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从两年前就养成了一个坏习惯,那就是一碰到难受的事情时就喜欢用酒精麻痹自己,她的酒量并不好,只能买度数很低的朝日,因为这样就能喝很久,于是这天晚上她又买了六罐朝日,严墨拦也拦不住,只得默默跟在她后面。
白棠请严墨到自己的房间小憩,严墨就在房间里看她一罐一罐地往嘴里灌下去,不胜酒力的白棠果然很快就脸泛红晕,双眼迷离,一副微醺之态,竟然还有些……迷人……严墨怔了片刻,便又恢复冷静,他把剩下的啤酒都拿到一边,用祈使句对白棠说:“不许喝了。”
“你管我?”白棠红着脸瞥了他一眼。
严墨起身,一下子从沙发一头挪到她所在的另一头,两人身体几乎紧挨着,只剩下丁点空隙。
白棠口中呼出的热气都一点一点侵袭着严墨:“我~难~受。”她用半撒娇半嗔怒的语气说道。
严墨轻扯嘴角:“哪里难受?身体还是心?”
白棠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轻嗤了一声:“都怪你,为什么又出现。”
“那白棠,再见到我,你是什么心情?”
白棠冷哼一声:“五味杂陈。”
“你还嘴硬?”严墨挑起剑眉看着她,嘴角却渐渐泛起暧昧不明的笑意。
“你要干什么。”白棠并不去看她,只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她能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气息带着些许炽热。她做了个深呼吸,此刻她的脸离严墨的胸膛只有一毫米的距离,她却分明感受到那胸肌后面怦怦直跳的心房。她勾起嘴角,片刻之间便一拳打在上面……
这肉真硬。
她打的手疼。
“严墨,你什么时候把身板练的这么结实?高中那会儿你还瘦的跟猴一样。”白棠对着拳头呼气,语气却是十分平淡,不带一点儿感情。
“你才是猴,我那是精瘦,别把我说的跟排骨男一样。”这时的严墨还不忘怼回去,白棠一下子被他逗笑了,再看向他时,眼前竟不由自主地出现了那个身穿白衣的少年的身影,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转转反侧的身影,而那个身影,此时此刻正和成年以后的严墨慢慢交叠,重合。
他一直都是白棠所喜欢的那个人。
“那你喜欢哪样的?”严墨更放肆了,直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以让她能跟自己对视,他玩味一笑:“哦,我知道了,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你都喜欢。”
“?”白棠听得又羞又恼,腹诽道这个严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二皮脸。不过听到这话的她瞬间清醒了很多:严墨……在逼着自己表白?
“白棠,你忍了那么多年,让你主动说出来,就那么难么?”看着白棠不动声色的样子,严墨此时的语气却变得异常正经。
可白棠是谁,能忍,能憋,能沉得住气,这么多年她都不说,这会儿严墨逼一下她就招供了?不存在的。
“严墨,只能说你不了解我。”白棠摊开手,嘴角像是在讪笑。
严墨紧紧盯着她,她也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一时间那些复杂而又纠结的感情又都涌上白棠的心头,严墨明明在她眼前,她却发疯一般地想着严墨,巨大的悲伤将她包裹起来,一层,两层,三层,直到她的眼前看不到严墨……
泪如潮水。
严墨看见满脸泪痕的白棠从自己面前直直地倒了下去,不由分说将她一把抱起,横放在她房间的床上。
她一边冷笑,一边抽泣。
严墨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也不再去看他。
严墨探探她的头,没有发烧,便打算去给她下楼倒一杯热水。
可是刚起身,白棠就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像爱情公寓里胡一菲抓住曾小贤那个瞬间,很用力,用力到他无法抽身,那是用力的占有,用力的挽留。她一伸手,严墨就明白了所有。
可严墨一直在等她开口。
“为什么要我先开口?”白棠呢喃着,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严墨说。
严墨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半个音,许久,他才趴到白棠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因为你爱我。”
白棠的眼泪又是簌簌地留下来,可她始终没睁眼看他。
严墨索性俯下身子,用舌尖去舔那些眼泪。
“白棠,你每次想我的时候,眼泪都这么苦么。”
白棠此刻当然是清醒的,但她根本不敢睁眼面对严墨。
她抬手,想要将她的脸从自己身边离开,却反被牵制住了手,严墨力气那样大,根本容不得她反抗。她觉得难受极了,便哽噎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傻瓜。”严墨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我怎么舍得。”
而后,他在她的脸上,脖颈上落下了密密麻麻的吻,那些吻又湿又热,可白棠分不清它们来自他的情欲还是爱。
好在,他没有深入,没有做她以为出自情欲的那一部分。
“如果你非要这么嘴硬,我就给你亲软了,然后让你亲口对我说。”
白棠猛地张开眼。
四目相对。
星辰之下有火苗隐隐升腾。
“那你亲啊。”白棠一把掀开被子,开始伸手去解自己衬衣上的扣子。
严墨却一直盯着她,直到她解完上衣最后一粒。
“这么迫不及待?你是有多觊觎我的肉体?”严墨收起望向她衬衣的眼神,略微叹气。
“怎么?叹气?嫌我身材不好?”白棠冷笑。
“很好,玲珑有致,婀娜多姿。”他一手缓慢抚摸着她的脸,一手挪向她放在扣子上的手,低声说:“只是……我现在还不想享用。”然后,他又帮白棠把那些扣子一粒一粒地系了起来。
“你不想?你是有多自以为是?你不想就不想?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这些都是白棠的腹诽,她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凝视着严墨。
“严墨,你真是个狠人。”严墨离开房间时,她才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