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荷花厅，二皇子先按捺不住。

“牧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辽国一队人马扫荡我们一个小城的事情了吧，不知道牧之如何看待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事？”李泓没有直接招揽，绕着圈子问道。

他也存在了一把考验一下张牧之的心思。

“我认为这场战事不会爆发，或者说大规模爆发！小规模的存在于阴暗处。”张牧之淡淡的说道。

李泓眉毛一挑，本以为会听到什么表决心，说我大楚一定会取得战争的胜利这些话，没想到对方语出惊人。说出这个和自己的几个幕僚相同的答案，心中就是一惊。

不过还是装成听到一个巨大笑话的样子问道：“哦，牧之为什么这么认为。你要知道，大军已经开拔，全国的动员令也即将发布，大战可以说就在眼前了。怎么可能不会大规模爆发。我本以为我们讨论的会是胜负和战略了。”

“一般来说，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就是两个国家的事，但在我们大陆却不仅仅如此。”张牧之更加的平淡，像是再说一个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事实，丝毫没有看到二皇子的嘲笑一样。

笑话！自己可是重生的人，对这场战争的走向再清楚不过了。自己说的不是事实又是什么。

“哦，愿闻其详，还望牧之不要藏拙，好好帮帮我这个笨脑子才好。”

听到李泓这样说，张牧之就是一阵反胃，不了解之前，李泓总是装的能把自己放的很低，非常的礼贤下士。等你真正上了他贼船成为荣辱与共的一体剥离不开的时候，他的本来面目就会暴露无遗。

忍住不适，保持住表情的淡漠，继续说道：“我们这个世界虽然有很多的小国家，很多实力强大的武林门派，但说到底他们都是辽楚吴三国各自的附庸。这个世界真正的主角还是那三个天赋异禀年轻人创建的三个国家。三岁孩童都知道一句话“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但为什么三百年前统一的明朝分崩离析成三个国家之后就一直是现在这样三强争霸的格局？”

“因为三个国家之间有一种默契，哪一个国家强大了，剩下的两国连思考都不用，自然会结成同盟共同抵御。”

“哦，牧之说的很有道理，那牧之怎么看待现在三国之间的形式？”

现在这个世界虽然情报机构各个国家都有做大的情况，比如楚国的东厂已经是权倾朝野，但消息流通只是局限于皇室或者朝堂。对于普通人来说，消息是极其闭塞的。

一个人没有足够的消息来源即使再聪明绝双也也只会是一个瞎子。

盲人摸象，摸不出什么玩意的。

李泓对张牧之能回答出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抱希望的，张牧之出生草芥，有现在的见识已经满意了，以后好好培养也不失为一个好苗子。利用这个问题为难一把，也有利于以后的管理。

张牧之却让李泓失望了，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一开始李泓还觉得这个张牧之的养气功夫不错，但时间长了，就激起了他心中的狭隘的不爽，你一个乞丐窝里长大的屁民，在我面前是装个什么装。

“当今三国，辽国国土辽阔，盛产宝马，可以说是马背上的国家，国民民风彪悍，虽然好斗成风但这也使的他军力为三国之首，几十年来受制于吴楚联盟牢不可破，让辽国占不到任何便宜。”

“现在楚国式微，本应是辽国开疆扩土的好机会，无奈辽国老可汗身亡，新可汗表面上看上去顺利继位，但从前不久他的岳父大人调离军队明升暗降来看，这场可汗位置争夺远远没有落下帷幕，这种时候辽国各方势力都不会想要开战的。”

“吴国皇帝年富力强，倒是没有辽国的那种情况，但同样有着自己的内忧，新任宰辅司马先生得到了皇帝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上任就大刀阔斧的改革。侵犯了不少根深蒂固的老氏族利益，应该也是一场腥风血雨。他们追求的同样是外部环境的平静，楚辽的战争他们也绝不愿意看到。我们楚国就不用说了。不想打更打不过。一场三败具伤的战争有怎么可能打的起来。”

李泓已经不自觉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不是说张牧之这一席话多么多么震撼人心。其实并没有多么出奇，朝堂上任何一个大臣都有这种见识。最难能可贵的是根据他的调查，张牧之不会有任何有效的消息来源，这也代表张牧之完全是靠市井上传的各种加工夸大过的消息就能得出这一番结论！

可能很多人看到这一幕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了，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般人的消息太过闭塞。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一辈子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谈论要么是今年的收成如何要么就是村东头的寡妇门前又有什么是非了。没有父辈从小的耳濡目染哪来的大局观。

那种到处是大才，轻轻松松的把世界大势抽丝剥茧那种只存在于寒酸秀才编撰的小说里。

当然，胡吹侠除外。

顿了一会，李泓看着张牧之的眼睛，十分真诚的说道：“牧之就局限于这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实在是太过可惜了。可否愿意加入我广安府，成我之臂膀，我保证可以给你一个你可以学习和施展自己才能的机会，我们一起为这天下黎明百姓谋一份福祉！”

望着这一副普通人看到都会冒出士为知己者死的面貌，张牧之感叹道，该来总归还是来了。

又还是要走上这一条前途迷茫的路。

之前下定决心这一世要做能把握自己命运的人的时候，张牧之就做出许多打算，如上一世一样加入二皇子阵营是第一个念头也是第一个被搁置的，然而后面的其他道路却也是不断的提出推翻。

最后发现在当今的楚国想要出头唯一的方法还是做狗腿出道，无根之萍在楚国是不会有任何希望的，这就是一个国家的大势，不是说你是重生，你上一世做到了什么什么位置就能改变的。

所以，对于李泓一定程度上的考较，张牧之并没有藏拙的原因。

但是，张牧之并不想这么简单的就直接加入到二皇子的阵营中。

“二皇子，对不起，牧之没有什么学问，也没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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