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值守的时候两个守卫聊天的确是违反了东厂的规定的。

但并是不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被心情不是很好的上官给撞见了，顶多就是两个人低个头好好让人家批一批发一发火就过去了。

可为什么但张牧之和林小武听到是位杨正善大人的时候，心里都是大叫一个不好。这就不得不从后务司和后勤司的历史渊源说起了。

一个掌班，一个小旗。原本是不会有什么冲突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想要冲突也压根冲突不起来啊。就像张牧之和郭子毓不可能斗起来一样！

可是不凑巧一个在后务司一个在后勤司！

据说这位后务司司长杨正善的来头极大，还不是市面上那种有个六七品亲戚走在街上鼻孔都是对着天的。

据说是丞相大人的弟弟，还不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亲缘关系八竿子勉强打的着的那种，这可是亲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有这么个哥，杨正善这种性格的人他不作威作福他都不好意思在京城混下去，丢脸！

当时还没有东厂，西厂和锦衣卫还没有合并。这位丞相弟弟想着整天这样混也不是一个事啊，现在街上的好姑娘都没以前那么肤浅了。除了要有背景还要有自己的事业才吃得开啊！

可是一般的衙门自己去太丢份了，没有啥意思。当时还是杨衙内的杨正善突发奇想要进入西厂这种神秘感十足的部门去开开眼，当时的西厂权势还一般，都督也还不是郭子毓。自然要卖丞相一个面子，杨正善大人武功一般，也不能胜任情报侦缉这种部门的头头，可是你要让堂堂丞相大人亲弟弟当一个小喽喽，你还想不想为楚国当官了。

西厂大都督也是一个妙人，最后眼珠子一转。把后勤司的地位提到和侦缉情报司同等的地位，让杨正善走马上任，杨大人其实还是有些不满意的。虽然堂堂掌班大人的头衔的确很吸引人，但毕竟与传统权势部门还是很很大的区别。但杨大人也知道这已经是自己能争取到最好的机会。

后来杨大人也的确成功发扬了干一行爱一行的优良传统。肚子里憋着一口气，再加上自己的确在这方面还是有那么一点能力，很快就将后勤司经营成铁桶一般，西厂都督想要在后勤司做什么都还要事先与杨大人商量商量。自然而然，后勤司就真的成了名副其实与传统三大司情报侦缉审问并肩而立的第四司。

历史的车轮继续滚滚前进，再后来就是西厂和锦衣卫合并成东厂，当今皇上的把兄弟郭子毓走马上任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郭子毓并没有表现出来大多数人原以为会有的强势。这也直接导致很多老人的看轻，一直作威作福的杨大人首当其冲，这些先按下不表。

西厂和锦衣卫都合并了，后勤自然不能再是两套人马，杨正善那性格当然也不愿意自己的后勤司出现两个声音，在他的努力下，后勤司像以前在西厂一样继续作大，锦衣卫的后务司很多职能也被抢到了后勤司的手里。但偏偏唯独这个后务司这个空名头无论怎样都无法裁撤或合并到后勤司来。

虽然后务司现在的权力无伤大雅，但是很闹心啊，是不是？

虽然后务司几乎就是一个打杂的，但在杨正善眼里这就是他的脸，后务司的存在就是不停的在打着自己的脸。

杨大人原衙内党第一人！怎么能让自己不痛快勒？

而原衙内党第一人现东厂最有权力的几个男人，怎么能让别人打自己脸勒？享受惯权利的人，把脸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不是代表他们脸皮多么的薄。他们在意的不是那一张脸，大家都在官场混，没脸没皮早就已经是必备技能。他们在意的是那张脸后面所代表的自己的权力。

如京兆府府尹朴开波。

如东厂后勤司掌班杨正善。

其实杨正善也不是傻子，相反，他聪明着呢。其他方面他可能不咋样，论官场上的心计，其他那些大司的司长拍马也追不上他啊！他知道这是郭子毓的意思，郭子毓作为东厂大都督，他来到东厂是有野心或者说是带着任务来的。自然不愿意看到任何部门脱离他的掌控。杨正善也非常的明白郭子毓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韬光养晦，迟早有一天这只沉睡的雄狮会睁眼狂啸的。

那为什么现在杨正善还敢与郭子毓对着干？一部分原因是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越走越深，一旦回头就将失去现在自己拥有的一切。另一方面何尝不是长期沉醉之绝对的权力当中内心有些膨胀到自以为是了。

……

“你们这两个小子发什么呆，是不是想着你们不属于后勤司，就不把本司放在眼里了？好啊！你们个后务司怕是要翻天了。”

杨正善暴烈的语气把郭子毓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本着惹不起我们躲得起的思想，严格贯彻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方针。郭子毓拉着林小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反思着自己的行为,发着毒誓回去以后一定彻底洗涤自己的心灵。

就差给杨大人跪下了。

然而杨翁之意显然不在酒，郭子毓和林小武还是被杨正善给提溜到了后务司。

见家长了。

接下来的事显然大家也都能想象的到，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就不过多的叙述了。主要是场面太过惨烈，张牧之都有一些不太记得清楚了，只知道第二天的时候，后务司每个人脸都肿了大半边。

让张牧之印象深刻的还有之前看着就像寺院里的大师不问世事，分分钟要坐化的后务司众人，在看着后勤司的人离去的背影上眼睛里都散发出了异样的光芒，隐藏在身后的双手都暗暗隆起，骇人的青筋不可阻挡的暴起。

还有更让张牧之意外的是后勤司和后务司冲突的时候，张牧之无意中抬头发现一个东厂都督郭子毓的亲信，负责东厂内部风纪的内纪司领班分明就在远处将冲突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个领班大人竟然没有出来制止这种情况极其严重的内部斗争。

张牧之甚至不敢相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好像还看到这位平时不苟言笑被称作阎王的内纪司领班的脸上竟然还出现的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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