的，我以为其实是不言自明的。嘿嘿……”

对这个答案晚风长老表示，很满意，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吃过饭，赵泽跑去跟清风长老要了笔墨纸砚，回到房间。

铺展纸，研好墨，提起笔来写完问候，表明长老伤势恢复，后续的内容却迟迟落不下去。

该写点什么呢？赵泽心想。实在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对赵一鸣说的。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提笔开始写道：

“有一事烦兄长相助：

弟白日与长老子澜入市集，见一女子名唤玉娘，幽州口音，似以卖羊肉为生。然弟心感曾与其谋面，虽不知姓名身份，但此女子必不简单。

附花笺一枚，乃女子荷包中掉落，请兄长相助，查清女子来历。”

又取过一张纸，仔细勾勒，一笔笔画下女子的长相。赵泽的画画得还是不错的。

这封信他却不敢叫赵子澜去寄了。玉娘的事还是不要叫他知道为好。

赵泽总感觉之前好像在何处曾见过玉娘，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何处。

玉娘见到赵泽时的神情没有任何破绽，语气也无波动，更不曾和赵泽有任何眼神的交汇。

但是赵泽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玉娘也一定想到了赵泽和她不是初次谋面。可她是否记得自己是谁？无从得知。

而且是幽州口音，以现代的称呼来说是京津冀这一带的人。并非本地人，赵泽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或者说，至少没有他起初想象的那么简单。

刚打照面的时候赵泽心里只是觉得似曾相识。然而第六感越来越强烈，额头的神经突突直跳，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你的确见过她。”

的确见过她么？赵泽不敢否认，但也不敢确认。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个玉娘不简单。

真的很不简单。

赵泽把信装进信封，用火漆封好。

在写最后落款的时候，赵泽把墨兑了水，字迹稍稍淡了一些，不十分仔细的话几乎分辨不出。

这是他和赵一鸣的约定。火漆印被拆开，可以换个信封重新装入。赵泽不敢冒险。

他不敢确认玉娘是否知道他是谁，万一他送出的信被拦截，事情泄露，赵一鸣就会察觉到，也可以有所防备。

只能赌这一把了。赵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