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心里有个事,不能不告诉赵泽让他知道,又不太方便透露给长老和赵子澜他们。
白天里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就只能这个时候来了。
峨眉派从小对女弟子的教育就是男女七岁不同席,不可过分亲密或者举止轻浮挑逗,这也是自尊自爱的表现。
好在天色不算特别晚,在崔绿华看来赵泽也是个正人君子,且两人的年龄更像是姐弟。
就算赵泽真的觊觎她的美貌,她也不是吃素的,袖子里三把连珠飞刀可不认得谁是谁。
赵泽要是知道这位大姐心里在想什么,肯定要大喊一声冤枉。
他是真抱着面对工作面对任务的心情来着。
再说,这大姐就算长得一副天仙的模样儿,他赵泽也不是会因为美色当前就被冲昏头脑的不正经。况且再想想这年龄差......
赵泽客气地把人让进屋子里坐下,倒了一杯茶来,语气温和地在桌子对面坐了,语气温和地询问:“前辈有什么事呢?”
崔绿华倒也不客套了,开门见山地就说:
“明天再走一日的路就可到峨眉山了,只是我眼下没有上山信物,空口无凭,没有信物万万过不了守山弟子这一关。”
说完不等赵泽的反应,又自嘲地笑笑:“说起来定这个规矩的还是我自己,这回却是栽了个跟头了。”
赵泽了然:“那前辈的信物是什么样呢,可否跟晚辈说说?或许晚辈能临时帮前辈做一个,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崔绿华目中含着几分忧愁:“怕是有点难。你做不到也说不定呢?要试试吗?”
崔绿华说完这句话。突然静止在当场。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随后弹出来一个小蓝刚才说过的显示框。
上面的内容是:
“崔绿华:真的要做信物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我再认真考虑一下,或许有别的办法。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三个选项分别被小框框圈起,微微地摇动着,赵泽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点了下第一个框。
这问题设置的,也太简单了吧,再说连备选项的顺序都不调换一下。
问题框消失,一串“好感度+20”的荧光字闪过。
崔绿华恢复原状,笑着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大侠了。”
赵泽忙道不敢,又问:“前辈能详细说下这信物具体是个什么模样吗?”
原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眼下这个时节有点难办。
峨眉后山的桃花一枚制成书签的样式,加十六股以本人鲜血点染的雪白蚕丝线,尾缀一颗品相上佳的浑圆南珠。
蚕丝线崔绿华说她的荷包里有一把,裁成十六段再拧成一股,手指尖划个小口在线上摁一摁就行了。
南珠得到这城里的首饰铺子去寻。
蜀地繁华富庶自是不必细说,但凡有足够的银子,就是拳头般大小的金绿猫眼、海碗大的夜明珠掌柜的也能给你拿上来。
要知道这些奇珍可都是海外来的好东西,皇宫里的娘娘们都未必见过。
赵泽默默地想了想自己的荷包,按照现在的市场价算了算银子,觉得一颗南珠还差不多。
蚕丝和南珠都好说。
可是这会儿正值盛夏,上哪儿找盛开的桃花去。
山上海拔高气温低,花儿开得晚,可是农历四月过了也早都谢了啊。
赵泽心里哀嚎一声,大姐你说你这下,可不是坑了自己顺带坑了别人吗?
崔绿华也觉得实在是为难赵泽了,赧然低了低头:“实在是为难大侠了,还请大侠多包涵。”
赵泽也欠了欠身,说:“晚辈不敢夸口马上就能办到,只是确实得费点功夫。前辈也别太心急,容晚辈好好想想。”
崔绿华知道的确催不得,就道了声谢提裙而去。
赵泽见“债主”走了,还顺手帮他合上了雕花格子的门。
也就没起身更没说话,望着格子上那一对儿刻得活灵活现的喜鹊出了一回神。
小蓝出现,扑扇着翅膀:“你想什么呢?”
“想我怎么变个戏法,给那大姐变出朵桃花儿来啊。”来自有气无力并且垂头丧气的赵泽。
小蓝得意一笑,命令赵泽:“把手摊开。”
赵泽哦了一声,懒散得把左手往她面前一送。
手心里好像被放了什么东西,软软的、薄薄的、柔柔的一小片。
赵泽斜着眼睛看过去。
桃桃桃桃花?!怎么做到的?!
小蓝很满意赵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惊呆了的表情,叉着腰得意洋洋:
“怎么样?有我小蓝亲自出马,六月桃花算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赵泽嘿嘿嘿傻笑,小心翼翼地把桃花收进自己的荷包,狗腿地拍着小蓝的马屁。
最大的难题顺利解决,得来全不费工夫,赵泽美滋滋地睡觉去了。
不过他为了装出有认真帮人干活儿找花的样儿,天还全黑着他就从床上爬起来,偷偷地往崔绿华房门里塞了一张纸。
写着出门去帮她想办法搜寻桃花云云一串儿字,打算溜出客栈去逛一圈儿,太阳升起来再去买南珠。
掌柜的已经带了一个伙计在柜上准备着招呼早起的客人了。赵泽很幸运地拿到了头名。
伙计甩了甩手上的布巾,憨厚朴实地露出两排小白牙:“您起得可真早。要不您先坐坐,我去后厨给您叫一份儿早饭?”
赵泽摆摆手叫住他:“不用了,我不吃早饭,有事儿这就得出门去。”
说完又问了问伙计和掌柜:
“掌柜的,小二哥,有个事请二位指点下。请问这城里的首饰铺子在什么地方,从咱们这儿怎么去?”
掌柜的也挺八卦:“大侠上首饰铺子是做什么去?”
赵泽指了指楼上,悄声道:“远房的表姐,昨儿个不小心弄坏了她的玉坠子,今天去买一个好的回来赔礼。”
掌柜的笑,给赵泽指路。
赵泽一一记在心里,又跟掌柜的和伙计闲聊了几句,直看着东方的天染上几丝鱼肚白。
街上渐渐地有了过往的早起行人,这才谢过掌柜的和伙计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