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您怎么趴在这睡了。”
随着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走进来一个十三四岁还未脱稚气的小姑娘。
小姑娘愣了片刻后,抽出怀中的帕子朝着自己跑过来。
“小姐,您怎么哭了,是不是…王爷欺负您了。”
小丫头撇着嘴,样子很是委屈。
看到自家小姐“衣不蔽体”的样子,又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到了她身上。
“小姐,您的衣服…”
“小姐这样子一定是被王爷欺负了,当初奴婢就跟小姐说了,来这里肯定是要受委屈的,小姐不听,如今刚来肖王府小姐就这样了。”
在她看来,小姐从来不会预言又止的,今日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让小姐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面前的人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模样,沈栀自嘲着轻笑一声,想要伸出手抚慰她的头。
只是刚伸出手,小丫头就直接跪了“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方才拿着帕子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不过能看出来,她已经在尽力的克制了。
沈栀被她的举动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即便是古代,也没有这样突然就跪的吧。
丫头听闻,整个人跪趴在地上不敢看她:“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不该置喙王爷的,求小姐放过奴婢吧。”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到最后竟然直接哭了出来。
沈栀扶了扶额头,有些伤神道:“起来吧,我又没想罚你,哭哭啼啼的干什么。”
对于突然就“下雨”的人,她真的是脑仁疼。
丫头委屈的憋着嘴,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眶里打转。
但怎么都不敢再让眼泪掉下来,直到憋不住就赶忙用袖子擦掉。
“方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房间里面,但是之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沈栀说这话的时候伴有略微的唏嘘声,但情绪却很平淡,因为她知道一个真的失忆的人对以前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除了思索是没有过多感情的。
“小姐。”丫头不可置信的看着。
但想到方才那凌冽的王爷,心中有了些琢磨。
“小姐您是国舅府的小小姐,奴婢是跟您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茯苓,刚刚出去的是小姐您的夫君,咱们北冥国的战神肖遇肖王爷,都……”
下面的话茯苓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嘀咕着:都怪肖王爷。
她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因为方才哭泣的小姐和以前受了委屈大哭大闹的小姐完全不同,都哭的不会说话了。
这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沈栀听着茯苓的叙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主的爷爷是太后的弟弟也就是国舅爷,而自己的姑姑,也就是国舅爷的女儿又是当今的皇后。
这对国舅府来说无疑是陌上的荣耀。
然而却也只是看上去如此。
老国舅在沈栀七岁的时候就已经离世,偏偏国舅府子嗣单薄,老国舅只有皇后和父亲两个孩子。
而这具身体的父母在沈栀出生没多久也都相继离去。
偌大的国舅府如今就剩下了沈栀这一个主子。
因此她也被外人传出来克祖辈克父母的名头。
按照惯先皇对国舅一家的宠爱,沈栀理应是许给太子的,但是这克父母的名头,若是让她嫁入皇家,岂不是变相“弑君”?
最后不知怎得皇上赐婚,将沈栀许配给肖遇。
想来肖遇作为一个在战场厮杀的战神,也不可能是一个迷信的人,但这府里的其他人,特别是肖老夫人,那可就说不定了。
本想着刚刚与肖遇达成协作,应该能轻松不少,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想在这肖王府里住的安稳,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沈栀顿时整个人都像个霜打的茄子,毫无神采。
“小姐?小姐?”
听到旁边旁边还有人喊着,沈栀回了下神,抿嘴微笑道:“茯苓。”
随后将头上的金钗拿了下来放到了她的手中。
经过先前与肖遇的一番“搏斗”,本就凌乱的秀发,顿时倾泻了下来。
茯苓一双圆眼不解的看着沈栀。
沈栀垂着眸子,轻轻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可能以前我对你不太好,但是自从失忆之后我冥冥中觉得有许些事情想通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虽说你是我的丫鬟,但却如姐妹一样长大。以后在这肖王府,我来护着你。”
虽然她还不能完全确定茯苓是不是对她真的忠心,但眼下她想要在这王府混下去,光靠自己一个人定是不够的。
茯苓眼里充满了惊喜和惊讶,身为一个奴婢有生之年能听到这样一番话,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能跟着小姐已经是茯苓的福气。茯苓已经很知足了,如今在这王府,小姐怕是要受委屈,茯苓又怎敢让小姐保护。”
“小姐放心,茯苓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在府里茯苓会尽力守着小姐的。但是这金钗茯苓万万不敢收,这是当初国舅爷留给小姐的。”
说着便想要帮沈栀将金钗重新挽回去。
沈栀抽出她手里金钗,强扭过她,将钗子憋在她头上。
不管这钗子是谁送的,她也只不过是捡了个便宜,而这小丫鬟才是实打实国舅府的人。呆在她头上,比带在自己头上更合适。
茯苓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头上的钗子,小脸微红,心中默默发誓。
这辈子就算是五马分尸,也能辜负小姐的一番厚爱。
一夜无眠,直到东方既白沈栀才有了些困意。
刚睡着没多久,茯苓已经备好了洗脸水端着新衣服前来敲门。
沈栀脸色不好,苍白的面容似乎沾了些病气。
睡眠不足哪还有心思做别的。
她站在床边任由茯苓收拾着,自己不断的打着哈切。
“小姐,今日是要进宫谢恩的,就算再困,见了皇上皇后小姐也要尽量忍着点。”
茯苓打理好衣物又将她扶到梳妆台前坐下。
沈栀有些无奈的叹叹气,皇家的人就是这么麻烦。
也不知这进宫谢恩的功夫不会闹出其他的事端。
看着镜中的自己,沈栀一皱眉:“这口红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么深,在她记忆里面除了不切实际的宫廷剧,历史上的女子口唇的颜色都是朱砂红的,而这效果怎么红的发黑。
“口,口红?”茯苓挤了挤眉思索了片刻,“小姐您说的是口脂么?这是小姐您以前自己做的,还有其他的一些颜色。但对于现在这个颜色,您最喜欢了。”
“自己做?”沈栀略有有些惊讶,这原主是个狠人,居然懂得自己做口脂。
“可能以前真的喜欢,只是我失忆之后很多喜好都变了,现在不爱这颜色了,给我换个清淡的就好。”手里把玩着口脂,说罢也将它丢到一边。随即头一撇,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对茯苓道:“以前做口脂的方子还有么?我想看看。”
茯苓点点头:“有的,这可是小姐你好不容易配出来的,精贵着呢。自然是都有留底的。只不过放在了国舅府,等王府的事情忙完了,奴这就去将东西带过来。”
茯苓在小箱里面翻找口脂,沈栀对着镜子有些皱眉的将唇上的眼色全部擦掉。
再看细细端详下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有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就算是不施粉黛也非常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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