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肖遇闭着眼,却伸出一只手将沈栀那一拳接了下来。
他紧紧抓着沈栀的手腕,将它按在床板上,声音不咸不淡道:“爱妃是想在床上活动筋骨么?本王乐意奉陪。”
说这话时他也并未睁眼,却依旧气势凌人。
沈栀本以为自己只是惧怕肖遇那双能看穿人的眼睛,现在才知道只是听着声音也能让她有些发抖。
就好像刚出门就被楼上泼了一身水还不知道是那一层泼的,满满的挫败感。
想发泄又发不出来,只能撅嘴哼了一声在床边躺了下来。
大半夜的干嘛为难自己,睡觉!
听到身边人的动静,肖遇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今日来到她房间,也确实开心了不少,也许只是自己欺压她的快感。
抓着她手腕的手不由得紧了些,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肖遇很快就睡熟了。
一夜无梦。
还是一早刘叔前来敲门。
肖遇带着略微的起床气,沉着嗓子道:“这么早敲什么门。”
门上印着刘叔的影子,只见他弯了下身子答道:“爷,不早了。已经五更了,这时候再不去早朝就要迟了。”
肖遇有些晃神,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五更了么?居然睡了这么久。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睡的忘记了时间,以至于现在即使醒了也有些恋床的感觉。
肖遇穿好衣服开了门。
“爷,要不要喊醒王妃?”刘叔弓身问到。
肖遇看了眼床幔,微微摇了摇头:“不必了,等茯苓醒了自会有人叫她。”
刘叔明白的点点头。
肖遇来不及洗漱,直接备马车进了宫。
也不知过了多久,茯苓才将沈栀喊了起来。
沈栀闭着眼睛伸了伸懒腰,再用手摸了摸床边,那里已经没有了温度。
本以为自己定会一夜无眠,没想到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只觉得这具身体真不争气,来了这古代连熬夜都不会了。
茯苓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两颊还浮着红晕:“小姐快起来,奴婢今天还特意喊晚了一些。”
见她起身,茯苓激动地在床上翻来翻去,跟找宝贝似的瞪大眼睛不愿错过一丝细节。
来回翻了几遍,直到沈栀都洗漱完了,茯苓才嘟着嘴怏着个脸从床上爬了下来。
“小姐,原来你和王爷还没弄啊。”
“打住!”
沈栀连忙制止了茯苓要说的话,她和肖遇是不可能的,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赔上自己的清白。
茯苓有些失望的低下头,随即想到了什么连忙抬头说道:“哦对了小姐,刚刚管家过来跟我说,今天要撤走您的一床垫絮。”
沈栀正在洗脸的手愣住:“什么?好端端的撤走我一床垫絮干什么。是觉得我在他王府过的太好了么?”
茯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又立马摇头:“不是的小姐,是王爷说垫的太多了容易赖床,人睡的太舒服了会误时辰。”
沈栀觉得自己额头边一定冒了几条黑线。
感情是肖遇在她这睡的太舒服了忘记时辰,就让她这个天天赖床的人也不想好过。
就算再不待见怎么说也是个王妃,怎么觉都不让睡了。
沈栀眼睛一转咬着唇点点头:“你将垫絮撤一床吧,然后交给刘叔。下午你再以我的名义去取两床垫絮来。”这些下人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说到底还是这府里谁大听谁的。
肖遇只说了要撤,没说撤了不能加啊。
一直到了傍晚肖遇回来听闻了这件事也并没有在说什么。
只是晚上他又回了自己的院子并没有来寻芳院。
沈栀知道后很是轻松了不少,然而茯苓却垂头丧气的显得很不开心。
“小姐你说王爷这是怎么了,才刚决定跟小姐同住怎么又自个儿回去了。”茯苓看着沈栀的发髻,又看了看她身上浅粉色的内裙,这可是她特地准备的。
这套柔软的内裙,显得小姐格外迷人而且又不暴露。
这倒好,衣服是穿上了,人却不来了。
沈栀将玉簪拔下,一头乌丝倾泻而下,她在铜镜面前穿着内裙臭美了好一会才爬上了床:“多加了一层垫絮就是舒服。”
“小姐你怎么不着急呢。”茯苓坐在门沿上,望着院口企图看到王爷的身影。但瞄了半天依旧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你要是这么着急,你就去服侍王爷。”沈栀美美的躺在床上,近日的天气凉了许多,毕竟入秋了。让茯苓取垫絮的时候还取来一份薄毯,这种时候盖着正合适。
茯苓显得有些置气的嘟嘴:“小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茯苓就这样斜靠着门坐了许久,已经夜深了还不见王爷也只好自己回去睡觉。
转身看过自家主子,沈栀已经睡着了。
嫁过来之前明明那么喜欢王爷,怎么成亲之后就变了呢。
女人心,海底针呐!
肖遇一夜未眠,躺在榻上望着敞开窗外的星空,就这样到了寅时。
他也让下人给他加了床褥子,为什么就是没有在寻芳院睡的舒适。
换作平日他还能小憩片刻,但这夜他太想证明是因为被褥的功劳,反倒整夜失眠。
一连几天沈栀白日都会出府,说是要为皇后娘娘准备寿礼。
直到今日要进宫参加寿宴了,沈栀才匆匆出现。
沈栀特意泡了澡,还让人熏香了王妃正服。
王爷的正服都是千篇一律,都由暗紫色的锦缎制作的蟒袍,若是想有点新花样,可以让绣娘在袖口、衣领或者衣摆绣制暗金纹饰加以区分。
而王妃正服的要求相对来说就宽松一些。除了样板一致,也都用暗紫色的锦缎缝制。其他的花纹可以根据王妃的喜好进行绘制,只要能突出王妃身份的尊贵与典雅就好。
这件正服是沈栀过门之后特意命人缝制,上面绘制了她最喜爱的牡丹,毕竟雍容大气嘛。又在裙摆绘制了金丝雀尾作为暗纹很是华丽。
肖遇早在王府门口等了多时。
正准备让下人去催催,就看到茯苓搀扶着沈栀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怎么,参加个宴会就不会走路了?”肖遇扬眉叉着腰居高临下。
沈栀也不抬头,就用眼神瞟了眼肖遇,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太多金子,沉!”
本以为穿着这身衣服就已经够华贵了,没想到茯苓还特意去库房取了一套首饰。
全是足金,往盘好的头发上一点点加,压的她脖子都快折了。
看着沈栀那模样,肖遇嘴角竟勾了起来,将手中的扇子丢给车夫,难得体贴一回的他双手放到沈栀的腋下,将沈栀抱上了马车。
这一举动所有人都睁大了眼,茯苓更是兴奋的长大嘴巴呼了出来。
就连路边的行人也无不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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